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採的《人性的、太人性的（下卷）》：雜亂無章的觀點和前言

李笑來老師發起了「十分鐘讀完一本好書」活動，最初的靈感是：

若是有人把一本書的精華提取出來，十分鐘給我講完，我應該給他錢的，而且那錢數肯定應該比那本書的定價高出許多倍，因為他幫我省了時間……

這確實是個好主意，就藉此機會，系統回顧一下我讀過的書吧。一方面是給大家介紹一些自己喜歡的書，一方面也是激勵自己閱讀與思考。

引言

第一次接觸尼採的書是在高考結束後的暑假，讀過《作為教育家的叔本華》和《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沒有感受到多少樂趣，也沒怎麼讀懂。本科的時候，又有幾次嘗試過讀《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但是都沒有讀完過。總是感覺這本書太豐富、太博大精深了，就像爬一座高山，總沒有足夠的力氣爬到山頂。直到很晚，我才明白，這樣的書是需要慢慢讀的，我一直都是太過著急了。

研究生一年級的時候，我偶然間在圖書館發現了劉小楓主編的《尼采註疏集》，一下子就喜歡上了，把能找到的都借了回來（《人性的、太人性的》《快樂的科學》《朝霞》《偶像的黃昏》《重估一切價值》）。之後的挺長時間，我都在看這套書，做了大量的摘抄（這個挺花時間的）。後來，我集齊了這套書，不過，看得更多的還是之前的那些筆記。

在我看來，尼採的作品是無法縮寫的。我只是嘗試從筆記中找一些最喜歡的內容分享給大家。希望能夠引起你們對尼採的興趣。

《人性的、太人性的：一本獻給自由精神的書（下卷）》

作者：尼采

譯者: 魏育青 / 李晶浩 / 高天忻

出版社：華東師範大學出版社

ISBN：9787561757635

版次：2008年4月

叢書: 西方傳統：經典與解釋·尼采註疏集

購買鏈接：https://book.douban.com/subject/3016983/

作者簡介

尼采

尼采（1844年10月15日—1900年8月25日）德國著名哲學家，被認為是西方現代哲學的開創者，語言學家、文化評論家、詩人、作曲家、思想家，他的著作對於宗教、道德、現代文化、哲學、以及科學等領域提出了廣泛的批判和討論。他的寫作風格獨特，經常使用格言和悖論的技巧。尼采對於後代哲學的發展影響極大，尤其是在存在主義與後現代主義上。

在開始研究哲學前，尼采是一名文字學家。24歲時尼采成為了瑞士巴塞爾大學的德語區古典語文學教授，專攻古希臘語，拉丁文文獻。但在1879年由於健康問題而辭職，之後一直飽受精神疾病煎熬。1889年尼采精神崩潰，從此再也沒有恢復，在母親和妹妹的照料下一直活到1900年去世。（摘自百度百科）

雜亂無章的觀點和前言

77

縱慾——縱慾並非源於快樂，而是源於苦悶。

82

懂得洗凈自己——必須學會出淤泥而不染，萬不得已時用污水洗凈自己。

107

四分之三的力氣——一部作品要想給人留下健康的印象，那麼創作者至多可以用四分之三的力氣。如果他不這樣做，反而傾盡全力，那麼該作品就會因其張力而使觀察者陷入不安和恐懼。所有美好事物都帶著幾分倦慵，宛若躺在草地上的奶牛。

113

最自由的作家——一本獻給自由精神的書怎麼能不提到勞倫斯?斯特恩，不提到這個被歌德奉為他那個世紀里最具自由精神的人。但願他在此能將就著接受這一榮譽：被稱為有史以來最自由的作家；與他相比，別的作家全都顯得呆板、敦實、不懂寬容、鄉下人一般直來直去。

狄德羅在《宿命論者雅克》中複製、讚歎、嘲弄、諷刺性地模仿了斯特恩嗎？——我們不得而知，——也許這正是作者要達到的效果。正是這種懷疑使法國人對待這部作品很不公正，這其實是一部他們最早的大師級作品(這位大師無需在古往今來的任何人面前感到慚愧）。法國人對幽默——尤其是對這種幽默地對待幽默的方式——正是過於認真了，是否還有必要加上一條，斯特恩是所有偉大作家裡的最瞥腳的樣本，根本不能成為典範，以至於狄德羅也要為他的大膽付出代價？

137

最差勁的讀者——最差勁的讀者就像實施搶竊的士兵：他們拿走一些可能對他們有用的東西，把剩下的弄得一塌糊塗，還要對整體進行誹謗。

138

好作家的標誌——好作家有兩個共同點：他們寧願被人理解，而不是受人讚歎；另外，他們寫作不是為了那些尖刻的、過分敏銳的讀者。

153

「好書需時日」——每一本好書出版之初，讀起來總有些酸澀：新生事物總有缺陷。假如作者還活著，並且還很有名，大家對他的事也有所耳聞，那麼這對書來說就特別不利：因為世人都習慣於將作者和作品混為一談。書中的精神、美好和精髓經年曆久才能展現出來，它需要敬意的護養，這種敬意會隨時曰增長，而後變得陳舊，最終成為一種傳統習慣。時光在上面流淌，蜘蛛在上面結網，非這樣不可。好的讀者會讓一本書變得更好，好的對手會將該書變得明白。

167

只為自己寫作——理智的作家只為本人的後世寫作，換言之，只為自己的晚年寫作，以便到了那時還能從自己身上體驗快樂。

170

戲院里的德國人——歌德在各方面都超越了德國人，並且今天依然如此：他永遠都不會與他們為伍。一個民族怎麼配得上歌德在善的現狀和善的意願上體現出來的睿智呢！正如貝多芬製作了超越德國人的音樂，叔本華創立了超越德國人的哲學，歌德也塑造了超越德國人的塔索、伊菲格尼亞。追隨他的是為數極少的一小批有最高修養的人，經過古典文化、生活和遊歷的錘鍊，成功地超越了德國人的本性：他自己的意願無非也是如此。

202

玩笑——玩笑是感情的墓志銘。

216

一無所獲的原因——有些極有天賦的英才，最終卻一無所獲，因為性格上的弱點，使他們缺乏度過漫長孕期的耐心。

228

旅行者及其等級——旅行者可以分為五個等級：最低的一等是那些在旅行中成為被看對象的人，——他們其實可以說是被別人旅行了，好像瞎了一樣；其次是確實自己在看世界的人；第三等級的人通過看而有所經歷；第四等級的人將經歷融入自身，並且帶入今後的生活；最後有那麼幾個人能具備至高無上的力量，他們經歷了所見之事並把它們全部融入自身，一旦回家就必定把它們全部傾倒出來，在行動上和作品中展現出來。——所有人都在經歷整個人生旅程，就像這五類旅行者，最低等級是純粹的消極者，最高等級是行動者，是不遺漏任何內心經歷的盡情生活者。

281

門——小孩子和男子漢一樣，將所有的經歷和習得都看作是一扇扇門：但對小孩子而言，這些門是入口，而對男子漢而言，它們永遠是過道。

337

放棄快樂的危險——我們必須避免把自己的生活建立在一個過於狹隘的慾念基礎上：因為，如果你放棄了地位、榮譽、夥伴、性慾、舒適和藝術帶來的快樂，那麼終有一天，我們會發現，由於這种放棄，我們非但沒能與智慧為鄰，而且是離厭世不遠了。

358

絕不會徒勞——在真理的山上攀登，絕對不會是徒勞的：或是今天又爬了一段，或是在積蓄力量，以便明天能爬得更高。

367

生活中盡量擺脫追隨者——只有當你不再當你那些追隨者的追隨者時，你才會理解，追隨者是多麼微不足道。

376

鏈條思想家——一個勤于思考的人，每看到或聽到一個新想法，就會馬上覺得這像一條鏈子。

378

何謂天才？——立志達到崇高的目標，並且立志獲得達到崇高目標的手段。

397

優美靈魂的標誌——優美的靈魂，不是那個能飛得最高的，而是那個沒有大起大落，始終處於更自由、更透亮的空氣中和高度上的靈魂。

408

走向地獄——我也像奧德修斯一樣，在地獄裡待過，而且還會常去；為了和一些死人談話，我不僅獻上了羊肉，而且也不吝惜自己的鮮血。有四對人，沒有拒絕我這個獻祭人：伊壁鳩魯和蒙田，歌德和斯賓諾莎，柏拉圖和盧梭，帕斯卡和叔本華。在長時間獨自漫步之後，我必須要和這些人切磋探討，如果他們彼此之間交換對與錯，我也願意接受他們的對與錯，並願意傾聽他們的訴說。無論我說什麼，決定什麼，為自己和別人設想了什麼：我的眼睛都緊盯在他們八個人身上，也看到他們的眼睛也緊盯在我身上。——希望那些活著的人願意原諒我，有時，他們在我眼裡就像影子，這樣蒼白，這樣苦悶，這樣不安，唉，這樣貪戀生活：而那八君子在我面前顯得如此生機勃勃，好像他們現在，也就是死後，永遠不會厭倦生命。永遠生氣勃勃才是關鍵，而「永恒生命」，或者乾脆說生命，又何足輕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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