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回 移花接木
石雨霏走到一門前,躊躇了下,才抬起手來,輕輕地敲了敲門。
屋內傳來木雲霽的聲音道:「誰啊?」
「是我。」石雨霏輕聲答道。
「哦,等一下。」接著屋內傳來了一些整理東西的聲音。不一會兒房門開了,木雲霽一臉笑意地站在那兒,請石雨霏進去。
石雨霏坐定後,望向木雲霽道:「你在屋裡忙什麼呢?」
木雲霽輕描淡寫道:「沒什麼,剛才休息了會。」
石雨霏望向床鋪那邊,確實有些凌亂。
木雲霽也坐下來,道:「你的寒毒真的好了?」
石雨霏又望向他答道:「嗯,經伯母的一番治療,全都好了。」
「記得之前靠近你就一陣寒意,現在似乎沒有這個感覺了。」說著木雲霽握住了石雨霏的手,「手也不像先前那樣冰冷,看來真的好了。」
石雨霏沒有說什麼,只是定著木雲霽,看得木雲霽有些不自在。木雲霽說道:「你這麼盯著我看幹嘛?」
石雨霏朝被他拉著的手看了一眼,又意味深長地望向木雲霽,木雲霽才把手鬆開,道:「我一時心急,你別見怪。」
石雨霏繼續說道:「對了,這一次謝謝你,如果不是你千里迢迢送我來這兒,恐怕我就要一輩子冰雪化了。」
「我說過的,我一定會保護你的,而且你也不用謝我,我就是當個腳力,如果不是偶然遇到你的朋友曼倩,我也找不到這裡。」
石雨霏點點頭道:「嗯,這三山在大海之上漂浮不定,外層又布有障眼法,雖然你這身裝甲能讓你擁有和我們比肩的戰鬥力,但是你畢竟還是肉眼凡胎,看不透這裡。」
木雲霽聽到這裡,略有所思,嘆氣道:「哎,說真的,雖然我表面上對你們很是不屑,但我心裡真的挺羨慕你們這些修仙得道之人的。」
「哦?為什麼?」
木雲霽不禁回想起一些事情,道:「很小的時候看《西遊記》,看到裡面的神仙一個個騰雲駕霧移山填海,甭提多羨慕了。當時我就願望能夠當神仙,可是後來周圍人告訴我那是假的,我傷心了好久。」
石雨霏撲哧笑了起來,道:「我以前也因為他們說是假的落寞了好久。」
木雲霽奇怪了,道:「可是你不就是神仙么?」
石雨霏解釋道:「小時候我也不知道神仙的存在,後來到了16歲家裡人才告訴我的,可能是怕我們小時候嘴風不緊亂說吧。」
「那後來你怎麼會的法術?」
「這就說來話長……」石雨霏想起自己會法術的前後,不禁悲從中來,也沒有繼續說下去。
木雲霽忽然感覺到一絲寒意,再看去原來又是石雨霏周身散發出來的。木雲霽心中奇怪:怎麼鐵蘭沒有把石雨霏徹底治好?不對,看石雨霏的面色似乎想起了什麼不開心的事情。糟糕,莫不是鐵蘭說的她身上的傷已經好了,但是心裡的傷還沒好?
木雲霽站起身來,走到石雨霏身邊抱著她說:「好了好了,有我在,不要想那些不開心的過往了。」
是夜,月色正好,木雲霽和石雨霏坐在花園裡賞月,石雨霏正斜靠在木雲霽的懷裡,儼然已是一對情侶。這時,一人走了過來,不是別人,正是張立君。張立君見到二人如此抱著,不免有些驚訝,不過想起師父說的她的一些情況,也能理解,道:「雨霏,你有空么?我有些事情找你。」
石雨霏見她這時候來找她,有些奇怪,道:「有空,怎麼了?」
張立君看向木雲霽,猶豫沒有說話,木雲霽也識趣,道:「那我先回去了,你們聊。雨霏,你也早點回去。」
木雲霽走後,張立君就拉著石雨霏坐下,問道:「怎麼,你們倆在一起啦?」
石雨霏不好意思的點點頭,「嗯」了一聲。
「挺好的,他對你怎麼樣?」
「對我挺好的。」
「那你喜歡他么?」
「嗯,喜……喜歡。」石雨霏明顯猶豫了下,張立君也不點破,轉而說到:「對了,我來找你是想問你一件事。」
石雨霏才抬起羞赧地頭,答道:「什麼事情?」
「我聽說你去了趟魔界?」
見石雨霏點頭,張立君又問道:「那你有沒有遇到影魔?」
「遇到了,怎麼了?」
張立君有些猶豫,道:「那你覺得影魔有沒有能力復活別人?」
「復活?你怎麼會這麼問?」
「因為我前不久似乎遇到了一個本來已經死去的朋友。」
「哦,是誰?」
「沈天佑。」
「什麼,他死了?」石雨霏有些不可思議道。
張立君微微點頭,道:「沈天佑在少室山後山圓寂的,這事只有我和李承嗣知道,你不知道也不奇怪,不過我前不久似乎又遇到了他。」
「這是怎麼回事?」
張立君便把那日在家中遇襲的事情簡單說了下,末了說道:「我看那個大漢的體型頗似沈天佑,武功路數也很像,但我不敢確定,畢竟就算他復活了,他也不該攻擊我們才是。」
「可是……如果他失去了記憶——或者是被修改了記憶呢?」
「此話怎講?」張立君聽她這麼一說,有些在意。
石雨霏想了想,道:「我在魔界也遇到了一個本應該死去的人,而且他的記憶似乎被修改過,並不記得我,而且口口聲聲稱影魔為尊,很是奇怪。」
「是誰?」
「六耳獼猴。」
張立君聽了這些,若有所思道:「也就是說,影魔確實能復活別人,而且他還能夠修改別人的記憶,讓沈天佑誤認為我和李承嗣是敵人,然後派他來殺我們?」
「確實有這個可能……哦,對了,我想起來了,我們見過影魔的復生之術,你還記得么,就在那博物館外?」
經這一提醒,張立君也想了起來,道:「對,對對,當時影魔輕易就復生了被鐵傲打死的三個鬼將。」
石雨霏臉色一變,張立君才意識到自己無意中提起了鐵傲的名字,趕忙賠不是道:「抱歉,雨霏,我不是有意提起鐵傲的。」
哪知石雨霏眉頭舒展,似乎放下了很重的包袱,口中說道:「沒什麼,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我已經……嗯……對他沒有感覺了。」
話是如此,不過張立君並不相信,她可是明白深愛一個人有多難忘記,不會這麼快放下的,只是石雨霏這麼說,她也不好反駁,只又寒暄兩句,便回了自己房間。石雨霏又坐了一會兒,心中想著什麼,終於也起身回去了,不過她沒有回自己的房間,而是到了木雲霽的門前,又猶豫了下,最終還是使起穿牆術,進了房間。
次日,張立君又是一大早醒來,早早拖著東方朔到了鐵蘭的房前。屋內鐵蘭似乎知道她要來,道:「進來吧。」張立君便和東方朔進了房間,向鐵蘭施禮後立在那兒。
鐵蘭道:「我昨天想了很久,終於想出了一個法子來幫你。」
張立君聽了大喜,趕忙稽首道:「多謝前輩。」
「你先不用急著謝我,這法子也是第一次用,我不能保證它百分之百成功。」
一旁的東方朔也比較關心,上前一步問道:「前輩,若是失敗了會怎樣?」
鐵蘭也不隱瞞,道:「若是失敗了,花果皆灰飛煙滅。」這花指的自然是張立君,果便是她腹中的胎兒。
張立君即刻說道:「前輩,就算是只有萬分之一的把握,我也要試一下。」
東方朔剛要反對,張立君卻又立刻朝他跪下,道:「師父,我知道你要勸我,但是承嗣他對我十分重要,我不能沒有他。而且看前輩的意思,此舉失敗的可能不大,師父你還是不要勸我了。」
東方朔只好把嘴裡的話又咽了回去,拂袖嘆道:「哎,女大不中留啊。」
鐵蘭見張立君意已決,起身道:「那好,你們隨我來。」
鐵蘭帶著二人一路到了蓮花池旁,轉對張立君說道:「蓮生,這池中的蓮花,你喜歡哪一朵?」
張立君朝池中仔細看了一遍,終於選中了一朵開得又大又艷的蓮花,指給鐵蘭看去。
鐵蘭點點頭,便雙手結印,口念咒語,不時整個蓮花池中升起一座半人高的孤島。孤島不大,正有凹陷處有一泉眼,咕嘟嘟朝外冒著水,積成清潭後,多的水又從旁邊流回荷花池中。之後,鐵蘭又用法力包裹起張立君選中的蓮花,將它連根拔起,移栽入了清潭之中。
正當時,一人落雲而下,正落在三人身側,正是觀世音座下善財童子,手中捧著觀世音菩薩的玉凈瓶。童子上前朝鐵蘭施禮道:「晚輩善財童子,參見人皇蘭姑娘。」
鐵蘭道:「不必拘禮,菩薩派你來的?」
「菩薩在南海與眾人講經,不便離開,便叫我前來把這玉凈瓶交給蘭姑娘。」說著,童子把玉凈瓶雙手呈上,遞給鐵蘭。
鐵蘭亦雙手接過凈瓶,道:「麻煩你了。」又對東方朔道:「待會我要給張立君施法,你不要讓人打擾我們。」說完就掀起一層遮天幕,將自己和張立君連同蓮花池圈在其中,旁人便看不見她們在做什麼。
一切妥當後,鐵蘭對張立君道:「蓮生,雙手伸過來。」張立君即把雙手伸出。
鐵蘭取出玉凈瓶中的楊柳枝,在其雙手上各畫了一道符,又道:「把衣服解開。」
張立君聽到這個還是有些羞赧,鐵蘭道:「此處就我們倆,你害羞些什麼?」張立君只好把衣服解開,露出雪白的肌膚,還有微微隆起的腹部。
張立君冰肌玉膚,身材姣好,若是旁人見了肯定嫉妒起來,不過鐵蘭年輕時也是個不折不扣的美人,倒也不在意這些,只在她身上用楊柳枝畫著符文,最終在她隆起的肚子前畫了一朵蓮花,口中念道:「甘露一滴解六甲,蓮花托生降凡塵!」
鐵蘭話音剛落,先前在張立君身上刻畫的符文便逐步發起光來,從四肢和頭部開始,光芒一點點蔓延到張立君的腹部,終於肚子上的那朵蓮花也全部發起光來。
「時機已到,此時不出更待何時?」鐵蘭又大喝一聲,那朵蓮花的光芒更勝,張立君則覺得腹部一陣劇痛。鐵蘭用仙氣托著叫她躺下,囑咐她千萬忍住,不可半途而廢,更不可運氣抵抗。
張立君在那躺著,忍著腹部的劇痛,額頭上冒起豆大的汗珠,但想起鐵蘭的囑託,便不敢運氣調息。
「如果痛的話,可以叫出來。」
聽了鐵蘭這句話,張立君終於忍不住痛苦地叫了起來,聲音透過遮天幕,傳到了外面東方朔的耳朵里,不免一陣焦急。
鐵蘭倒是不慌不忙,將楊柳枝豎放在張立君隆起的肚子上,而後輕輕地向張立君下身移去。只聽張立君「啊」的一聲,竟生出一個拳頭大小的肉球來,發著光,懸在楊柳枝下。鐵蘭默念咒語,楊柳枝便帶著肉球飛向那清潭中的蓮花,將肉球穩穩地放在了蓮花心上後,又飛了回來。蓮花即刻合上,將肉球包裹其中。
張立君終於不痛了,躺在那兒噓噓的喘著粗氣。鐵蘭對其說道:「還需要你的一滴血。」張立君點頭表示同意,鐵蘭便輕輕揮出一道氣刃,劃開她的手指,擠出一滴血來,使之懸在空中。鐵蘭又用楊柳枝蘸出一滴甘露,口中念道:「甘露一滴保血親,十月期滿再降生!」那滴甘露便與那滴血混在一起,一併飄到了清潭蓮花之上,落進了花心之中。
鐵蘭這才舒了一口氣,道:「好了,你腹中胎兒已被我轉移到你選的蓮花之中,它將代你十月懷胎,孕育胎兒。」
張立君臉色煞白,有氣無力道:「多謝……多謝前輩,只是我怎麼……怎麼全無氣力?」
鐵蘭解釋道:「我雖能將你腹中胎兒用移花接木之法轉移到蓮花當中去,但是這一朝分娩之痛還是要你自己承擔,剛才你那麼痛,就是分娩之痛。」接著把玉凈瓶遞到她嘴邊道:「喝一小口。」
張立君便小啜了一口,頓時覺得身心舒暢,原本消失的氣力也回來了,臉色也紅潤起來。鐵蘭解釋道:「這凈瓶中的甘露奇妙無窮,剛才那一小口便抵得上千年的道行。」聽到此言,張立君又要再喝一口,鐵蘭卻沒讓她得逞,把瓶子收了回來,說了聲:「莫貪心,你無福消受這麼多的甘露。」張立君趕忙拱手稱是。
終於,鐵蘭念動咒語,收了遮天幕。外面的東方朔見到二人,又看到張立君臉色紅潤精氣十足,知道事情已成,不過還是問道:「怎麼樣了?」
鐵蘭道:「我用移花接木之法將蓮生腹中胎兒轉到了潭中蓮花之內,待十月期滿,蓮花盛開,便是她孩子降生之時。」
東方朔聽得明白,點點頭,轉去關心張立君。
鐵蘭把玉凈瓶遞還給童子,道:「童子回去後,還請替我多謝謝菩薩,他日必再去南海登門道謝。」
童子接過玉凈瓶,稱了聲「是」,就聽見那邊張立君恨恨地說道:「哼,我一定要找到那個死人頭,好好教訓他一番。」
童子若有所思,上前與張立君問好,道:「蓮生,你所說的死人頭,莫不是李承嗣?」
張立君道:「是啊,就是那個死人頭,丟下我一個人跑了!哎,就是不知道他現在在哪,三界那麼大,不知該去何處找他。」
童子微微一笑,道:「說來也巧,我剛見到李承嗣。」
張立君一聽,趕忙問道:「真的?他在哪?」
「我出珞珈山之時,正巧遇到他急急忙忙進了珞珈山,應該是去見菩薩了。」
張立君一聽,便按捺不住了,朝鐵蘭拱手道:「前輩,多謝你為我費盡心思。」又朝東方朔拱手道:「師父,承嗣他恐怕不會在南海待太久,徒兒這就去找他,孩子一事還請師父多多費心。」說完即踏雲而上,徑朝南海奔去。
東方朔還要說些什麼,張立君卻已沒了蹤影,只能無奈地搖搖頭,對童子說道:「童子,本該留你在此,但我擔心蓮生,她身體才恢復,恐怕路上出些事情,還請童子左右照看下。」
童子稽首道:「舉手之勞。」便也騰雲而上,追張立君而去。
二人走了,鐵蘭對東方朔道:「曼倩,你也應該算出來了吧,所以才不願蓮生去找李承嗣。」
「是啊,奈何蓮生她性子執拗,根本不聽我的話,只能期望他二人順利度過劫難,只是不知那劫難何時會來,也不知究竟是何劫難。」原來,東方朔算出二人在一起必然有血光之災,如今李承嗣離去倒是遂了他的意願。奈何張立君執意要去找李承嗣,東方朔不便泄露天機,怎麼也攔她不住。
再說張立君離了方丈山,馬力全開,全速飛行,趕往珞珈山。童子緊趕慢趕,卻怎麼也追不上她。原來張立君喝下了觀音玉凈瓶中的甘露,不止恢復了法力,還增了幾分,加上她見李承嗣心切,所以雲法比平日快了許多。
終於,珞珈山已映入眼帘。張立君落在山前,即有多位護法山神攔住她,道:「來者何人?」
張立君自保門戶,道:「我乃方丈山的張立君,有事求見菩薩,勞煩諸位通報。」
那些護法剛要進去通報,善財童子也落下雲頭,喘著氣說:「不用……不用通報了,她和我一起來的。」即領張立君到了觀世音菩薩處。
善財童子先向觀音菩薩復旨,張立君則走到菩薩座前,拜道:「弟子蓮生,拜見觀世音菩薩。」
菩薩接回凈瓶,而後問張立君道:「蓮生,你不在方丈好生休息,來我處作甚?」
「菩薩,我聽童子說我相公李承嗣來了此處,不知他現在哪裡?」她剛才環顧一周,沒看到李承嗣的影子,故有此問。
「他已經走了。」
「還請菩薩告知他去了哪裡。」張立君叩拜道。
菩薩略猶豫了下,道:「蓮生,你當真要去找他么?」
「當真。」
「可是,你二人命格相剋,若是分開,就都能享齊人之福,若是相聚,勢必十分兇險。」
「菩薩,弟子意已決,還請菩薩告知李承嗣去了何處。」
「罷了,罷了,他來找我是想知道莫邪劍在何處。」
「那此劍現在何處?」
「蜀山劍冢。」
蜀道之難,難於上青天。蜀山仙劍派,便在巍峨山巔之上。
李承嗣御劍飛行到蜀山山頂一處落下,左顧右盼了一圈,看到了一塊巨大的石頭,便走上前去,解下背上的寶劍,放在石頭前,道:「茅山弟子李承嗣求見蜀山掌門。」
那巨石「砰」的一聲從中間裂開,露出了一排階梯,直通天上。李承嗣這才又撿起寶劍,拾級而上。待他到了階梯上,那石頭又重新合上,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
李承嗣一路拾級而上,也不敢御劍——畢竟他不是蜀山弟子,按規矩不得在蜀山派內御劍飛行。九百九十九級之後,終於看到了蜀山正門。有一個蜀山弟子在那等著,見到李承嗣來了,上前作揖道:「李師兄,別來無恙。」
李承嗣也認得他們,回禮道:「穆師弟,別來無恙。」
二人便朝派內走去,穆師弟道:「師兄為何不御劍飛來?按說你也知道我派的方位,直接飛來也可以啊?何須從正門走。」
李承嗣笑道:「我雖然在貴派學過劍術,但畢竟不是貴派中人,規矩該守還是要守的。」
二人有說有笑到了蜀山大殿前,穆師弟道:「師兄,掌門就在殿中等你。」
李承嗣拜謝之後,便走入大殿之中,看見大殿上有三人,當中是蜀山掌門獨孤劍仙,左右兩位是蜀山的真武長老莫丘和律德長老顧善。李承嗣上前拜道:「茅山弟子李承嗣拜見蜀山掌門,兩位長老。」
獨孤劍仙道:「免禮,坐吧。」
待李承嗣坐定,獨孤劍仙才又問道:「承嗣,你這次來蜀山有什麼事么?」
李承嗣畢恭畢敬道:「回掌門,我這次是為了貴派劍冢中的一柄寶劍來的。」
「哦,哪一把?」
「莫邪。」
「莫邪?是摯情劍幹將莫邪中的莫邪?」
「不錯。」
獨孤劍仙眉頭緊皺,左右看了一下,兩位長老也皺褶眉頭,搖搖頭,獨孤劍仙才又對李承嗣道:「我派劍冢中寶劍雖多,但從未聽說莫邪在這兒,是何人告訴你的?」
「是觀音菩薩告訴我的,她說此劍於千年前落入蜀山劍冢。」
獨孤劍仙想了下,道:「既然是菩薩所說,應該不假,待我叫人來問問。」便派弟子去請一人來。
不多時一鬚髮皆白的老者進來了,李承嗣認得他,是看守蜀山經閣的長老安曉,便趕忙起身朝他行禮道:「拜見太師叔祖。」安長老點頭示意,又朝獨孤劍仙行禮道:「掌門喚老朽來此,不知有何要事?」
獨孤劍仙道:「師叔祖,久聞您博聞強記,我想我蜀山前後千年的事您應該都知道吧。」
原來安曉是獨孤劍仙的長輩,是前前任掌門的師弟,也是前前任律德長老,後來退位下來,就在經閣做個看守,是個閑職。他本就愛看書,倒也樂得逍遙。安長老答道:「說不上全部知曉,只是略知一二。」
「那您老可記得千年前有一寶劍落入我派劍冢之中?」
安長老略一思索,道:「好像有這麼一回事,待我查查。」說完大手一揮,一股仙氣外放,不時一本書飛到了他手中,他趕忙低頭翻了起來。
李承嗣在一旁不免驚訝,心想這安長老真是深藏不露,就剛才那招隔空取物,一般人能取個十步外的已是厲害,更不要說隔空盲取,而且經閣離此處百步之遙,他的內力當真深不可測,一般的仙人怕也做不到這一步。
安長老翻了一下,而後抬起頭道:「按照記載,一千一百年前確實有一祥光落入劍冢之中,只是當時蜀山掌門組織弟子前去搜尋,並未尋到什麼寶劍。」
獨孤劍仙微微點頭,轉對李承嗣道:「如此看來確實可能是莫邪劍落入劍冢,只不過由於種種原因,它似乎與劍冢其他的劍混為一體,沒人找得到。」
「只要掌門允我進入劍冢,我就有辦法找出莫邪劍。」
獨孤劍仙來了興趣,道:「你有何辦法?」
「幹將莫邪本是一對,這兩把劍互有感應,只要靠近便會共鳴,因此可知。」這也是觀音菩薩告訴他的。
安長老倒是有些訝異,看向李承嗣手邊,果然有把寶劍,於是乎伸手一揮,將那寶劍取來,仔細看了下,道:「咦,果真是幹將劍,只是怎麼沒有半點兒邪氣了?」
「師叔祖認得此劍?」
「當年就是我和你派清虛掌門把此劍封印起來的,我怎能不認識?」清虛掌門便是茅山前前任掌門,空穀道人的師祖,李承嗣的太師祖。
「此事說來話長,是觀音菩薩化去了幹將的邪氣,將他收於座下。」
「原來如此。」安長老手又一揮,幹將劍即插回了劍鞘里,「既然有幹將劍在手,那你應該能找到莫邪劍。」說罷朝獨孤掌門微微躬身,而後走了出去。
獨孤劍仙目送安長老走後,便對李承嗣道:「承嗣,既然那莫邪劍確實在劍冢之中,我便准你進入劍冢尋找此劍。」
李承嗣趕忙拜謝道:「多謝掌門。」
獨孤劍仙即領李承嗣到了後山劍冢前,看那劍冢足有方圓十里之多,四周砌有高牆,頂上是一個龐大的圓頂,真如一座墳墓一樣。獨孤劍仙對李承嗣說道:「承嗣,這劍冢的規矩你也知道,一個時辰之內,不論你找沒找到莫邪劍,都要出來才是。」
李承嗣自然知曉,道:「謹遵掌門之令。」心裡卻想到:「不找到莫邪劍,我勢不出來。」
原來,蜀山劍冢之中不僅有劍,更有許多劍靈。但凡寶劍都有劍靈,而劍本來就是殺戮之兵,那些劍靈也難免沾染些殺戮之意。而且劍冢中的寶劍並不都有重見天日的機會,許多寶劍竟日晒雨淋,已是殘破不堪,無法禁錮其內的劍靈,這些充滿殺戮之意的劍靈便遊走出來,整個劍冢便成了一個殺機四伏的地方。好在茅山有個寂靈陣,就布在劍冢四周,能夠讓那些劍靈沉寂不出,只不過此陣只能維持一個時辰,而後便需再花一個月來重新積聚能量。因此,劍冢每個月只能打開一次,蜀山弟子便在這個時候進入劍冢中尋找稱手的寶劍,一個時辰之後必須出來,否則劍靈齊出,必死無疑。而就算本領高強不被殺死,有劍靈阻擋,也很難走出來,只能在裡面呆一個月,等下一次寂靈陣發動,不過恐怕那時人就已經餓死了。
這一次也巧,劍冢許久沒有打開了,因此李承嗣到了這裡,可以立刻進入劍冢之中尋找莫邪劍。
獨孤劍仙取出掌門令,將其放在劍冢大門旁的石柱上,口念咒語,不時寂靈陣啟動,劍冢大門也打開了。李承嗣從門旁取了一個計時符,而後一頭闖入劍冢之中,沒了蹤影。
獨孤劍仙囑咐了守護劍冢的弟子幾句,叫他們有什麼異樣記得去通報他,便御劍回去了。
獨孤劍仙回到大殿,屁股還沒坐熱,就聽到弟子來報:「報掌門,有人硬闖山門。」
獨孤劍仙這就出了大殿,果然見一方有信號彈的痕迹,正是茅山的一處旁門。他心中納悶道:「怪了,最近江湖上挺太平的,是誰來這搗亂?而且他居然沒走正門,莫不是聲東擊西?」便命兩位長老帶領數十名弟子前去加強正門的戒備,而後自己帶著十數名弟子趕往那處旁門。
也不知是來者何人,李承嗣又能否順利找到莫邪劍,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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