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回 真相大白

魔谷監獄,審訊室中。

羅玉才坐下,肖灼就站了起來,繞著他仔細打量,口中念道:「羅玉,果然是少年才俊。」

「過獎了。」羅玉嘴上這麼說,手心卻已沁出汗水,畢竟對方已經活了數千年,何止是老奸巨猾,此時自己心中並沒有底。

「你哥哥他經常提起你,說你如何聰明,如何不露痕迹地損人利己,如何工於心機。」

羅玉強笑道:「呵,你我都明白,他的記憶出現了偏差,才會這麼說我。」

「可他卻不這麼認為。」

「更正一下,應該是在昨天之前,他不這麼認為。」

肖灼一頓,又在羅玉對面坐了下來,道:「說說吧,你昨天到底對他說了些什麼。」

羅玉猶豫了下,答道:「我什麼都沒說。」

「得了吧,」肖灼明顯怒了,嚴肅起來道,「他昨天見了你之後,和我大鬧了一場,不是你對他說了些什麼還能有誰?」

羅玉稍稍有些寬心——人一旦發怒,智商就會下線。羅玉道:「那我怎麼知道?可能是你枕邊風吹得不給力吧。」

「放肆!」肖灼拍案而起,道,「你這小子倒是十分囂張,就不怕我將你碎屍萬段么?」

羅玉一下子慌了,趕忙擺手道:「別,別,別動怒,我說,我說。」

肖灼心中好笑:「畢竟是個凡人,還是會怕死的。」嘴上道:「那你說吧。」

「你要我說啥?」

「說說你究竟對鐵傲說了些什麼。」

「哦——」羅玉拖長了聲音道,「我就把你對他做的事情告訴了他而已。」

「說說看,我都對他做了些什麼。」

「做了什麼你自己心裡清楚。」

「我怎麼會清楚?天知道你胡編亂造了些什麼。」

羅玉心中一緊,這肖灼果然難對付,自己試圖套出她的話,可沒想到她對答的滴水不漏。

肖灼見羅玉沉默不語,追問道:「怎麼,不說了?」

羅玉看了她一眼,道:「好,你要我說,那我就說。你對傲哥做了三件惡事。」

「哪三件?」

「第一件,你擒他到了蒙界,用盡方法折磨他。」

肖灼淡淡道:「這件事情他知道,他也知道我的目的是為了幫他修鍊身體,更好地接任魔尊的位置。」

「這接任魔尊便是第二件,你知道他是正派之後,還引他入邪道,就是為了讓他萬劫不復。」

「萬劫不復?笑話!所謂正邪,只不過是你們杜撰來安慰自己的罷了,我只是讓他認識到了所謂正派人士的虛偽,讓他明白了自己該做什麼。」

「你還真是能夠狡辯,不過這第三件事,你是沒辦法狡辯的。」

「說不過我就說我是狡辯,我看你也是虛偽至極,這第三件事不聽也罷。」

「你怕了。」

「我會怕你?」

「不然為何不聽我說完第三件事。」

「你說便是,我又沒有把你嘴縫上不讓你說。」

「這第三件事,」羅玉眼睛斜瞥了眼房門,而後又盯著肖灼道,「便是你抽去了我哥哥的一魂一魄。」

肖灼只一頓,道:「一魂一魄?若我真抽走了他的一魂一魄,他此時應該是渾渾噩噩不知事才對,這第三件事,果然是不聽也罷。」

羅玉也是哈哈笑起,引來肖灼一陣奇怪,道:「你笑什麼?」

「你雖瞞得過別人,但你騙不過我。」

「我哪裡騙人了?」

「若是真的只是抽走一魂一魄,那哥哥確實會因此渾渾噩噩不知事,但是你不同,你有更厲害的本事做這件事。」

肖灼臉色一變,卻又立刻恢復鎮定道:「我有什麼厲害的本事?」

羅玉站起身來,道:「當年女媧娘娘摶土造人,那時候人士沒有魂魄的,後來女媧娘娘取天精地華化成三魂七魄,注入人體,人才有了三魂七魄。」

「你說這個幹什麼?」

「後來女媧娘娘將這個憑空生出魂魄的法術傳了下來,同時還創造了另外一個法術,名為修魂補魄之法,可以對受損的三魂七魄進行修補。」說到這兒,羅玉盯著肖灼,一字一字道:「我沒說錯吧,宓妃。」

肖灼聽到「宓妃」二字,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般,僵了一會兒,才又說道:「沒想到,居然被你查到了我的來歷。」

宓妃是何人?她乃是伏羲和女媧的小女兒,又稱雒嬪,溺死於洛水,後被伏羲封為洛水女神。她本應是神仙,卻不知為何墮入魔道,成了魔界的老夫人。

羅玉笑笑,道:「河洛圖,伏羲氏,若是給了別人,就算想到這點也沒法追查下去,更不要說查到你的來歷,但可惜啊,你遇到的是我們銀槍鐵家。」

「銀槍鐵家怎麼了?」

「我鐵家上可通三十三重天,下可達十八層地獄,見你父親伏羲氏並不是難事,你的來歷也就手到擒來了。」

「就算我真的是宓妃,是女媧之女,但也不代表我就會你說的修魂補魄之法,更談不上我抽去鐵傲的一魂一魄。」

「若我沒有充分的證據,我也不會輕易說出這件事來。」羅玉終於有了些把握,雙手抱在胸前道。

「你能有什麼證據?」肖灼不相信地追問道。

「其一,哥哥他清楚地記得以前的事情,說明不是旁人借屍還魂,但是他又性情大變,居然還對雨霏姐姐大打出手。哥哥最愛的人就是她,就算成魔了,也絕對不會對她出手。」

肖灼聽到這個,並沒有太大反應,羅玉繼續說道:「其二,若哥哥成魔了,那他就沒有辦法再使我鐵家的借法之術,可是三個月之內,我發現有我之外的人用過借法之術,只可能是哥哥,也就是說,他表面上雖然是魔尊,但他魂魄中的一部分依舊是原來那個鐵傲,所以才能使鐵家的借法之術。」

羅玉見肖灼依舊不為所動,補充道:「這同時意味著,哥哥他雖然成了魔尊,但他潛意識裡還是我鐵家的子孫,他是在向我傳遞一個信息,那就是他還是他。」

肖灼淡淡道:「這不能說明什麼,你鐵家的子嗣也不少吧,說不定是別的鐵家後人。

羅玉見她困獸猶鬥,不免嗤笑道:「你可以否認這兩個證據,但是這第三個證據,怕是你怎麼也否認不了。」

肖灼淡淡一笑,道:「你說。」

羅玉聲色俱厲道:「你並沒有把從哥哥身上抽走的一魂一魄打散,而是把它們封了起來,封印的地方不在別處,就在這魔谷之中。」

哪知肖灼卻不驚慌,道:「怎麼可能,若我真的抽出來了他的一魂一魄,肯定直接就給打散了,哪會留下,更不要說還留在身邊了。」

「不是你不想打散哥哥的一魂一魄,而是你根本沒辦法那麼做。我母親她有先見之明,早先在我和哥哥的三魂七魄上施了層保護術,別說是你,就是三清出手,也休想打散我倆的三魂七魄,只可惜此法沒能防住你抽去他的一魂一魄。」蓋因三魂七魄本就是相互獨立的,抽去一魂一魄不算是破了保護。

肖灼只是臉上掛著笑容,一句話也不說,任由羅玉繼續說道:「至於這留在身邊,我想你是怕他的魂魄逃脫,所以才留在身邊,時時監視著,對吧?而且這封印之地就在魔尊府里。」

「哦,魔尊府哪裡?」

「哥哥的雕塑。」

「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你為什麼不把他的一魂一魄解救出來?」

「那時我還沒有意識到。實際上關於你怎麼讓我哥哥成魔,我構思了許多種可能,直到昨天哥哥來找我,我才最終確定你到底是用了什麼辦法。先前你押我哥哥到了蒙界,用火煅燒,明面上似乎是在幫我哥哥修鍊身體,但這只是掩人耳目的方式,實際上那時你就抽去了哥哥的一魂一魄,而抽取魂魄的過程十分痛苦,你不想我哥哥察覺到異樣才想盡辦法折磨他。而後你又造出一魂一魄,與哥哥剩下的二魂六魄煅燒在一起,最終成了現在的魔尊,而哥哥本來的一魂一魄,你怕放在別處會被其逃脫,所以命人打造了哥哥的塑像,封印在其中。同時你還打造了自己的塑像,就是為了掩人耳目,不讓旁人發現其中的異樣。」

羅玉滔滔不絕說出了自己的推測,末了道:「怎麼樣,宓妃,我說的沒差多少吧?」

肖灼站起身來,輕輕鼓起掌,微微笑道:「很好,說的很棒,就像你親眼見過一樣。可惜啊,你棋差一招。」

「哦,我哪裡差了一招?」

「現在我只要殺了你,就沒有人知道這些。」

「你怎麼知道我哥哥他不知道?」

「昨天鐵傲氣沖沖地來找我,責罵了我一通,但是吧他說不出個具體,也就是說你昨天並沒有告訴他這些,對吧?」

「我昨天確實沒有告訴他。」羅玉答道,臉上卻是一點兒懼色也沒有,反而有一絲喜色。

肖灼細察入微,注意到了這點,不免想到了什麼,臉上的笑容僵住了,稍現驚恐之色,道:「鐵傲在屋外?」

羅玉臉上笑意綻開,意味深長道:「你早就該一刀殺了我,不該讓我說那麼多的。」

羅玉話音剛落,審訊室的大門就被推開了,門外站的正是怒氣沖沖額鐵傲。原來那三個陰兵剛押羅玉出監獄,鐵傲也就到了監獄,把三個陰兵定在了那兒。本來他只想審問羅玉,可是羅玉極力建議,他便答應了下來,變化成陰兵模樣押解羅玉到了審訊室,讓羅玉演了一出引蛇出洞。

肖灼見鐵傲進來,趕忙說道:「傲,你不要信他所說,這都是他的奸計,我才沒有對你做那種惡事。」說著上前就要挽住他的手,卻被鐵傲一把甩開。鐵傲怒道:「離我遠點!剛才我聽得一清二楚,你還想再瞞我?」

「剛才是他自說自話,我真的沒有那麼做。」

「沒有那麼做你還想要殺他做甚?」

羅玉心中念道:「哥哥被她弄得多疑易怒,此時任憑她說破大天,哥哥也不會再被她矇騙,只要自己再添把火就好。」開口說道:「是不是我自說自話,你把雕塑砸了便知。」此話出口並不是為了讓鐵傲去砸雕塑,而是她斷定肖灼不會允許鐵傲那麼做,而且雕塑那邊,自己也已做了安排。

果不其然,肖灼阻止道:「不可,萬萬不可。」

鐵傲也更信羅玉三分,道:「你口口聲聲說沒有那麼做,怎麼卻要阻止我砸爛一尊雕塑?」手中已聚起青雷火,虎視眈眈地盯著肖灼。

「我……我……」肖灼眼睛一直注意著鐵傲手中的青雷火,她知道此時只要自己一句話不對,鐵傲的青雷火就會立刻迎面而來,因此吞吞吐吐,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鐵傲見她吞吞吐吐,怒火中燒,舉起右手便朝其拍去——若是以前鐵傲也不會這樣,但今時今日的鐵傲做出此事也不奇怪,純屬肖灼自作自受。肖灼反應也快,立刻化作一道白光,破門而出。

「別讓他逃了!」羅玉叫道。

「不用你說。」鐵傲畢竟性情大變,不喜歡別人吩咐,但他也還分得清輕重緩急,也化作一道青光——同青雷火一般的顏色——追了出去,將肖灼攔了下來。鐵傲道:「休走!」

肖灼答道:「鐵傲,我不想和你動手。」

「不想動手?在你對我做出那些事情的時候,你就應該想到會有今天!」說罷,鐵傲雙手青雷火更勝,化手為刀劈向肖灼。

肖灼沒有辦法,施起法術,雙袖長了幾丈,使出流雲飛袖的功夫,二人就在那空中廝殺起來。二人平時在床上廝殺得多,可這手底下的功夫二人卻從未比過,肖灼見過鐵傲打鬥,對他的招式還算熟悉,但她也知道鐵傲這人其實深不可測,每次對敵似乎都能使出新的招式,因此不敢大意。而鐵傲此時雖然憤怒,但總還有些理智,也明白肖灼能被魔界眾魔奉為老夫人,本領也不會弱,至於究竟多少本事,他也只見過她使河洛圖,其他一概不知,因此也不敢掉以輕心。

二人衝出審訊室後,羅玉也要出去,忽然Rae閃現在他面前,手裡還拿著羅玉的特製腕帶。羅玉有些驚訝,道:「你怎麼來了?」

「我去幫你取腕帶了啊。」說著把腕帶遞給了羅玉。

羅玉接過腕帶,戴在左手腕上,說道:「你沒有魔杖,怎麼還以身涉險去取我的腕帶?」

「誰說沒有,」Rae亮了亮手裡的龍魔杖,道,「我先去偷會了我的龍魔杖,才去幫你取腕帶的,可是你的銀槍好像沒和腕帶放在一起,我沒找到。」

羅玉一笑,道:「看來影魔已按我所說去做了。」Rae追問,羅玉卻只說:「待會你就知道了。」

這影魔究竟做了什麼?話說那個心腹到了影魔府上,把書信和黃符都遞給了影魔,影魔打開信看了看,便依信上所指去取了羅玉的銀槍,而後到了魔尊府大廳之上,對著大廳的那個雕塑,自言自語道:「這小子確實有幾分本事,居然能夠發現這個雕塑的異樣。」而後,只見他擲出黃符,看準時機將銀槍刺出,正刺穿了那張黃符,扎進了鐵傲的雕塑之中。說時遲,那時快,那張黃符憑空化作七彩光芒,銀槍也閃爍起耀眼的白光。影魔見事情已成,也就不久留,即刻退了出去,卻不曾想被巡邏而來的夜魔看見。

夜魔奇怪道:「影魔,你來這裡作甚?」

影魔還沒來得及說什麼,那鐵傲的雕塑就炸裂開來,整個大廳的頂都被掀開了去,二魔運氣護住身體,抵過了爆炸的餘波。夜魔剛要向影魔問個究竟,卻見一把銀槍閃著光芒從殘破的雕塑中飛出來,朝監獄方向飛去。

「怎麼鐵家銀槍在這?」

影魔立馬說道:「剛才我從外面經過,就發現這把銀槍飛了進來,才進來看看,怕是羅玉有遙控之法,這銀槍應該是他遠程操控來的。」

夜魔突然想到老夫人肖灼去了監獄,叫道:「不好,老夫人就在那邊,想是羅玉要來偷襲!」便也顧不懷疑影魔,飛起追了過去。

影魔這才長舒了一口氣,突然想到此時自己若不前去,待會也難以說清,便也縱身飛起,追了上去。

二魔在後面一前一後地追著,夜魔想追上去攔下銀槍,影魔卻只是想著出工不出力。那銀槍飛得夠快,監獄離得也不算遠,不多時,二魔就遠遠看見了在空中爭鬥的老夫人和鐵傲。夜魔顧不得心中的納悶,高聲提醒道:「老夫人,小心銀槍偷襲!」夜魔一直以來都是唯老夫人馬首是瞻,如今二人爭鬥,他下意識地選擇了幫老夫人,因此沒有提醒鐵傲。

老夫人聞聲一驚,顧不得多想,趕忙虛晃一招避過鐵傲的強攻,而後跳將出來,準備迎銀槍之威。哪知銀槍不是奔著她去的,而是奔著鐵傲去的。鐵傲沒有防備,被銀槍刺穿了過去。銀槍穿過鐵傲的身體之後,本來閃爍的光芒也沒了,而鐵傲則如同木偶一般被定在空中。羅玉飛起來接住銀槍,又從懷裡取出一張黃符,貼在銀槍之上,口中念道:「鐵家列祖列宗在上,不肖子孫羅玉借法一用!」而後又將銀槍刺入了鐵傲的體內。

可這一下,鐵傲猶如被萬箭穿心一般疼痛,在那空中張牙舞爪,痛叫連連,好不難過。羅玉心有不忍,可是萬事俱備,只欠這最後一下,便說道:「哥哥,你再忍忍,馬上就好了!」二魔不知道羅玉在幹嘛,肖灼可是一清二楚,急忙道:「夜魔影魔,快攔下羅玉。」

原來,羅玉交給影魔的那張黃符可不一般,乃是伏羲氏所賜,名曰搜魂符,可以用來取出被封印的鐵傲魂魄,後來自己使得黃符也是伏羲氏所賜,名曰驅魂符,可以驅逐出本不屬於鐵傲身體的一魂一魄。只是這兩張黃符都需要大法力才能使用,因此羅玉只能借用銀槍中鐵家先祖的法力才能驅動兩張黃符。搜魂很容易,找到封印之地就行了,然而驅魂的過程就沒那麼簡單了。如果是驅逐完整的魂魄,那也不難,可好死不死這次只是驅逐外來的一魂一魄,也就是說鐵傲要重新體會一下在蒙界經受的火燒之苦。肖灼是伏羲女媧的後人,自然也知道羅玉此時在做什麼,若讓他此時成了,鐵傲體內的一魂一魄就會被驅逐出來,自己精心籌備的計劃也會以失敗而告終。

夜魔聽到了命令,立刻攻了上去,影魔也不敢違抗,也就裝模作樣功上前去。二魔還未到羅玉跟前,就被一條火蛇攔住了去路。火蛇哪裡來的?正是地面的Rae使出的魔法。

這一頓不要緊,羅玉那邊已是大功告成,但聽得鐵傲「啊」了一聲,兩個紫黑的光點從鐵傲的天靈蓋飛了出來,正是那外來的一魂一魄。

羅玉把銀槍抽回,欲打散那一魂一魄,卻不料早被肖灼飛袖捲起,收了回去。羅玉心中奇怪:「她收去這一魂一魄作甚?」卻也顧不得多想,抱住欲墜下的鐵傲,落到了地面。

「殺了他們!」肖灼收好一魂一魄,勃然大怒道。

夜魔和影魔即朝地面攻去。Rae想要攻擊,羅玉卻伸手攔下她——此時他肩上扛著昏過去的鐵傲,根本無法用全力,肯定是打不過二魔,更不要說還有老夫人在那。不過羅玉畢竟是個做足準備的傢伙,只見他從懷中取出一張黃符,口中念道:「天地無極,萬法歸一,乾坤借法,彈指一揮,去!」那黃符即焚成青煙,三人人轉瞬就到了魔界邊緣地帶。又是彈指一揮!可是這彈指一揮的法術不是有時間限制么?怎麼現在還能用?原來當時羅玉送Rae他們出來,就又塞給了Rae一張黃符,讓她到了魔界邊緣後丟下,又成了一個「彈指一揮」的傳送法陣,到現在時間還夠,三人也才能順利地逃出生天。

二魔那邊走了三人,心有不甘地回到笑中處領罪。肖灼心有不忿,道:「影魔,你速速發兵去把他們三個給我捉回來,除了鐵傲,其他兩個格殺勿論!夜魔,你也隨他前去,聽他調遣。」影魔即領旨下去。

夜魔猶豫了下,低聲道:「老夫人,卑職有幾句話,不知當講與否。」

「若是與此事有關,就講。」肖灼怒氣未消,道。

夜魔道出了心中的疑惑:「先前我在府中巡邏,看到影魔偷偷摸摸從大廳出來,之後魔尊的雕像就炸開了,鐵家銀槍飛出,到了此處。影魔說他是看到銀槍飛入才闖進來的,可是我並未看到銀槍飛進來,不知道他與此事是否有關。」

肖灼皺眉道:「影魔此人素有二心,你這次隨他去時留意下,若有異樣及時回來向我報告。」夜魔即領命下去。

肖灼安排好二魔去追,心想憑他二人怕是難以降伏鐵傲羅玉,不過拖延時間還是可以,還是要靠自己的河洛圖拿他們。

肖灼便折回魔尊府,先到了府中大廳,果然見大廳已毀了一半,鐵傲的雕塑也碎落滿地。不過她卻沒有在意,而是徑直走到自己的雕像之前,將先前收回來的一魂一魄注入到雕像之中,口中喃喃道:「我暫時只能將你放在此處了,待追回鐵傲再繼續用他滋養你。」而後回到了住處,喚來侍女道:「來人,把我的寶貝拿來。」

一位侍女上前來,行禮道:「老夫人,您說的是哪個寶貝?」

「河洛圖。」

那位侍女稍遲疑了下,肖灼有些奇怪,斥道:「怎麼,還不去拿?」

侍女道:「可是,老夫人,那河洛圖您不是已經取走了么?」

「我何時取走的?」肖灼瞪著她問道,言辭略帶怒意。

侍女嚇得趕忙跪下,道:「回老夫人,前日把河洛圖拿回來後就出去了,奴婢剛想把它收起來,您又折回來把它取走了,至今沒有再交給奴婢。」

「什麼?」肖灼拍案而起,道,「那之後我直接去了竹林別院,什麼時候回來了?」

「奴婢當時也納悶,可是奴婢親眼所見,確實是老夫人您親自來取的,小蘭也可以作證。」小蘭是另一個侍女,也上前來跪下道:「回老夫人,小玉說的是真的,奴婢也看到了的。」

肖灼略一思忖,突然怒道:「我看是你倆覬覦我的寶貝,合演一齣戲來騙我的吧?還不快快從實招來。」

兩位侍女趕忙磕頭如同搗蒜,嘴裡念道:「請老夫人明察,奴婢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做這種事情。」

肖灼見她二人如此說,便也不再懷疑,畢竟這兩個婢女一直跟著自己,自己待她們也不薄,偷河洛圖只能是自掘墳墓。只是她們對我十分熟悉,應該不會如此輕易就被旁人的變化之術騙到才是?想到這兒,肖灼問道:「取走河洛圖的那個老夫人與我有什麼不同么?」

小玉道:「沒什麼不同。」小蘭卻眼光閃爍。肖灼注意到了這點,道:「小蘭,你有什麼話就說。」

小蘭道:「回老夫人,當時我給假的老夫人遞茶時碰到了她的手,感覺到不像您的手那般絲滑,似乎是個糙漢子的手。」

「那你當時怎麼不說?」肖灼略帶怒意。

小蘭又嚇得磕起頭來:「那人長相語氣身段都有老夫人一般無二,奴婢不敢有疑,還望老夫人明鑒。」

肖灼稍微平復下心情,道:「罷了,假冒我的賊人恐怕已經逃出了魔界,日後我再去尋找,你們把我另外一件法寶取來。」

兩位婢女懸著的心這才放下,小玉道:「老夫人說的是哪一件法寶?」

「招妖幡。」

再說三人出了魔界,離了九幽之地,飛出陰間,終於回到陽間,到了昆崙山地界,已是晌午時分。羅玉尋了個山洞,放下了昏倒的鐵傲,又在洞口布下了金光陣,才放心地在洞內休息。

Rae有些奇怪,道:「你怎麼不直接帶他回家?」

羅玉咳嗽了兩聲,道:「我背他飛了半日,需要調息下。」

「那我出去找點吃的吧,有點餓了。」

「不用麻煩。」羅玉施法拘來此處山神,叫他去準備些吃的送來,那山神畢恭畢敬地下去,不多時就送來了四菜一湯,也算豐盛。Rae便大口吃了起來,畢竟已經有半日沒有進食了。羅玉在那兒打坐調息,Rae問道:「你怎麼不吃啊?」

羅玉道:「東方有辟穀之術,幾日不進食也無大礙。」繼而閉目調息起來。Rae便不打擾他,自己吃了起來。待吃完後,她也在洞內歇息了片刻。突然,她的電話響起,讓她如觸電般站起。Rae四下看了看,發現羅玉依舊閉目調息,鐵傲未醒,便放心了許多,輕輕走出山洞,接起電話來。

電話那邊傳來一個男聲,道:「Has the task done?」(任務完成了么?)

「Yes, I』ve got the Dragon Wand.」(完成了,我已經拿到了龍魔杖。)

「Did you see Fresh Big? How about her task?」(那你也見到大清新了?她的任務完成的怎麼樣了?)

「She has joined the Oriental Makai core. When she finished her task ,nshe would contact us.」(她已經順利打入了東方魔界的核心。一旦她完成了任務,就會聯繫我們。)

「Nice job! You can come back. I believe that you have learned a lotnabout the Oriental Spell now. It would be very useful for us to make a plan ofnattack.」(幹得漂亮!你可以回來了,我相信你現在應該學到了很多關於東方法術的知識,它對我們制定進攻計劃很有用。)

「Uh……I don』t want to go back now.」(呃……嗯,我現在還不想回去。)

「It』s not a request.」(這不是請求。)

「O……Ok, Dad.」(好……好的,爸爸。)

說完,電話里只剩下嘟嘟的忙音。Rae收起了手機,望了眼山洞,臉上寫滿了不舍,可是她也沒有辦法。若她只是普通人,她也想和羅玉長相思守,可如今不知不能長相思守,甚至還要……還要兵戎相見。想到這兒,Rae不禁流下兩行清淚。

過了一會兒,Rae揩去淚水,平復了下心情,沒有直接走,而是走回了山洞,她想在離別前再做一件事。她到了洞里,羅玉還在打坐調息,她便如小貓一般貼到了他身體一側,磨蹭著他的手臂。一般的聲音羅玉還能忽略,可是他畢竟不是六根清凈之人,這等磨蹭他還是受不了的,於是他便氣歸丹田,而後伸出手臂攬過她來,道:「怎麼啦?」

Rae見他活動了,便直接把他撲倒在地,火熱的嘴唇貼了上去,索起吻來。這一下雖然莫名其妙,但羅玉還是做出了回應,感受著Rae的舌頭在口腔里攪來攪去,雙臂緊緊地抱著她,仔細摸索著她的身體。

忽然,兩聲「咳咳」打斷了二人。原來是鐵傲從昏睡中醒來了,見到二人如此,故發聲打斷。二人趕忙分開,Rae背過去整理衣服,羅玉則上前問起鐵傲的傷勢。鐵傲道:「沒什麼大礙,只是身體還有些乏力,還有我現在在哪兒?」

羅玉剛要說什麼,Rae就一把拉住他,道:「你跟我出來。」羅玉沒法不去,便邊走邊說道:「哥哥你先自己調息下,我馬上就回來。」

鐵傲心中想到:「好急性子的女孩,不知道羅玉受的住不。」便運氣調息起來。

洞外,羅玉一路問怎麼啦,Rae卻一句話也不說,拉著羅玉又找了一個隱蔽的山洞,鑽了進去,也不由羅玉再說些什麼,直接又吻了上去,同時開始直接脫羅玉的衣服。羅玉心領神會,變出了柔軟的床墊被褥,與她雙雙倒在了上面。

一番雲雨之後,Rae滿足地躺在羅玉的懷裡,羅玉終於得空問道:「你剛才怎麼啦?」

「沒什麼,就是突然想要了嘛。」說著,Rae又把頭埋在羅玉的胸上蹭了蹭。

羅玉不疑有他,也心滿意足地抱著她道:「那你直說嘛,突然這樣子我納悶怎麼回事呢。」

「嘻嘻,不喜歡啊?不喜歡我以後都不這麼做了,哼。」Rae佯怒道。

「喜歡喜歡,」羅玉連忙說道,「我都喜歡。對了,我有個禮物送給你,你等我一下。」說著披上一件衣服,走出了山洞。不多時,羅玉回來了,手裡還拿著一個小瓷瓶,遞給了Rae。Rae接過瓷瓶,奇怪道:「這是什麼?」

「一個可以根除你殺戮欲的東西。」

「啊?你哪裡搞來的?」

「這個嘛,親我一下我就……」羅玉話還沒有說完,Rae就在他臉上又留下一個唇印,羅玉才說道:「東西方本是一家,我托幾個天上的朋友到西方仔細查找,終於找到了給你們家族下詛咒的那隻狐狸,然後好好和他談了談,他也就同意了解除詛咒,現在只要你喝下這瓶里的靈藥,就可以解除詛咒了。」

羅玉等著看Rae開心地撲倒他,哪知Rae竟然抱著他哭了起來,這倒讓他有些手足無措。羅玉拍拍她的背,輕聲說道:「怎麼哭啦,親愛的?」

Rae又哭了一會兒,才推開羅玉,揩著眼淚道:「就是太激動了嘛。玉,你對我真好。」

「應該的,我倆都是這樣的關係了。」說著羅玉颳了刮她的鼻子。

Rae說道:「好啦,你去看看你哥哥吧。」

「你一起來吧。」

「嗯……被你弄得我都累死了,你先去,我休息下就過去。」

羅玉想了下,這離得也不遠,應該也不會有事,便說道:「那好吧,我先過去,你休息好也過來哈。還有這個,一定要記得喝。」

「嗯!」Rae用力的笑著點了下頭,羅玉才走出了山洞,去看鐵傲。

羅玉走了,Rae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兩行清淚。她喝下瓷瓶里的液體,穿上了衣服,帶著歉意,輕輕地說道:「羅玉,是我對不起你。」

接著,Rae使出幻影移形,傳送出了山洞,不知去了何處。

也不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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