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似花落（五）
02-05
《悟》——劉德華
是你散落的氣息帶我來到這裡，你說為何這裡不叫般若庵，而叫般若寺？你說為何大師本為凡人卻曉得寺外有人求見？你說正值花季的悟願真的是跳出三界之外的人？
日落餘暉，往日點點歲月宛如散落的流星撞擊我的心扉，我傾聽耳機里陳楚生的那首《相忘於江湖》伴隨著音樂的鼓點。我摘下深度近視的眼鏡卻可以看到如此遙遠。層雲遠處有農夫在拾柴，有幽徑穿過密林。群山之後便是喧囂的城市，骯髒的市人，偽善的嘴臉。我的視界穿過大洋，那裡是耶穌雙肩張開，俯視眾生的地方，那裡是巴西，那個混亂又祥和的國度。
「咣…咣…」 寺院的鐘聲把我的思緒拉了回來，看看我身邊古色古香的茶具，沉澱著數年宿客足跡的木質地板，還有我身下著微微有一點霉氣的竹席，還有那窗、那燈、那門……我想在這裡躲閉，這裡是我的歸宿。
木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一縷青衣，小師傅送來晚飯。她似乎從小生活在這古寺里，早已被佛法融透。
「施主慢用……」 轉身欲走。
「師傅請留步。」 她自然一愣，我趁機關上房門。轉身，我編織了一種複雜的眼神放到眼睛裡去，順便解讀著從她眼神中所折射出來的不解、不安、甚至恐懼。我上前一步，「悟願師傅真的斷了塵念？」n我又上前一步，果然她有些招架不住，轉身背對我，十指合心：「施主說笑……小尼…小尼已是佛門中人，自然是早已斷了塵念。」n我追身上前面對著她，她早已無處再躲只得低下頭去。我又靠近一點，她全身戰慄……
「我就不信……」 我輕浮的語言讓自己都覺得噁心。夠近了，我深深體會到她羞澀、恐懼。她怎會料到自己會面臨這樣的處境。
nn「施主請自重——」她帶著哭腔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一把推開我奪門而去，我看著她倉皇遠去，抹了一下眼淚。這裡不同遠處的城市，這裡是寺院，這樣小小的動作足以給這沒有頭髮的女子巨大的打擊。只是讓我明白：菩提本是樹，沒有人會在那裡斷了念，只是他們選擇忘了那段念，他們希望任何人都不要去接他們的傷疤，亦或他們不願觸及那些曾渴望但命中注定不屬於他們的東西。這與努力爭取無關，這就是宿命……悟願是這樣的，大師是這樣的，我……也將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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