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同志的所作所為是不可容忍的

寧同志的所作所為是不可容忍的

(1933年8月10日)

親愛的同志們:

由寧同志領導的西班牙支部中央委員會最近發來的信件與文件,引發了只能用義憤填膺來形容的情緒。這些信件的語氣是最令人無法容忍的。這些毫無理性的信中,充斥著最尖刻的指控與最具侮辱性的言辭。其中許多都是純粹的謾罵。僅憑這些信的語氣,就足以斷定寧及其密友已經徹底拋開了同志情誼,毫無最起碼的個人責任感。只有內心毫無顧忌的人,才會這樣寫信,特別是寫給組織——在他們內心深處,他們已經把組織當成了異己的、敵對的東西。

寧集團提出的「指控」,已被多次證偽。該集團的一位代表出席了預備會議,他趁機發表了所有的主張和指控[1]。結果呢?寧及其夥伴的政策,遭到了國際左翼反對派所有支部的一致譴責。有人可能會想:寧集團碰了這麼個釘子,應該會更謹慎一點吧。沒有,他們反而變本加厲,對整個國際左翼反對派進行了劈頭蓋臉謾罵。

此時,我只想談一件事:寧集團竟敢指責國際左翼反對派把羅斯默、蘭道等人開除出自己的隊伍——在它看來,這是很不公道的。然而,各種文件和證詞,都與它的臆測完全相反:羅斯默想讓法國共產主義者同盟開除他看不順眼的幾個同志,而支持他的只有一小部分人;此後,他退出了法國共產主義者同盟。圍繞著這個問題,我曾與寧進行過長期的通信。我在信中告訴過他,在心血來潮、而非革命的考慮的影響下,羅斯默正在誤入歧途,為了挽救羅斯默,我都採取了哪些措施。儘管寧是羅斯默的朋友,他卻在寫給我的信中寫道「羅斯默不佔理」。我曾多次在信中問他,為了不讓羅斯默誤入歧途,他能否再想想辦法,他在回信中說,能做的都做了,已經無法可想了。

在蘭道的問題上也是一樣。眾所周知,沒有人要求開除他。大家只是要他來參加民主地召開的德國支部大會……我提交了一個內容和語氣都極其和緩的議案,寧在信中表示「完全贊同」這個議案。我們都知道,後來蘭道「開除」了德國支部中央委員會的大部分委員,並拒絕參加這次大會,他在大會上的支持者少得可憐。

寧同志當時是國際局委員,參與了我們的全部政策,並對其承擔全部責任。現在,他拿不出任何事實或文件,就想讓國際左翼反對派對蘭道和羅斯默承擔全部責任,卻對他自己的責任避而不談或視而不見。這種做法該叫什麼?

暫且認為,寧後來覺得,我們對羅斯默、蘭道等人的做法有失公正。那他就應該說:「我們犯了如此這般的錯誤;我們應當如此這般地糾正錯誤。」這樣才是完全正當的做法。最重要的是清楚地講明如何糾正這些「錯誤」。羅斯默和蘭道集團有自己的刊物,在一些關鍵問題上,他們與我們的分歧越來越大。如果寧同志不是把羅斯默與蘭道的問題當作一種陰險的伎倆,而是懷著實際的目的——把羅斯默—蘭道集團留在國際左翼反對派的隊伍之內——來提出的話,他就有義務分析羅斯默—蘭道集團的觀點,並得出恰當的結論:他們的立場,是否與布爾什維克—列寧主義者的立場一致?我們是不是應該做出一些讓步?在哪些方面讓步呢?或者反過來,羅斯默和蘭道為了重返國際左翼反對派,應該放棄哪些立場和做法呢?用這種嚴肅的、有原則的、同時又是實際的態度來提出問題,就可以開啟討論的機遇,或許就可以趁機採取一些實際的措施。然而,寧現在的做法,表明他根本不在乎會造成什麼樣的實際影響:他就是想給自己找借口,對國際左翼反對派進行含沙射影的攻擊。

更可悲的是:寧同志為了掩蓋自己在政治上的躊躇不決,為了掩蓋自己的一系列錯誤——西班牙革命給西班牙左翼反對派開創了機遇,然而,這些錯誤卻使西班牙左翼反對派不能抓住這些機遇,給自己爭得一席之地——他不得不動用這種不忠誠的做法。現在,由於寧同志的極其錯誤的政策,導致西班牙支部沒能發展壯大,反倒變得更弱小了。不幸的是,與寧同志討論政治問題是毫無結果的:他只會東拉西扯,玩弄外交辭令和模糊曖昧的辭藻,更糟的是,他會用含沙射影來答覆同志們的政治爭論。

我希望你們能讓所有支部——首先是西班牙支部——關注這封信。我想讓全體南美朋友都來關注這封信:他們正在越來越密切地參加我們的國際組織的活動,他們在本國取得的成就越大,就能越快地說服他們相信寧同志的政治活動是錯誤的和危險的。

共產主義的敬禮

列·托洛茨基

附註:本文完稿後,朋友們給我看了寧同志等人寫給沙赫特曼(Shachtman)同志與弗朗克同志的回信。由於沙赫特曼同志和弗朗克同志的信是在王子群島寫的,寧同志就從中嗅出了陰謀、「鬧劇」,等等……他暗示說,這封信是我指使沙赫特曼與弗朗克寫的。我憑啥要這麼做?我根本不怕寧和他的同夥,我有許多機會——我希望是明明白白地——表達我對寧的「政治活動」的看法。我已經公開了我同他的通信。我根本不想隱瞞自己的觀點:寧同志的活動是極其有害的。我幹嘛要躲在沙赫特曼和弗朗克背後指使他們?就算他們是受了我的影響才寫這封信的,這也根本不會改變它的內容。重要的是信中提出的事實與論據,而這些事實與論據足以粉碎寧。現在的事實是:這封信的發起與撰寫,完全由在信上署名的同志負責。我只是在看到這封信之後,才知道它的內容。寧和他的同夥有什麼權利認為沙赫特曼與弗朗克沒有判斷陰謀的能力、沒有表達自己的思想的能力呢?如果寧懷疑這封信的真實分量,他可以去問問法國支部和美國支部,問問這兩個支部的中央機關與地方組織。我相信他會收到明確的答覆,這答覆多少會讓他感到難堪。

寧狡猾地援引我的話「政策是由人來執行的」(我這句話並不是專指某個人),來給他的個人攻擊辯護。只不過他忘記了:人能夠制定出好政策,也能制定出壞政策,每種政策都會挑選適合自己的人,並對選中的人進行相應的訓練。

收錄於《西班牙革命(1936—1939)》(La Révolution Espag?ole (1936-39)),「馬克思主義研究增刊」( Supplement a études Marxistes),第7—8期,巴黎,由J·R·菲德勒(J. R. Fidler)從法文譯為英文。中譯文系根據菲德勒的英譯文轉譯。


[1] 即上文中的費爾森(恩里克·費爾南德斯·森頓),他作為寧集團的代表出席了1933年2月的國際左翼反對派國際預備會議。——中譯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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