五帝城:燼? 終章。以及一點點話

上文

(12)

西漠起風了,很大沙。

落落黃沙中,有人遙遙看到,大漠深處,那座珈藍古城,終於重現人間。

城牆上,還生長著那株傳說之花,珈藍花,蔚藍如海,千年一開。

相傳這株花可以讓時光逆轉,河水倒流,人死復生,讓這世界一切不圓滿的,遺憾的,都得到成全。

我突然想到,如果這株花真的有這麼大的神力,當初的珈藍古城又是因何寂滅於這茫茫大漠中。

黃粱一夢二十年,夢醒時,只覺乏味無趣。

有一個東西你等了那麼多年,等它真正到來的那天,你卻發現,原來你真正想要的,只是那一個過程。至於結果,有時候並不重要。

「哥們,吃雞吧,剛殺的下蛋雞,還熱乎著呢。」

隔壁那家狗皮膏藥店的店主捧著一盆熱騰騰的雞湯,殷勤地站在門口對我招呼著。

我忽然一笑。

(13)

這次吃雞並不愉快。

因為那個名叫炒肉的女子來了。

就像慕容曾經千百次跟我描述的那樣,她身著紅衣,一襲長發披肩而下,隨著大風在身後翻飛,就像蝴蝶撲閃的翅膀。

她瑩瑩而立,站在門口,手上,拿著那把回身神劍。

就在前一刻,我剛剛從店主筷子上搶過一條雞胸腹,下一刻我卻躊躇著,不敢放入口中,怕味如嚼蠟。

我說:「你等下,等我吃完這鍋雞。」

她怔怔的看著我,說:「好。」

聲音委婉動聽,像洛水細細的流水聲,像二十年前那個吳儂女子。

(14)

我吃的特別慢,我細細的品嚼著,感受著雞肉在牙間縫裡撕扯。

可是再慢,總有到頭的一刻。

已經逃了二十年了,還要再逃到什麼時候呢?

或許在我第一次見到慕容,見到他手上那把回身劍,我心裡就清楚,這一天,終要到來。

所以我起身,出門。

(15)

「慕容走了。」

風中,傳來炒肉的第一句話。

「他走之前,囑咐我將這把劍帶回來給你。」

這是她的第二句話。

她面朝北方,迎著幕天席地的風沙,衣袂在風中翻飛,像是對身不由己的命運,無聲的嘲弄。

風中,傳來遠方清澈的飛濺血花聲。是珈藍古城的方向,是誰呢,是誰踏上了第一千場廝殺,又是誰在冷眼旁觀。

我佇立良久,心中突然想到那年那月的桃花,那個紅衣女子,那個輕狂少年,雙騎追風,相約攜手天涯。

她說:「洛水花開,君可緩緩歸矣。」

起風了,很大沙。

我揉了揉眼,當年那個紅衣女子,與眼前的女子,身影漸漸重合在一起,然後她回眸一笑:「表哥,洛水旁的桃花,開了。」

「很美呢。」

(16)

「當年你還抱著年幼的我,在花海中放風箏呢。」

炒肉靜靜地看著我,眸光清澈:「回家吧,阿媽已經念叨你很久了。」

「家嗎,我已經沒有家了。」我忽然一笑。

「當年選擇了這把回身劍,我便已經回不了身了。就算我現在回去,物是人非,也只是徒增煩惱罷了。」

我眨了眨眼睛,伸出手拿過那把回身劍。

劍身通體漆黑如墨,這是一把不祥之器。所以是否註定了它的每一位主人,都會無伴終老,孤獨一生。

就像慕容,就像二十年前的我。

如果說命運是一條大河,那麼當年我選擇放棄家傳的道法,拿起這把回身劍,修鍊那平妖劍訣,在那一刻,河水湍急,將我遠遠帶離了原來的河道。

只是,如果不是這樣,又怎能遇到她。

這半生作繭自縛,只一段情短於朝露,算最後虛無,也難醒悟。

我突然很想慕容,想那一鍋蘿蔔燉雞湯。

我轉身,身後傳來一句話。

「你去哪裡?」

「去死。」

(17)

後來,我離開了西漠,孤身一人在天涯流浪。

沒人知道我一直在找一個人,他總是一臉臭屁的模樣,白衣黑髮,自命不凡。他欠了我很多錢,打過的欠條可以堆成厚厚一沓。

我,會找到他。

完。

PS:昨晚喝大了,一覺不起,第一次跨年在醉夢中過去的

起來看到很多朋友都在說新的一年,總結16年,怎麼說呢

這兩天寫故事,都是聽著相應的歌寫的,這篇燼,就是聽著那首同名歌

落落塵沙 轉身而去

一生一世 放不下

是口是心非是愛過她是看不透的他

遠在天邊 又近在眼前啊

那朵臨水照影的花

就斷了吧放了吧算了吧若觸不到它

誰說這一季花期晚

誰說花燃了白駝山

誰說那些過往已笑忘

誰在黃沙滿天的時候向西眺望

守著一個人的地老天荒

這一年,遇到很多事,做錯很多事,遇到很多人,也失去很多人

想說的話,很多,想想,還是接著寫吧,用文字來說明心聲,用文字來陪伴你們,新的一年,要成為一隻高產說

謝謝現在陪著我的每一個你們,以前年少輕狂,不懂得珍惜,還要學習,要成長,要跑,要跑

期待你們能與我一起成長,新的一年,我們一起往前走吧,走到不想走了,再停

我是不再說,一個,想寫故事的少年

感謝,有你們的傾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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