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南極冰堡

次日清晨,羅玉正在那空中樓閣里祭拜天地,一仙女進來,行禮道:「公子,夜遊神求見。」

羅玉便命她先引夜遊神到大殿休息,待祭拜完天地後,便也到了大殿中。夜遊神正在殿中坐著,見羅玉進來,忙起身行禮道:「小神參見公子。」

羅玉還禮道:「不知夜遊神來我處有何貴幹?」

夜遊神道:「前不久公子曾往三界發文,尋你家嫂嫂下落,小神前來就是為了此事。」

羅玉又驚又喜,道:「怎麼,你找到她了?」

夜遊神忙說道:「小神按照公子給的照片,確實在一處尋找到了你家嫂嫂,不過……」夜遊神卻是欲言又止。

羅玉急了,忙問道:「怎麼,我嫂嫂她出什麼事了?」

夜遊神猶豫了一會兒,道:「公子,此事我也說不清楚,你還是自己去看吧。」說著便遞給他一張紙條,而後就告辭了。

羅玉打開紙條,看到那處坐標,不禁皺起眉頭,也不知石雨霏她究竟出了什麼事。

南極冰原上,一群科考人員正在那艱難的行走著:他們本來是出來進行科學調查的,誰知道一場巨大的暴風雪襲來,他們的雪地摩托都被埋了起來,如今他們只能徒步返回營地,可是他們出來的有些遠了,如今沒有了雪地摩托,舉步維艱。

一群人正走著,忽然又一陣風吹來,領頭的人打了個激靈,忙向前望去,只看見不遠處灰茫茫的一片,一場暴風雪正鋪天蓋地地吹來,像一道無形的瀑布。那人見這暴風雪比剛才那場更大幾分,忙回身叫道:「快找掩護!」

眾人知道這暴風雪的厲害,忙向身後不遠處一座冰山後跑去。可是人跑一步,風進十米,片刻間那暴風雪就追上了逃跑的眾人。你看那風甚是厲害,有詩云:

大風從北來,洶洶十萬軍,行人皆顛倒,道路瞑不分。望天天無色,搶地地生昏,若是進其中,片刻命喪魂。

這雪夾雜著沙子襲來,更不一般,亦有詩云:

雪暗亂山處,冰飛荒嶺間,本來柔弱物,卻比利刃堅。欺身身兒痛,拂面面兒寒,若是進其中,頃刻成千瓣。

一行人被這暴風雪吹的歪七扭八,站立不穩,更有幾個瘦弱的,竟被風兒卷了起來,拋至半空,而後重重摔下,口吐鮮血。

眼看一行人就要被這暴風雪吞沒了,忽然間地面升起幾道冰牆,攔住了暴風雪,把他們包圍在中間,最後還憑空飛來一塊冰蓋,把頂蓋住,赫然成了一個大冰屋。要說這冰屋雖高,卻很是堅固,任憑那暴風雪在外肆虐,屋內是沒有一絲兒風。

一行人這才能站穩,忙互相察看傷勢。多數人並無大礙,只有一個人摔得口吐鮮血,情況十分危急。

一行人束手無策,急得是抓耳撓腮。這時,為首那人對天喊道:「大仙,這兒有一人身受重傷,性命垂危,既然大仙你出手救了我們,還請你好人做到底,救他一命。」

另一人聽了他的話,道:「不要迷信,哪來什麼大仙?」

他話音剛落,就有一身穿白色衣服的女子從冰牆中走了出來,在眾人的驚訝聲中,徑直走到了躺在地上的那人身邊,蹲了下來,仔細地幫那人把脈。眾人忙打量她,只見她面容姣好,皮膚白皙緊緻,甚是美麗,只是不知為何,滿頭白髮。

白髮女子把好了脈,略微皺眉,伸開手掌,蓋在他胸口,輕揉了會兒,不一會兒便起身說道:「他的傷已經好了些,回去後好好調理,應該就無大礙了。」

說完那句話,白髮女子就要走,為首那人忙追上去,叫住了她。白髮女子轉身問道:「何事?」

那人忙拱手道:「多謝你今日相救,不知高姓大名,我們日後也好答謝。」

白髮女子只微微一笑,道:「舉手之勞,何足掛齒,快去照看你朋友吧。風雪一會兒才能停,到時候你們就從這門出去。」說著抬起右手,朝冰牆上一指,赫然現出一道門來。

那人見此情景不由得瞠目結舌,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欲再向白髮女子道謝,卻已不見了她的蹤影。有一人跟了上來,道:「好了,別看了,人都走遠了。」

那人只嗯了一聲,望著白髮女子消失的地方皺著眉頭,不知在想些什麼。

再說那白髮女子,從暴風雪中穿了出來,徑直朝一處高地走去。那高地上空空如也,她上去作甚?只看她走著走著,竟突然間就消失不見了。

人呢?原來,這高地上有一處障眼法,把一個東西遮擋了起來,這東西不是別物,而是一幢氣勢宏偉的純冰制的古堡。

白髮女子推開門進去,到了二樓,躺在一個冰榻上,在那閉目養神。不多時,一個翩翩少年坐在榻旁,用手輕輕地撫摸白髮女子的秀髮,口中說道:「雨霏,你回來啦?」

那白髮女子,原來就是石雨霏。

石雨霏睜開眼睛,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移動身子躺到他懷裡,道:「是啊,傲哥,我回來了。」

石雨霏口中的傲哥,就是鐵傲。鐵傲抱著石雨霏,道:「說了多少遍了,暴風雪的時候就不要出去了,多危險。」說著摸摸她的頭。

石雨霏笑笑,道:「哎喲,我看他們要被暴風雪吞噬了,就出手幫他們一下啦,畢竟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說著在他懷裡蹭來蹭去,像只慵懶的小貓。

鐵傲也沒有再說什麼,只是低頭,在石雨霏的額頭上輕輕的吻了一下。石雨霏幸福的笑了起來,眼睛輕閉,眼角卻不由自主地流下兩行熱淚。

不知過了多久,石雨霏忽然聽到一聲呼喚:「嫂子,你在哪兒?」驚得她睜開眼,坐了起來。

石雨霏還以為自己聽錯了,片刻後又是一聲呼喚:「嫂子,我是羅玉,你在哪兒?」她這才相信自己的耳朵,起身走到了陽台那兒,四下望去,果然看到羅玉正在古堡前不遠處,呼喚著她的名字。

看到羅玉,石雨霏驚得呆住了,忙閉眼晃晃腦袋,還以為是幻覺,可是睜開眼來,羅玉還在那兒尋找著她。

不,不能見他!

石雨霏心中暗道,轉身便進了冰堡,關上了陽台的門。

這一關不要緊,倒是發出了些聲響,引起了羅玉的注意。羅玉略一思忖,便從懷中掏出一張白色的卡片來,上面有些符文。羅玉也不念咒,只是雙手交叉,把這卡片從左手腕帶的卡槽中划過,那卡片登時變成煙霧,環繞在羅玉的雙眼旁,不是便沒入其中。羅玉這才睜開眼睛,眼前赫然屹立著一幢純冰制的古堡。

原來羅玉剛才那張卡片,不作他用,而是向那乾坤借法,借來了天眼,自然能夠看破這冰堡外的障眼法。

羅玉聯想起當日見到石雨霏使用寒冰之氣,心中暗想道:「嫂子他一定在這古堡之中,害我找的好苦。」

羅玉就要上前,忽然地面震動,一個龐然大物從地底鑽了出來,原來是個巨大的雪人怪物。只看它橫在冰堡和羅玉之間,雙拳錘地,吼道:「私人領地,閑雜人等速速離開!」

羅玉被這雪怪驚住了,道:「你是嫂子創造出來的?」

雪怪卻不回他話,只是吼道:「再不離開,休怪我手下無情!」說著便一拳揮向羅玉。

羅玉忙翻滾躲到一邊,再站起來時,手裡已握著一張卡片。這張卡片與先前略有不同,乃是黃、綠、藍三色混雜,上面的符文更複雜一些。羅玉依然把那卡片從左手腕帶卡槽中划過,登時那卡片就變成一團火焰,化作了一把大刀,握在他右手中。雪怪一拳未中,忙又撲向羅玉,羅玉也不後退,而是藏刀與身側奔向那雪怪,靈巧的躲過一拳,同時一刀兩斷,硬生生把雪怪的左腿砍成兩截。

雪怪一個重心不穩,摔倒在地,羅玉卻不怠慢,轉身又是一劈,一道火光直飛向雪怪,將他從中劈成兩半。

羅玉正得意時,身後雪地中又鑽出幾個龐然大物,與被他先前殺掉的雪怪一樣。那幾隻雪怪一齊撲向羅玉,羅玉忙揮刀左劈右砍,奈何雙拳難敵四手,一不小心還是被一隻雪怪一拳正中面門。雖說這雪怪是雪做成的,但這一拳也不輕,羅玉登時就被打飛出去,在地上滾了好幾圈才停了下來。

羅玉單膝跪在那,望著撲向他的幾隻雪怪,咳了一聲,又從懷裡掏出一張黑色的卡片,卡片上爬滿了猙獰的符文。他把那黑色卡片從卡槽中划過,而後用力擲入雪地中,只見地面震動,從地下也鑽出了幾隻彪形怪物,通體黑色,滿口獠牙,張牙舞爪,迎向來襲的幾隻雪怪。原來羅玉不願久戰,於是向那地府借法,拘來了附近的幾隻大力鬼王。

那些大力鬼王生性好鬥,而那些雪怪只是石雨霏用仙氣結合冰霜之法幻化成的,哪是大力鬼王的對手,不多時便被幾位鬼王開膛剖腹——好在是冰雪做成,倒也沒那麼血腥。

羅玉見雪怪盡伏,便揮手退了幾位鬼王,信步朝冰堡走去。羅玉走了一會兒,發現不對,驚愕的站在那兒。有何不對?原來他走了幾步,本該離冰堡越來越近,可現在卻不知為何那冰堡越來越遠了,他只能停下。

羅玉細細思索一番,好在他書讀的多,一下子便猜出石雨霏應該是用了什麼迷亂方向的法術,害得他越走越遠。羅玉略一皺眉,便又取出一張白色卡片,從卡槽中划過。那卡片登時化成煙霧,在羅玉身旁盤旋了幾圈,「嗖」得一聲,羅玉便沒了蹤影。

冰堡中的石雨霏見沒了羅玉的影子,心中生疑,忙起身到窗前察看,卻不敢到陽台上去,只怕泄露了自己的蹤跡。可是左看右看,都找不到羅玉的蹤跡。

「吱呀」一聲,冰堡的門被打開了,開門的不是別人,正是羅玉。

奇怪,他是怎麼過來的?原來他用了雪盾之術,鑽入了雪中,從雪中穿梭過來的。茫茫白雪,石雨霏自然發現不了他的蹤跡,也就施不了法,因此他才能順利地走到冰堡前。

羅玉進了冰堡,四下張望,看那堡內裝飾甚是好看,雕樑畫棟,富麗堂皇,正中竟然還有一個冰雕,刻得是鐵傲的模樣。美景雖好,羅玉卻不忘初心,喚道:「嫂子,我知道你在這兒,出來見我一面吧。」

羅玉正四下尋著,一個聲音從一側傳來,道:「羅玉,你不該來的。」

羅玉大喜,忙循聲望去,石雨霏正站在樓梯上,望著羅玉。羅玉看到石雨霏滿頭白髮,驚訝道:「嫂子,你的頭髮……怎麼回事?」

石雨霏聽言摸了下頭髮,無奈地笑著回道:「沒什麼,就是白了罷了。」又繼續對羅玉說道:「羅玉,你不該來的。」

羅玉也苦笑道:「可你是我的嫂子啊,我家只剩下你和我了,你是我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了。」

石雨霏回道:「我還沒有和傲哥成親,不算是你的嫂子,你以後,不要再喊我嫂子了。」

「就算那樣,可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情同姐弟,你依然是我的姐姐。自從半年前那件事情後,你就沒了消息,我苦苦尋找,今天終於找到你了,你就跟我回家吧。」

「家?如今我孤身一人,走到哪兒,哪兒就是家。」說這段話時,石雨霏臉上平靜如水,似乎在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羅玉驚訝於她的平靜,覺得奇怪,卻又不知哪裡奇怪,便說道:「既然哪兒都是家,那你就跟我回去吧,我們兩個也好有個照應。」

石雨霏沒料到他會這麼說,一時語塞,片刻後才繼續說道:「不,我在這兒挺好,比較安靜,也不需要管世間瑣事。你走吧,不要再來找我。」說完轉身就朝樓上走去。

羅玉千辛萬苦才找到石雨霏,哪肯就此離去,便也循著樓梯,在石雨霏之後到了二樓,石雨霏已坐在一冰桌前飲著茶水,看他上來了,便呼喚他坐過來。

待坐下後,羅玉剛要開口說什麼,石雨霏搶先說道:「嘗嘗這茶水吧。」

羅玉只好喝一口茶,又張口要說什麼,石雨霏又搶著說道:「這茶叫忘憂茶,乃是用南極最純凈的雪水泡製而成,這茶葉則是海外三山產的,有寧神靜氣,排憂解愁之功效。」

聽完這話,羅玉有些不解,道:「姐姐,你說這些幹什麼?」

石雨霏沒有回答他,繼續說道:「人世間的煩惱太多,生離死別,教人心傷,功名利祿,教人心切,若能捨棄這些,便能超凡入聖,修行得道。」

羅玉有些驚訝,半晌才說道:「姐姐,你是說,你已經拋棄了這些煩惱?」

石雨霏不置可否,繼續說道:「生也罷,死也罷,不過是命中定數,縱然後悔千遍,也是無濟於事,不如就此放下,輕鬆向前。」說完,又抿了口茶水。

羅玉聽了有些安心,他本來擔心石雨霏她會因為自己害死父母而不能原諒自己,情緒消沉,不過此時看來,她似乎已放下了那些事。羅玉沉默了會,開口說道:「既然你都放下了這些,那就跟我回去吧,這兒怪冷的。」

石雨霏想了想,道:「好吧,既然你堅持,那我就陪你回去。」

羅玉沒想到石雨霏這麼容易就答應同他回去,不禁大喜,道:「姐姐可有什麼東西要搬的,我來搬吧。」

石雨霏起身道:「都是身外之物,帶著作甚?我們走吧。」說著便推門走到陽台,腳尖輕點地,騰雲而起,羅玉忙借來雲霧跟上,二人就這麼趕回羅家。

二人駕雲行了多時,不覺已到赤道附近,羅玉說道:「雨霏姐,有件事我要告訴你。」卻未聽到石雨霏的回應,忙向身旁望去,哪還有石雨霏的影子?

羅玉一陣錯愕,不知發生了什麼,忙呼喚石雨霏的名字,卻沒有任何回應。羅玉心急如焚,忙借法喚來四值功曹。

不多時,有四人駕雲過來,見面便拜,口中稱:「公子好。」

羅玉亦還禮,問道:「今日何人當值?」

其中一個上前道:「是小神時值功曹。」

「好,我來問你,你在天上看人間,應當看得更清楚些,可知剛才我身邊那女子去了何處?」

時值功曹聽了此言,有些奇怪,卻欲言又止,羅玉有些不耐煩,道:「有話快說。」

時值功曹才說道:「恕小神直言,剛才公子孤身一人從南極飛出,一直到公子喚來小神,公子身旁都沒有人,更別提有女子。」

這下輪到羅玉驚訝了,他不太相信地問道:「此話當真?」

「小神哪敢欺騙公子。」

羅玉這下慌了,剛才自己身邊明明是石雨霏,還和她聊了一路,怎麼他們卻說沒有看見?

不過羅玉也算是飽覽群書,登時便明白了,自己恐怕是中了石雨霏的幻術,只是這幻術也有點太過厲害了,都走了這麼遠,幻術才消失不見。怪不得一開始他覺得奇怪,為什麼石雨霏說那些話時能夠平靜如水,現在她明白了,她根本沒有放下,她只是,把這些感情隱藏了起來。

四值功曹見沒他們事了,便向羅玉告辭,羅玉則動身再趕往南極去,心中念道:「姐姐啊,看來是時候告訴你一些事了。」

就在這時,羅玉身前出現一面鏡子,鏡中乃是一個仙女。羅玉見那仙女正是家中的一個,料想她是用了樓閣中的玄光寶鑒,厲聲斥道:「我不是說了沒有緊要的事不要找我么?」那仙女忙朝羅玉行禮道:「公子恕罪,正是有緊要的事,奴婢才敢斗膽用這玄光寶鑒聯繫您。」羅玉微微皺眉,道:「有什麼事快說!」那仙女忙說道:「家中有客人來訪,他說有重要的事情要當面和您說。」

羅玉猶豫了下,心想已經知道了石雨霏的下落,下次再去叫她回來也不遲,而且現在再回去,恐怕也不能立刻勸他回來,不知又要耗費多少時間。不知家中究竟來了何人,還是先回去吧,免得耽誤要事。念及此,羅玉便掉頭朝家中飛去。

南極冰堡,石雨霏正站在陽台上,望向羅玉走的方向,喃喃念道:「羅玉,不要怪姐姐,我真的不想再回那傷心之地,就讓我一個人,在這南極孤獨終老吧。」

一個人從她身後環抱著她,在她耳邊說道:「怎麼會孤獨呢?你還有我呢。」

石雨霏轉過身來,望著抱著她的鐵傲,鐵傲身後又站出兩人來,竟然是石叔石嬸,他二人道:「是啊,你不是孤身一人,你還有我們。」石雨霏忍了好久的眼淚終於奪眶而出,趴在鐵傲懷裡,哭道:「可你不是真的,你們都不是真的,你們只是我用幻術創造出來的假象,只有我能看得到你們,也只有我知道你們的存在。」哭了一會兒,石雨霏又說道:「就連這抱著你的感覺,也是假的,這一切都是假的,你不是我的傲哥,傲哥他已經死了,你只是個幻象,你們都只是幻象。」

原來,當日石雨霏潛入大牢欲營救羅老,沒有救出來他,不過倒是學了她的幻術。後來羅家突生變故,石雨霏失手殺了父母,害死了羅望明、鐵蘭和樂進,心生哀涼,本欲尋死,但又想到答應過鐵傲要好好活下去,便孤身一人躲到這南極之地,在原處建了個冰堡,與先前那個一模一樣。正是哀莫大於心死,幾個月來,她一直在這冰堡中,天天以淚洗面,只有在幻境中與父母和鐵傲相聚時,才能有些許快樂。她在這冰堡周圍布下障眼法,若不是仔細觀察,倒也找不到她,因此羅玉尋了她好久,都尋不到她。後來時間久了,她也逐漸不再那麼難過,以為自己放下了,這才走出冰堡,欣賞南極的風光,因此才被夜遊神發現,才被羅玉找到。

她本以為自己已經哭完了,可是今日見到羅玉,她竟然又心生難過,這才發現自己並沒有放下,所以她更不可能回到那傷心之地。可她也知道若她不跟羅玉回去,羅玉必然不會輕易作罷,於是就用幻術憑空造出一個幻象,只有羅玉看得到,隨他一同回去了,待走遠了才收了法力。

「鐵傲」拍拍她的背,道:「好了,不要哭了,你願意相信,我就是真的,我就是你的傲哥,你不需要再去考慮那些傷心事,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現在和我們在一起,那麼快樂,不好么?難道你不感到快樂么?」「鐵傲」反問了她一句。

石雨霏先是在他懷裡點點頭,突然又似觸電般的推開鐵傲,驚恐地望著「鐵傲」。「鐵傲有些不解,問道:「怎麼了,雨霏?」石雨霏瞪大了眼睛,搖頭說道:「不,你只是我創造出來的幻象,你不該來勸我的,你也不可能說出那些話的。」

「鐵傲」攤開手,無辜道:「我說的話,都是你心裡所想啊。」

石雨霏搖搖頭,道:「不對,今天我還為此事感到悲痛,我不可能叫自己忘記這一切的,而且,你不可能有自己的思維,可你剛才那些話,分明是你自己要說的。」

「鐵傲」就站在那兒,不置可否,石雨霏說道:「而且我沒有想叫你出來,你給我消失。」說著大手一揮,石叔石嬸應聲消失不見了,可「鐵傲」還站在那兒。

石雨霏驚恐萬分,叫道:「你究竟是誰?」

「雨霏,你糊塗啦,我是你的傲哥啊?」那個「鐵傲」答道。

「那我讓你消失,你為什麼不消失?而且我剛才,根本沒有叫你出來。」石雨霏不住的念咒捏訣,可是「鐵傲」始終站在那兒,一如之前。

「鐵傲」上前一步,握住石雨霏的雙手,嘴角微微上揚,望著石雨霏驚恐的眼睛,道:「每當你孤單的時候,需要我的時候,都會叫我出來,現在你這麼孤單,這麼需要我,我出來不是很正常么?」

石雨霏聽了此言,呆住了,慢慢說道:「你竟然能自己出來,你究竟是誰?」

「鐵傲」依舊笑盈盈道:「雨霏,我就是你的傲哥。」

石雨霏驚恐地一邊後退,一邊用冰霜之法生成冰錐攻擊「鐵傲」,可那些冰錐如同穿過空氣一般穿過「鐵傲」的身體,根本阻擋不了他的腳步,也阻擋不了他把罪惡之手,伸向石雨霏。

石雨霏猛然從床上坐起,看到自己躺在床上,這才舒了口氣,自言自語道:「原來是場噩夢。」

「怎麼了,雨霏,做噩夢了?」

聽到這句話,石雨霏本來在揉太陽穴的手都驚得停了下來,慢慢地轉過頭去,赫然發現不遠處的「鐵傲」正笑盈盈地朝她走過來,道:「不要怕,傲哥永遠在你身邊。」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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