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翻譯Colin Allen的<Moral Machine>中第四章第二小節關於人工智慧的論述?


物質(matter)、生命(life)與心靈(mind)之謎定義了科學的三大挑戰。到二十世紀中葉,科學家已經掌握了理解前兩者的鑰匙。在二十世紀之初,物理學家在小到亞原子大到宇宙的維度上,對物質和能量的表現的理解有了大跨步的進展。DNA結構的發現也使生物科學駛入了快速發展的軌道。

當然,物質和生命仍有其神秘之處。但是對它們進行科學研究的基本工具已經建立了——所有人都知道,物理中需要的是更強大的粒子加速器和天文望遠鏡,而生物中需要的是能對基因和細胞進行分子水平操作的更好的技術。這些策略在物理和生物領域仍然是主流。但是,在心靈(mind)領域呢?當然,很多科學家追求一種生物學進路,使用生物技術把對心靈的探究還原到對大腦的研究上。但是其他人從更廣泛的層面看待心靈的中心特徵,把它定義為信息處理,而不是神經科學。在這樣的背景下,人工智慧的早期倡導者把計算機視為能夠將心靈置於牢固的科學根基之上的最大的希望。

計算機程序是可以被用來控制物理機器的操作的一系列形式化的符號——用卡內基梅隆大學的Allen Newell和Herbert Simon的術語來說,就是「物理符號系統」。在1975年對計算機協會的圖靈獎講座中,Newell和Simon大膽地做出人工智慧的宣言:「物理符號系統對智能來說既是必要的,也是充分的。」按照他們的預期,認知心理學通過揭示符號操作在人類智能中的作用,顯示計算對於智能來說是多麼必要。他們設想,人工智慧的任務就是通過證實任何智能都可以通過編程在電腦中實現,由此顯示符號計算對心靈的充分性。

如果智能就是計算,那麼越來越強大的計算機對於人工智慧來說就像物理學家用來探究物質深層結構的越來越強大的粒子加速器。當今計算機中的數碼比特量(digital bits)比人類大腦中的神經元聯結數仍然低了幾個數量級,但是這門技術正在以幾何級數的速度進步。硅晶體管(silicon transistors)似乎註定會被能夠讓電路在三維空間里展開的碳微管(carbon nanotube transistors)所取代。Ray Kurzweil預測,到2020年,人類大腦的能力將被在台式電腦上實現同等複製。他還主張,在2029年左右機器智能開始超過全體人類的智能,彼時人類的發展會步入奇點。奇點之後,根本性的變革會讓世界變得不可預測。

Kurzweil就是被UC伯克利的哲學教授塞爾稱為「強人工智慧」的提倡者,即提倡恰當編程的計算機就是一個心靈。1980年,塞爾發表了如今被廣泛討論的對強人工智慧實現之可能性進行批判的論文。在論文中,他認為一台計算機永遠不可能通過運行程序、進行符號操作來產生對事物的理解。他通過設計著名的「中文屋」思想實驗顯示,一台計算機可以在沒有真正的理解或智能的情況下通過圖靈測試。塞爾說,如果他像一台電腦一樣運行同樣的步驟來回答漢語問題,他就可以在不理解漢語的情況下通過圖靈測試。他想像自己在一個封閉的屋子裡,屋中有著指導他在收到寫著無意義(對他來說)符號的紙片時該怎麼操作的規則書(程序)。他在規則書中尋找紙上的符號,並且遵照規則操作,這些操作使他通過有限的步數把另一些符號複製到紙上去,再把紙條遞出中文屋。他不知道這些符號是中文,更不知道在屋子外它們被解讀為用中文寫成的對話。既然他在這個思想實驗中是在執行程序,但並不能理解他所參與的對話,因此塞爾主張執行程序對於真正的理解來說是不充分的。這個論證引發了長時間的爭論和無數關於電腦程序能否真正「理解」的文章。塞爾相信,他在中文屋論證中提出的觀點是常識,並且對於他的觀點沒有被計算機科學家廣泛認同表示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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