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盤遊戲療法的"形成"和"應用"| 李江雪 申荷永

沙盤遊戲療法的形成和應用 文 | 李江雪 申荷永

「沙盤遊戲療法」(sandplay therapy)在國外已經發展成為一種非常成熟和非常有效的治療方法之一,在心理分析和心理治療中得到了廣泛的應用,並形成了一批專業的沙盤心理治療家。沙盤遊戲療法,簡而言之,主要是使用沙、沙盤,以及一些人或物的縮微模型來進行心理治療與心理輔導的一種有效的方法。為了與「沙盤療法」(sandtray therapy)這一更一般的術語相區別,它專指以榮格的理論為背景、由卡爾夫創造的一種治療方法。這種方法的獨特之處在於,它強調創造過程本身自發和自動的特點,其本質是非言語和象徵性的。它完全滿足這一基本原則,即最大限度地給人們以想像的自由,允許人們精心構造和發展自己頭腦中任意馳騁的各種主題。

歐洲的心臟瑞士,瑞士的心臟蘇黎士,是榮格心理分析的發源地,同時也是沙盤遊戲療法產生的第一故鄉。受榮格積極想像技術及其它理論的啟發,經由威爾斯、洛溫菲爾德和卡爾夫等人的傑出努力,再加上古代傳統的召喚和兒童天性的自發表現,沙盤遊戲作為一種治療方法終於在二十世紀六十年代最終形成並得以問世。一開始,它的治療對象主要是兒童,現在已逐漸擴展到對成年人的分析及治療。幾十年來,沙盤遊戲療法作為一種有效的挖掘人類潛意識的治療方法,操作簡單、切實可行,既經受住了實踐的考驗,又有堅實的理論基礎支持,已經在世界範圍內得到了蓬勃的發展

沙盤遊戲有兩大基本構成要素:沙子和人或物的縮微模型,其中每一種都有著悠久的歷史淵源。下面我們就先來回顧一下沙盤遊戲產生的歷史淵源和形成過程,然後介紹沙盤遊戲療法的一些具體應用情況,最後展望一下沙盤遊戲療法的未來。

一、沙盤遊戲療法的歷史淵源

(一)古代傳統中的神秘之沙

沙是兒童最愛玩的材料之一,幾乎每一個人兒時都曾有過玩沙的經驗,不同國家、不同時期的兒童都不例外。沙的流動性和可塑性,使人們可以任意發揮想像力用它來建造自己心中的城堡、村莊、山川和河流,以及其它任何東西。不同的文化也常常在神秘的占卜儀式中用到沙。例如,馬里的多貢族的醫藥師們在沙上圈定一塊地方,隨後通過譯讀當晚沙狐在上面留下的爪印來預測未來;西藏佛教徒花幾個星期的時間在沙上創造出廓拉克克拉(Kalachakra)曼荼羅,並用之冥思和作為密宗修行的開始;唐納德?桑德納(Donald Sandner)在《納瓦霍族的治癒象徵》一書中寫到,納瓦霍族人在畫沙儀式中創造出宇宙秩序的意象,以祈求上天賜予他們治癒疾病的力量,據說這種自然的治癒力能將人的心靈帶回到與宇宙和諧統一的狀態;中國民間也有一些巫師用沙盤來給人算命,他們閉著眼睛手持木棒,一邊嘴裡念念有詞,一邊按照「神的旨意」在沙盤上顫抖地形成一定的符號、圖案……當所有上述的這些儀式一旦完成之後,沙面就被刷新撫平了,一切的符號、圖案也隨之消失於「無意識」的世界。

不論沙盤生成物的製造者是孩子、醫藥師,還是巫師、僧人,那些潛在的、不可言狀的創造力都是在一種直覺的、非理性的水平上激發的。沙打開了無意識世界的大門。由於沙粒是由地球表面岩石的風化形成的,沙還被認為是澆注和塑造象徵世界的映象物的理想材料,我們可以「……在一粒沙中看到整個世界」,正如布萊克在《天真之歌》中寫到的那樣。沙又是易受外界影響的、易變的和非永久的;莎士比亞曾在他的劇本《維納斯與阿多尼斯》中寫到:「在沙上跳舞,然而卻看不見腳印。」文學家對沙的比喻與想像,非常接近於心理分析中的潛意識的範疇。

(二)童年象徵性遊戲中的玩偶

玩偶,或用術語來說即人或物的縮微模型(miniature),也是兒童非常鍾愛的東西。我們都不會忘記自己小時侯天天抱在懷裡的洋娃娃、小布熊或男孩子玩的小汽車、衝鋒槍。它們伴隨著我們度過美好的童年時光,寄託著我們童年時期的夢想。我們白天同它們玩耍,對它們自言自語,晚上還不肯撒手,要抱著它們入夢。

其實早在遠古時期,兒童就有了自己最原始、最簡易的玩具,哪怕這「玩具」只是一小塊石頭、一小根木棒;早在遠古時期,兒童就懂得利用身邊的一些小物件在地上構建自己想像中的各種圖景。這種遊戲非常普遍,沒有時間、地域的限制,幾乎每一個人在成長的過程中都必然地會經歷這麼一個「戀物」、「玩物」的時期,它對孩子心理的發展常常具有著不可忽視和無以替代的作用。為了了解這種為了個體心理平衡而進行的私人化遊戲到底有多麼必要和有用,我們可以來看看瑞士心理學家榮格小時侯的一端經歷:

由於我自我的分裂和對世界的不確定感,使得我做出了當時自己也不理解的舉動。那時我有一個當時小學生常用的塗著黃漆的鉛筆盒,還有一把小鎖和一根普通的尺子。在尺子的一頭,我刻了一個小矮人,它大約兩英寸高,穿著大禮服,戴著高帽子,腳蹬一雙閃閃發光的黑靴子。我用墨水把他染成黑色,然後從尺子上把它鋸下來,放到鉛筆盒裡,並給它做了一張小床,還用一點羊毛給它做了一件外衣。我又從萊茵河邊找來一塊長圓形的有點發黑的光滑的石頭,並用水彩塗成上下不同的顏色,看上去好象被分成了兩半。我把它裝在褲兜里好久,最後,也把它放到了鉛筆盒裡。這是它的石頭。所有這一切都是我心中的一個大秘密。

我偷偷地把鉛筆盒那到房頂那個禁止人去的閣樓里,並懷著極大的滿足感把它藏到屋頂下的一根大樑上。誰也別想看到它!我感到有一種安全感,以前那種折磨人的與自我異化的感覺完全消失了。每當我做錯了什麼事或感情受到了傷害時,每當父親的發怒或母親的多病使我感到壓抑時,一句話,每當我處於困境時,我就會想起哪個被我小心地包裹好、藏放好的小矮人,還有它的那塊光滑的、塗的顏色很漂亮的石頭。(摘自榮格的《回憶、夢和思考》)

榮格的「小矮人」伴隨著他度過了敏感、孤獨的童年時代,是他當時心靈的寄託和依靠。這種活動往往具有一定的象徵意義,有時還帶有儀式化和宗教的色彩。按照榮格的觀點,在這種象徵性遊戲中,兒童是對一種相同的、朦朧的衝動作出反應,而這種衝動從遠古時期起就推動著人類去尋求與祖先們的靈魂世界的溝通。

二、沙盤遊戲療法的形成過程

(一)沙與縮微模型的結合 19世紀晚期,隨著「重新關注兒童」這一運動的興起,提供縮微模型的玩具市場開始出現。這些人或物的縮微模型雖然比較粗糙,種類也不夠多,但特別適合玩耍空間有限的情況。通過玩這些縮微模型,孩子們在小小的天地里構想出一個豐富多彩的世界。事實上,沙盤遊戲療法就是在這時初見端倪的。

1911年,威爾斯(H.G.Wells)出版了《地板上的遊戲》一書。在該書中,作者描述了他和他的兩個小兒子在地板上玩的一種令人興奮的新遊戲。關於這種遊戲的意義,他寫到:「在這樣的地板上,也許會出現數不清的富有想像力的遊戲,它們不但使孩子們每天都在一起玩得高興,而且還為他們以後的生活建立了一種廣闊的、激勵人心的思維模式。走向未來的人將會從幼兒園的地板上獲得新的力量。」

瑪格麗特?洛溫菲爾德(Margaret Lowenfld) ——30年代的兒童心理分析的先驅,在她年輕時讀了威爾斯的書,這本書給她留下了永久的深刻印象。許多年以後,當她從兒科醫學轉向在倫敦建立自己的兒童心理學研究所時,她就想到要為孩子們提供這樣的材料。在一種自然的、自發的方式下,她那天才的本性顯露出來了。她製造了一些淺淺的托盤,裡面備有沙子和水。孩子們從她那兒取來沙盤玩,又從身邊找到一些隨手可得的基本玩具來創建他們想像中的生活。洛溫菲爾德注意到,來她診所的孩子們開始把那些裝有玩具的盒子叫做「世界」(world),並且很快,他們就自發地把這些玩具和沙盤結合在一起玩。由此,洛溫菲爾德創立了「世界技術」,成為第一個把沙放到盤裡,並在諮詢室配備水和一些人或物的縮微模型的治療師。「世界技術」可以說是沙盤遊戲療法的前身。

嚴格說來,這種技術是由孩子們自己創造出來的,或者從另一個角度說,不是孩子們在洛溫菲爾德的暗示下創造了「世界技術」,而是孩子們再次向他們周圍的成年人介紹了這種自然的象徵性遊戲的模式。正如我們前面提到過的,從遠古時期起,孩子們就一直都是用這種方式自己玩耍的,而且用的就是同類的材料。然而,「世界技術」最終成為一種心理治療的方法,仍離不開威爾斯和洛溫菲爾德這兩個富有創造性的成年人身上所表現出的那種「永恆的孩子(eternal child)」的鮮活的存在。

(二)沙盤遊戲療法的產生

把洛溫菲爾德的「世界技術」結合進榮格的心理分析中的人是蘇黎士的兒童心理治療師多拉?卡爾夫(Dora Kalff)。卡爾夫最初受到伊曼和卡爾?榮格及她熱衷研究的藏傳佛教的影響,50年代中期,她又有幸遇到了在倫敦從事兒童心理研究的洛溫菲爾德,並跟隨洛溫菲爾德學習了一年「世界技術」。回國後,卡爾夫立刻採納了這一技術,並把它結合到自己的兒童心理治療的實踐中去,從而發展出用這些材料進行治療的另一種方法,即後來廣泛流傳的「沙盤遊戲療法」。

卡爾夫在實踐中,關注兒童2到3歲之間的發展時期。這一時期的兒童,完整的自我應已建立,自性也應已凝聚。但她從多年的經驗中發現,很多孩子並沒有成功地完成這一階段的任務。卡爾夫的目標就是創造一個「自由的和受保護的空間」,在那裡, 孩子們可以玩一段時間的沙、水以及縮微模型,在此過程中創建自己內心世界的具體的表現形式,並通過移情,讓孩子們重新體驗與母親的早期關係。當以「生動的符號」形式出現的精神能量碰觸到個人或集體無意識時,治療就在無意識水平上自發地開始了。當意識和無意識之間表現出更為和諧的關係時,自我就會得到重構和加強。

在1962年的第二屆國際分析心理學大會上,卡爾夫第一次向世人披露了她的工作。隨後,相應的論文被收進她的《沙盤宣言》(Sandspiel)一書中,並於1966年在歐洲大陸出版。1971年,又在美國出版了它的英譯本。英譯本的書名改為《沙盤遊戲》(Sandplay)。卡爾夫還在她那已有幾百年歷史的老房子的工作室里,錄製了一部宏大的記錄片。該片展現了她給幾個孩子進行心理治療的場景,周圍環繞著一些治療技術所用的材料:一排裝滿縮微模型的架子、一些沙盤和其它用以表達想像的用具。記錄片由幾個部分組成。卡爾夫在片中敘述了她的沙盤遊戲療法的理論精髓及實踐特徵,中間穿插了一些孩子們正在玩沙盤遊戲的生動的鏡頭。另外,還包括對一個富有想像力的小男孩的個案分析。除了和卡爾夫本人親自接觸,這個記錄片是了解沙盤遊戲療法的最好的途徑。

之後的20年中,卡爾夫在歐洲、美國和日本等地舉辦了無數次的演講、研究班和個人培訓班。通過這種個人對個人的接觸,卡爾夫單槍匹馬地創立了一個遍布世界各地的應用沙盤遊戲療法的心理治療師團體。她向眾人展示的沙盤布景本身增強了沙盤遊戲療法的有效性。甚至當這些布景被幻燈機投射到屏幕上,成為靜止的圖象時,仍保留著活生生的沙盤世界所具有的某種魔力般的特性。藉助想像的內部視覺,它們能在所有看到它們的人的頭腦中再度復活。

三、沙盤遊戲療法的具體應用

(一)沙盤遊戲療法的設施要求 首先,要有一間獨立於其它分析室的專門用來進行沙盤遊戲的房間,裡面放置著沙盤、人或物的縮微模型、水罐等沙盤遊戲的必需物品。水罐的作用是裝一些水,放在沙盤旁邊隨手可得的地方,以備需要將沙弄濕時用。人或物的縮微模型則是一些能代表人、動物、植物或無生命物質的小的玩具。它們應種類豐富,能盡量滿足各種需求,比如能代表各種文化,無論是東方文明、西方文明,還是歷史人物、當今潮流,都應該有相應的模型能給予表現,甚至是一些史前文化的物品、想像中的動物等等。另外,海陸空的各種交通工具也應包括在內。

沙盤是一種特殊的裝著沙子的供人在上面進行建造活動的盒子,一般被放在低矮的桌子上。常用的沙盤的大小為23英尺長、18英尺寬、3.5英尺高。它的底和邊框被漆成天藍色,並且能防水,裡面裝的沙子大約是盒子高度的一半。一般沙盤遊戲室中至少要配兩個沙盤,一個裝干沙,一個裝濕沙,供來者自由選擇。人或物的縮微模型陳列在靠牆擺放的一排架子上,可隨意取用。

另外,還要備有柯達彩色膠片,用以病人走後將病人擺的沙盤布景拍攝下來保存。這些照片記錄了病人在一端時期的治療中擺出的一系列的沙盤布景,既可用於後面分析治療的依據,也同時可以反映了病人病情的變化及治療的效果。

總之,沙盤的大小要能讓人目之所及,一眼看到全貌,這有利於集中和加強人的心理能量。沙子和藍色的底及邊框之間要留有具體的空間,以能挖的深度或建造的高度為標準。同時,提供的三維模型也必須是不需要什麼技巧就能將其含義完全表現的,甚至連三歲的小孩都能用它們建造複雜、多維的場景。這些模型使得不同意義之間的區別和聯繫變得更加容易,還便於進一步將這種區別和聯繫帶進意識的領域之中。象古代鍊金術中的容器一樣,維繫著個人和治療師之間的關係的沙盤容納、加劇著熱和壓力,以使改變得以發生。

(二)沙盤遊戲療法的實施過程

面對一個新來診所的病人(一般是兒童),治療師首先要做的工作是在較短的時間內讓彼此熟悉起來,取得病人對自己的信任,同時初步了解一些病人的基本情況。然後,治療師將病人的興趣逐漸引向沙盤遊戲的材料,並明確告訴他,只要他願意,他可以自由使用它們,自由建造頭腦中想像出的任何圖景。

在病人玩沙盤遊戲的過程中,治療師通常要坐在一個離沙盤較近的地方,以便及時發現病人在建造過程中所泄露出的種種秘密,但這個地方又不能太近,太近了會干擾病人的建造過程。在沙盤遊戲完成之前,治療師最好不要插話,不要問問題,也不要發表自己的個人意見,只是靜靜地觀看。當沙盤遊戲完成之後,治療師要調查一些惹人注意的舉動的特殊含義,詢問每一個形象具體代表著什麼,或提出一些其它的問題。

既然一個沙盤布景出現了,對它任何進一步的討論都自然地會圍繞著對主題或擴展主題的興趣展開。面對這帶有積極想像的創造性過程,深入地分析理解往往比直接的解釋、判斷更重要。海德森(Henderson)曾恰當地描繪了這種尋求領悟的態度,認為它介於朋友之間互相分享經歷的態度和一個具有神話學知識的註解者工作時的態度之間。神話學知識有助於提供一些原型背景的擴充材料,而幻象正是從原型背景中產生的。當然,從嚴格意義上說,面對某一具體的沙盤布景,只有那些它的創造者才能真正知道它所意味的到底是什麼以及這種遊戲的體驗到底感覺如何。所以,作為一個心理治療師,僅僅當好一個觀察者是不夠的,還應該嘗試做一個參與者。

(三)沙盤遊戲療法的功效

面對裝著光滑的沙子的平盤,旁邊站著值得信任的治療師,接受治療者的頭腦里會不由自主地產生很多意象,而那些各種各樣人或物的模型,以及對沙子和水的感官經驗,也刺激了無意識。沙盤遊戲的本質在於喚醒人的軀體,碰觸裡面最本源的東西(mother)。沙能捏造,水能傾倒,火能點燃,空氣能流通。沙盤遊戲中最基本的流動和平衡反射出人的心靈以及整個自然界的過程。

沙盤遊戲可以打開人的心靈,使人能夠重新體驗前言語和非言語的狀態。孩子們在會說話之前已能聽懂語言,在回憶之前已能進行再認。成年人們也許已經忘記或者從來就沒學會那些表達內部體驗的詞語。但有時候,他們能憑直覺認出一個人但卻想不起為什麼認識或這個人究竟是誰。這就是為什麼有時沙盤遊戲治療師會說「讓那些模型挑選(pick)你」而不是「你來挑選模型」的原因。

沙盤遊戲療法的功效來自生成沙盤布景的過程本身,就象積極想像技術那樣,並不關注認知過程或完成的產品。沙盤布景的含義一般在創作過程中不給予解釋,這樣可以使創作者貼近自己軀體內正經歷著的體驗並展開豐富的想像。治療師是一個目擊者,也是第一個對沙盤遊戲者給予共情反應的人。當二者通過沙盤的中介同時體驗到沙盤遊戲者的內心世界時,一個共同的時刻就發生了。這種共情有助於容納和彰顯出現的內部體驗,以使它能對個人發生持續的作用。

當然,作為心理治療的一個方法,沙盤遊戲療法也並不是放之四海而皆準的,因為它有賴於孩子在遊戲和想像過程中自己本身自然的治癒力的表現。通常沙盤遊戲療法還要附加一個談話療法,談話療法承擔心理治療工作的解釋方面。回顧和進一步分析討論沙盤本身的工作可以在沙盤遊戲完成之後的幾年內持續進行。迷失、等待、回家,循環往複,在這個個人沙盤遊戲的經驗過程中,往往會存在一個成為沙盤治療師的心愿。這深深地體現了榮格心理治療的原則,即治療師作為一個受過傷的醫治者在成為別人的導精神師之前必須先被人分析。

四、沙盤遊戲療法的現在和未來

自沙盤遊戲從產生到現在的幾十年中,沙盤遊戲療法的實踐已經有了飛速的發展,除了可得到的縮微模型的數量及種類越來越多外,沙盤遊戲療法也逐漸開始從兒童轉向成人。另外,在沙盤遊戲中對出現的古代象徵符號的價值的興趣也日益增加。

這些象徵有上帝和女神,荒野中的生物,以及關於英雄的傳說。它們對沙盤治療師的價值在於,通過認識到沙盤布景的物象和象徵與古代世界中的原型之間有某種關聯,可獲得關於治療過程的更深一層的知識。在提到這一發展時,路易斯?斯苔沃特(Louis H.Stewart)將之稱為沙盤遊戲療法的鍊金術(alchemy of sandplay)。

一些創世之初的原始符號如深淵、虛空、混沌、疏離和黑暗等往往與一定的原型情感如害怕、沮喪、生氣、憎惡等相聯繫,它們都以「吃驚」的情感為基礎。這些「人類普遍存在的先天原型」在沙盤遊戲療法中都會有所體現。沙盤遊戲療法的過程觸及了我們的情感的核心:情結,並提供了一個方法,使個體固有的過程如遊戲與好奇、厄洛斯和邏各斯(Logos)的對立退回到遠古時代。在遊戲和好奇的作用中始終交織著情感這一重要角色的力量,它使原型想像成為可能。

雖然從古代傳統到榮格心理分析以及其它心理療法中沙在儀式行為中的使用存在著連續性,但現在的沙盤遊戲治療師們卻在擔心醫療保健事業的經濟狀況,以及現代文明對沙盤遊戲未來價值的衝擊。沙盤遊戲治療師們也需要不斷地把他們的工作與對心靈的理解的日益加深聯繫起來。在向未來衝刺的過程中,沙盤遊戲的簡單易行和其理論深度也許會幫助它保持作為一個治療聖地的完整性。

(本文轉自「心理分析與中國文化」論壇< psyheartbbs.org/forum.p >,轉載清註明作者姓名及出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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