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與魔鬼

02-05

這是一份沒打底稿又拖了三個月之久的私人約稿。

周五在小區門口，我看到一個藍衣小男孩刷了門禁卡後，在自己的奶奶進小區以後並沒有跟著一起走，而是靠著那扇開著的門上，等著一個距離不過100米的小夥子。待小伙也進了小區，小男孩也興高采烈地跑向了在不遠處等他的奶奶身旁。

善哉善哉，勿以善小而不為！

又想起970上的那對老夫婦。

車到站，由於司機剎車踩得過於急，車子隨著慣性狠狠地前傾了一下，身旁剛站起的老爺爺又一屁股倒在了位置上。

我聽到后座的老奶奶驚呼了一聲，看到她緊緊地拉住老伴兒的手；

我看到司機大叔小心地回頭瞥了一眼又隨即轉了回去，看不到他的正臉，不知表情幾何；

我看到，一個站在我旁邊的姐姐前去拉著老爺爺的手；

我看見老爺爺起身後拉著老奶奶的手；

我聽見，兩位老人對姐姐說了聲「謝謝」。

我記得，我一直是個旁觀者，拿著手機、沒有任何的作為，甚至沒有要去做什麼的想法。

也許是愧怍之感至今不減當時，才會對那個場景記憶猶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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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主劉備駕崩前告誡後主劉禪：

莫以惡小而為之，以善小而不為。

有一個詞叫「盜亦有道」。

汗青論史專欄《關羽的好色與叛曹歸劉》有云：

「有意思的是黑社會分子和江湖道會也把關二爺奉為保護神。倘若警匪雙方發生衝突，我真不知道關二爺會保佑那一個，若不按法律按道義上來說，正常情況下好象是應該保佑講義氣和忠勇的一方的，不管他是黑的還是白的，那就是說不管黑白道上那一方的人，平時做人一定要講義氣和道義，不然出起事來關二爺是不會保佑你的，這樣說來，這也不失為一個保證官方公務員廉潔的好方法，也可使黑道上人盜亦有道一點。」

而曾經熱播大江南北的《武林外傳》里，曾經是盜聖的老白就此也發過一些評論：

什麼叫盜亦有道？全是胡說八道！賊就是賊！沒有什麼好賊與壞賊之分。隨便偷點東西搶點東西送人，就叫俠義了嗎？

就拿這件事兒來說吧，東西雖小，就一扳指。可是它造成的惡劣影響是難以磨滅的。

社會秩序亂了，社會風氣壞了。人與人之間的信任頃刻之間蕩然無存！如果這些是所謂的正義，那這種偷來的正義，我寧可不要。

勿以惡小而不為，然大惡卻時常發生，這些或許與你有關，或許無關。

看官們可以覺得高考志願被篡改是一個小的惡行嗎？

因為受害人最後還是被陝師大錄取了；因為犯罪嫌疑人也只是個未上大學的孩子。所以我們應該給寬恕他，給年輕人改正的機會。

可是，如果這件事沒有受到媒體關注，受害人的前途何在？如果他最後沒有被大學錄取，我們還會不會說出「應該給寬恕他，給年輕人改正的機會」？

為什麼被害人的痛苦最終只能成為別的孩子成長的踏腳石？成為他們浪子回頭的標識？

不知看官們還記得這件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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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就是今年4月3號在帝都如家酒店裡發生的女生遇襲事件。

如何看待 4 月 3 日「望京 798 和頤（如家）酒店女生遇襲」事件？ —圖森破的tsp的回答：

「可我們該關注什麼？或者說，最需要關注什麼？我看到包括清華南都在微博上最先發布的也是該如何自救、女生出門在外應該這樣保護自己」之類的文章，這是沒錯的，如果能通過這件事普及一下自救的方法也不是壞事。

但是，如果僅僅是這樣，真的好嗎？這些事情發生之後，難道只要求我們弱勢群體該做什麼？我們弱勢群體沒做到難道這事就怪我們嗎？即便我們會自救這種事情就應該還被允許發生存在嗎？

我們應該關注的，一定程度上也是我們對這件事感到驚訝的原因之一，為什麼在一線城市的一個不算差的酒店（百科上說是「如家推出的一個高端產品」）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既然這樣，那內地的二三線小城市的小旅館會不會有更多類似的事情？只是沒攝像、或者說受害人被對方拿錢塘塞了過去，所以我們不知道？如果是這樣，會不會很可怕？」

還有

還有太多太多，也許你知道，也許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那個篡改同伴的「孩子」是否會心懷愧怍；

我不知道那些迫害侵犯女生的男人們是否會有愧怍之感；

我不知道那個喪盡天良的室友是否會有一丟丟的愧怍；

我不知道那個林學長在另一個世界看到黃學長時是否會感到愧怍。

我不知道，這個世界在此時，有多少人在施惡、受惡，有多少人在自責，有少人在流淚。

因為沒有發生在我們自己身邊，所以我們永遠無法體會到這樣的感受。

說起愧怍，我又想起楊絳先生說的：

那是一個多吃多佔的人對一個不幸者的愧怍。

老王把先生當成唯一的依靠，先生只當他是個朋友；

老王一次次為自己著想，先生卻總是把這份好意當交易看待：

瓶子里是香油，包裹里是雞蛋。我記不清是十個還是二十個，因為在我記憶里多得數不完。我也記不起他是怎麼說的，反正意思很明白，那是他送我們的。

我強笑說：「老王，這麼新鮮的大雞蛋，都給我們吃?」

他只說：「我不吃。」

我謝了他的好香油，謝了他的大雞蛋，然後轉身進屋去。他趕忙止住我說：「我不是要錢。」

先生在看到老王瀕死狀態時，只是害怕，並沒有給予他幫助。

我忙去給他開了門，站在樓梯口，看他直著腳一級一級下樓去，直擔心他半樓梯摔倒。

等到聽不見腳步聲，我回屋才感到抱歉，沒請他坐坐喝口茶水。

可是我害怕得糊塗了，那直僵僵的身體好像不能坐，稍一彎曲就會散成一堆骨頭。

我不能想像他是怎麼回家的。

最後的最後，先生只知道：

「什麼時候死的?就是到您那兒的第二天。」

先生對老王，從沒有一點惡意，但那份愧怍感卻自始至終地伴隨了自己的餘生。

這些施惡的人，尤其是施大惡之人，歸根結底是小時候沒有樹立正確的價值觀與人生觀。可以

怪父母沒有注意教育，但有一點也是很關鍵的：

書籍的影響。

曾經看到過一個問題：你會怎麼教育自己的後代？

如果是我，我一定會讓他讀《明朝那些事兒》。

在史書篡改建文帝的下落背後，是：

「但我始終相信，真相只有一個，而它必定有被揭開的一天。」

在百科全書《永樂大典》的背後，是：

「他們中間的很多人可能並沒有什麼偉大的理想，因為大部分人只是平凡的抄寫員，編撰人，在當時，他們也都只是普通的讀書人而已。他們的人生似乎和偉大這兩個字扯不上任何關係，但他們所做的卻是一件偉大的事。歷史不會留下他們的名字，但這部偉大著作的每一頁、每一行都流淌著他們的心血。n

所以不管是累得吐血的編撰，還是整日埋頭抄書的書者，他們都是英雄，當之無愧的英雄。

每一個人都是。

事實證明，那些常常被我們嘲笑的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和讀書人，他們也有力量，他們也很強壯，他們同樣值得我們尊重。n

誰言書生無用，筆下亦顯英雄！」

在鄭和下西洋的背後，是：

強而不欺，威而不霸，這才是一個大國應有的氣度和底蘊。

還有：

正義和公道或許會遲到，卻絕不會曠課。

歷經磨難，矢志不移，叫做信念。不畏強權，雖死無懼，叫做勇氣。

還有，太多，太多。

善與惡，天使與魔鬼，就在人生觀與價值觀的分岔口，分道揚鑣，愈行愈遠。

最後說一點。

「早上孫楊0.13秒之差憾失400米自由泳金牌，賽後抱女記者痛哭1分鐘。」

有些人覺得，沒讓國家得到應得的金牌，就是惡，而且是大惡。當年的劉翔是、姚明是，還有太多太多失利的運動員都是。 n

「大部分人沒有當過運動員，所以不知道運動員的艱辛，孫楊就是一路這麼堅持頂過來的，所以我覺得他的眼淚，不是懦弱，是堅強。」

張佳瑋說： 「英雄的血，對他們（觀眾）來說，永遠只是番茄醬。」

都是與水有關的競技項目，我對孫楊的痛哭深有體會。有些事情啊，一定要親身經歷才能有切身的體會，那些說什麼「大惡」的人，都不值得我去多評論一句話。

附：

端午節，說說龍舟情結

天若有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