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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吧,我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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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我沒死。

其次,一個綿延了114天至今的未解之謎是,這孫子既然沒死,那麼他到底去哪了?

如果僅僅以上帝視角鳥瞰,你們會發現這孫子不過是身陷在平靜如常的墮落生活里,沒有離開這顆星球,也沒有下潛7000米的深寒,沒有懸崖,也沒有地獄。

所有墮落重生的戲碼,一個都沒有。

一切平淡的讓人有點泄氣。

而這箇中滋味,也只有我自己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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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十年前開始,我便有這樣一種隱隱的直覺:

這世上現存的任何一人,都沒辦法給我帶來安慰。

令人難過的是,我的直覺始終異於常人的精準。所以說呢,這些年下來,雖然並不甘之如飴,但我也逐漸的,接受了這一悲哀人設。

畢竟,這個世界上,總歸要有一些人,在每一個見不到星光的深夜裡,以遠空和高山為脊背,心如煉獄。

「你這麼會安慰人,一定度過了很多自己安慰自己的日吧。」

如果時間返回七八年前,我還會這樣一句戳心刺骨的話而感到沮喪和難過。不過現在,當我得以見到,有那麼多的你們,因為我的一字一句而被治癒和寬慰,我會覺得,往最不要臉的那一面去說:

如果這姑且算是命運,是以治癒千萬個你為前提,而必須付出的代價。

我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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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呢,2016年算是一個多事之秋。但行至此刻,我一個字都不想再提了。

所以你們看,一個人如果想要裝逼裝成活化石,總是要有一身硬功夫的。

即便萬蟻噬心,也要不動聲色。

如果沒有意外的話,在你們眼裡,我一直都會是這樣一個爆裂到尿褲子,牛逼到冒煙的猛男。

最後,你們記住這一句就好了:

能夠摧毀我的力量,距離抵達這個星球,還有漫長的一個紀元。在那之前,我將會把我的所有榮耀和柔情,全部寫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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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十天前。一個許久不見的老友,忽然深夜發消息給我。

他說起很久之前,他剛剛來到知乎,第一個關注的人就是我,每天看我寫的東西,同時自己也苦心孤詣的去寫好每一個故事,心裡想的是遲早寫出點名堂來,就像是初闖江湖的少年劍客,在江山和美人之間,總是會沒有一丁點猶豫的選擇前者,幻想著有朝一日能名滿天下。

他說現在做出一些名堂,他說現在很怕。

我心裡明鏡的知道他怕的是什麼,但依然不動聲色的等他說下去。

其實我也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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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時候我會回想起前幾年寫《故鄉的雲》的那個時候,那時候我還在國防工業里做一名工程師,自己一無所有,只有心底的這一點勇,故事寫的純粹又暢快,公眾號上只有幾十個關注者,每一個名字我都認識,像寶貝一樣左手到右手這麼輪流捂著,恨不能捏出水來,每一條留言和回復都會查看,有人說喜歡我半夜都會笑醒。

後來平台做的大了一點,每次登陸都會有很多未讀的消息和關注,我依然會盡量每一條都去看,實在看不過來至少會匆匆的掃一眼,總怕辜負了誰的心意。

逐漸的,下筆前也多了顧慮,開始質疑自己的筆力,甚至會琢磨江郎才盡這樣荒謬的事情。

於是從這一年的八月,我徹底的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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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並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回來。

我回到了自己的深北方的故城,開始嘗試做一些完全和寫作無關的事情。放空了每一顆充血的神經,生活平如靜海。

偶爾會登陸這裡,看到上百條留言通知,卻從來沒有打開過。

幾乎斷掉了和之前圈子的所有聯絡,令人感念的是,幾個作家朋友一直拉著我做事情,我總是告訴他們,再給我一點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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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年一直在外漂行,已經有很多年沒有在家裡度過夏日。

這個夏天。

我在家裡翻箱倒櫃,找出少年時的一厚摞手稿,那裡有燃情歲月和那些年裡喜歡過的姑娘。

我回去了很多少年時代烙印深刻的地方,那裡有很多我還沒有來得及講給你們的故事。

入冬後的一天下午,我在家裡整理碟片,忽然看到那張李安的《斷背山》,想起了數年前那個在家裡偷偷用DVD觀看的下午,不能說不古怪的,我想起了導演在《少年派》中的一句台詞:

「我猜人生到頭來就是不斷地放下,但遺憾的是,我們卻來不及好好道別。」

充滿戲劇感的,那天下午我在自己少年時的房間里,躺在地板上,面朝著天花板,結結實實的哭了好一會兒,回想起了很多業已流散的往日片刻,只覺得自己已經好多年沒有這麼難過了。

然後我爬起來,抄起手機給幾個作家朋友發了消息:

「寶藏可以分給別人,但屬於自己的地盤,決不能丟。」

再然後,就是昨天晚上的那條《深夜裡溫情的詐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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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率的說,在之前的準備中,在這篇文章中有很多有關少年往事的篇幅。而在此刻,凌晨三點,我刪去了其中的絕大部分。

這是因為,我能夠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生疏,而那些少年時的清澈的時時刻刻,理應該配得上一次更好的呈現,我還需要一點點時間。

而現在,我更願意為這一次回歸這樣結尾:

片刻浮光掠影,痛飲星辰幾顆。

這世間幾多超能力:或以目光擊退子彈,或以口舌乾杯開水,又或以牙齒咬碎槍支。

而我平淡尋常,只有這一腔腸穿肚爛的俗世故事。

說給喜歡我的,每一個你:

我只願陪你入夢,陪你迷藏,陪你過橋,陪你渡海,陪你溫習告白,陪你抵死執著,陪你魂飛魄散,陪你一筆忘斷,陪你回頭是岸。

無數人都曾說我愛你,其中便有我一句。

無數人都曾和你道晚安,只有我是陪伴你的,入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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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這一段,講給每一個等我回來的你。

和絕大多數魂淡一樣,我生性狡詐、狂妄、自私、淡漠、涼薄,以及克制。

同時,這麼多年下來,我早已習慣了,對人不抱任何希望。

作為一個多年來始終羞於直面溫情的邪逼,我不得不承認,無論你被我安慰了多少次,但最終讓我回到這裡的,還是你們。

尤其是當我看到,在我離開這裡四個月後,依然有你們會來問我的近況,並擔心我是不是死了的時候,雖然對這種詛咒式的關懷我略感荒誕,但同時對這種厚意感到無以為報。

所以,我做出的第一個決定是:

公布我的個人微信號:heartbreaker319

在這裡越久,越覺得在這裡的每一個你,或多或少的都有一些相似之處。

人生太短,不如我們早點遇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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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的最後,我想說:

只數流年大夢,陪你堪堪而行。

謝謝每一個你,讓我有好故事可以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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