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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2018年的指南

在我有限生命經歷里,所有經歷過的痛苦不愉快,解決方法從來都沒有和停下、後悔有關,我從很小的時候就明白一個道理,只有歷史「輝煌」的人才有資格沉淪。我從來渺小,從來不安,這就要我每一步都比以前走的再遠一些,那些曾經有過的苦楚,在今天才能夠再也不值一提。

2017年是幸運的一年,從年初的巨大的焦慮中一直走到年底,被我寄予期望的文章得到了審稿人們的認同。2017年的結尾是在一頓濃郁的火鍋中作結,返校的路上像電影般戲劇的搭上了最後一班地鐵,回寢倒頭睡下,醒來收到了第二篇文章的錄用通知函。我喜歡用「造」這一個詞來表現自己工作的飄渺性,但是這一年經歷,無論如何也沒有描述來的這樣安逸。這一年裡,我每一刻都沒有擺脫過焦慮,但是終於像少年派和他的老虎一樣,某種程度上達成了妥協。我喜歡用燒香來表達對運氣的虔誠,但是沒有任何一次,面對神祇我表達過保佑之求請,燒香換保佑,那是賄賂神祇。從小看慣龍珠,我喜歡龜仙人的話,運氣是實力的一部分。

儘管是收穫,但是這個收穫已經沒有那麼重要了。從一個外專業轉到了控制學科,從零開始過完2017年,走過的這段路的經歷更讓我覺得有價值。這當然也讓人產生了一股迷之心態,糾結自己的路能再往前怎麼走一下,就算是換個方向,我害怕嗎,我不安嗎,當然。可是,這害怕,不安,焦慮的事情我已經經歷過了呀。

2017年的最後幾天,我看到室友師弟準備考試的書,狂笑了三分鐘,書名大概是什麼粒子物理可控核聚變。狂笑完之後,真的思考了一個問題,他真的喜歡這個嗎?或許可能他對推動人類科學進展的基礎的物理充滿熱情,但是這股熱情的本身凝聚在哪兒呢,可能是Nature吧,但是搞物理的人後來很多人還是跑去做Quant了。

這個問題的結尾,我反問自己,為什麼這些人,似乎一路走來在同齡人中並沒有怎麼樣就落後過,怎麼會描繪一個這樣的曲線?可是,這是自嘲,我的室友,我也是我室友的室友。人生構成有非常多的維度,每一條路都可能通向不同的結果。那麼沿著這條路走下去,可能會遇到什麼樣的結果呢,可能面對的是一個學校,給一年一年的學生教授同樣的課程,然後評教,副教授,教授,然後退休。但是人生不是這樣的,人生最刺激的地方應該是接受挑戰。

2017年被幾個故事激勵著,他們勉強都是交大的校友,有一個念了一半從交大退學了,有一個拿到了交大通知書不來了,還有一個交大給了副教授,丟掉Offer跑去工業界了。人生最令人振奮的地方不應該是落荒而逃的逃跑,不是拿不到之後的悻悻而去,而是明明已經得到了准入之後,揮一揮衣袖再見。

面對過去的2017年,站在這個起點上,我體驗到的是多一倍的壓力,但是從來沒有像今天一樣滿懷期待。面對著那些新鮮和未知,我感覺到必須要嘗試一下,哪怕是嘗試,也不應該完完全全的按著眼前的方向這樣划過去,就像三體里,只有三體人的探測器才能做到完美直角的拐彎,這並非不可能,是做不到,而做到的三體人,對於銀河系艦隊來說,就可以做到降維打擊。

我非常害怕,害怕自己做不好,害怕嘗試新東西的結果是落荒而逃,可是每一次克服自己的懦弱,不安,都讓我有機會看到更令人振奮的世界。「有人對一切新生事物都看空,抗拒一切風險。 有人對不少新生事物產生濃厚興趣,然後分散投資,學習分散風險。在能力範圍內做多。超過能力範圍的話,就放棄了。有人是極致專註某項事物,發現小風險的確定性後,下重注。在能力範圍內做到極限。沒有條件創造條件也要上。」

2018年為自己的運氣而努力嘗試,為降低風險創造條件,為創造條件寫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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