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專欄(外一篇)
現在一切迎刃而解。
之所以將新專欄取名「橘皮」,是因為厭倦了所有皆以自己姓名命名的偷懶方式,想要跳脫自身桎梏,專心記錄一些文字。而「橘皮」則來源於……創建專欄時剛剛吃完一隻橘子。
人生中有心栽花花凋零的時刻多了,便喜歡無心插柳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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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見了星穹。
赫爾辛基的夜來得極早。據降落還有三個小時,我估算著東方是否已步入黎明,卻一點點被深沉如墨的夜空擴大了瞳孔,整個天幕的星星毫無預警地闖入眼帘。
它們像發光的塵埃般緩緩降落。不同於地面仰望的視角,平流層的我平視著一整個星幕,甚至可以俯視看見星光。不會再有更高更遠的東西了,此刻我看見天幕燦爛地舒展,我即星辰,我即無邊的宇宙。
此刻的見聞皆是我童年時做過的夢,不差毫釐。突破雲層,以平等姿態注視不可知的高空。我看著這一言不發的星空竟生出敬畏來:所有臆造的神話、頌歌、星座,皆真真切切地陳列在你眼前。它們單調的赤裸暴露出一種不近人情的美,任何遐想和譬喻都變得虛偽,唯有真相本身盛大磅礴。
我利用機艙明亮的光線,不斷玩著變換目光而戲弄瞳孔的遊戲,如幼童般樂此不疲。星辰像隱形的精靈,乍看不知所蹤,唯有等你緘口凝神,它才姍姍顯出形來——並越來越多,令人驚嘆你莽撞闖入的夜空上,竟有此般斑斕的軌跡。不會有比這更直觀的感嘆了:人渺小到只能認定不可見的事物為不存在,而若你我的瞳孔再張大一些呢?是否能看見更微弱卻更令人驚艷的奇蹟?
我置身於茫茫星海中,寧靜下來。彼時對未來不可預測的焦慮皆變得不值一提,我已目睹此盛景,不虛此行。我的、愛人的、所有人類的期待、隱忍、喜悅和不舍,都是構成著燦漫星空的一部分。生命因此而完整,不必苛求,不必貪戀。
此刻我心不再存任何桎梏。我看到生命最本真的樣子。萬分喜悅,萬分滿足。
芊
2015.11.7初稿
2015.11.27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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