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我的啤酒故事

2017年是平凡的一年。雖然這一年裡我開始了一些不平凡的事情,但是總歸還是平凡的一年。

這一年裡,我從義大利都靈回到比利時魯汶又回到國內,從學生變成了工人,對啤酒的認知從「二十塊有點貴」到了「二百塊挺划算」。這一年裡我大大小小入了不少坑,無論是一堆銅鐵鋁鎳鉻鋅製成的流通硬幣與退市硬幣還是海關不太喜歡的乳酪與製品,亦或是騎著騎著就騎出國境的山地車或是被人認為裝逼成癮的博物館。以上雖然看起來很偏門,但是都不如啤酒來的猛烈和持久。

開始嘗試啤酒當然是機緣巧合,一切的開端都都是因為我去了一個不知名的國家繼續兩年的本科生涯——比利時,Belgium。而這個國家在啤酒界又太過於出名,以至於成為很多人心目中的聖地,魂牽夢繞,就是想去。就算是對啤酒非常抗拒的人,估計都抵擋不住琳琅滿目的啤酒品種帶來的誘惑,而我也不例外。2015年的秋天,我在Naamsestraat的商店拿起一罐0.0%的Hoegaarden,坐在Sint-Pieterskerk教堂下,迎著絲絲涼風和劉事成同志碰了一下罐喝下一口時,一股從來沒有過的味道鑽進我的胃裡——是什麼?這種味道的啤酒?這種疑惑一直持續下去,在我喝到老司機耿岩推薦的kriek之後更甚。到底是什麼東西?

好在我是一個對新鮮事情從不反感的人。逛完家樂福之後,我最深的印象當然是那一排排貨架上面,千奇百怪的「啤酒」。心中的問號是有的,嘗試也是有的。福佳,智美,羅斯福,樂飛,Grimbergen,Desperatos,La Trappe,Westmalle,Duvel,Stella...超市能喝到的基本喝了個遍,確實味道不錯,但不知道所以然。

科勝道Corsendonk

羅斯福六號 Rochefort 6

不得不說母語環境對於培養一項愛好真的很重要,特別是同好之人的聚居地。2016年春夏之交的某一天,當我糾結於是先喝一杯還是先出去踢球的時候,魯汶校友群里,一位學長發了一個推廣——「希望大家下載使用一下酒花兒這個app哈,正在內測」,於是順理成章地我就成了酒花兒APP最早一批用戶(那時還不知道微信平台早就存在了)。彼時的酒花兒還是基礎知識文章當道,翻翻看看,大有裨益。但由於自己喝的太少,也沒什麼理論基礎,甚至還沒有入門——原因種種,都沒有讓我變成一個真正的啤酒愛好者。酒花兒在我生活中的角色,不過是一個看看文章、查查酒,以及吐槽一下大家說話風格的東西。

真正的入坑時間,在我看來就是即將過去的這一年,2017年的春天。當時的我在參觀了Straffe Hendrik和Stella Leuven酒廠之後,在酒花發了貼子——「比利時有什麼酒廠值得一逛?」在當時的我心中這是一個很有味道的話題:比利時是一個聖地,而在聖地上學,去參觀酒廠肯定是順理成章的事情。不出所料,一個很有意思的哥們兒講了一句話,「在比利時上學不去康迪隆?」

關於這一句話的懷疑都被谷歌上的信息一點點剝除,取而代之的是一次布魯塞爾南站之旅——半小時的火車加上五分鐘的步行,我來到了一處簡陋又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如車庫一樣的地方,外邊只有幾個紅字「Brasserie Cantillon Brouwerij Cantillon」。迎著一股酸腐味道走進去,映入眼帘的確實每個人臉上中了邪一樣的笑意。

帶走了幾瓶之後,我算是嘗到了什麼叫好酒。一來二去和那個哥們兒也熟悉了,接二連三的超厲害的酒廠從他嘴中一一蹦出。當時的我還沒有意識到,其實這個哥們兒真的是我入坑的引路人了,而且給了我一個不錯的門檻——從康迪隆入門,估計也不是主流了吧。

康迪隆酒廠(Brasserie Cantillon)

Cantillon Kriek 2017

第一次拜訪康迪隆(Cantillon)酒廠帶回來的戰利品

那天回去之後,我真正開始認真喝酒了。直接原因其實很簡單,Cantillon買回來的酒價格稍微有點貴了,不允許我吃飽了來一杯助消化或者踢完球來一瓶解解乏了。自此,這個坑,算是開始挖深了。

之後嘗試的就也都平淡無奇,考慮到那位哥們兒推薦酒廠的酒在那時的我看起來還是有些貴,我喝的頻率並不是很高。平日去市中心的啤酒超市掃掃貨、嘗嘗鮮,看著酒花兒的啤酒分類嘗一些酒,看看品評的步驟嘗試寫一點酒評——其實基本是在瞎寫。不過嘗過的酒,還是不少的。

有目的的飲酒,從五月就算是正式開始了。那時候嘗遍了11家修道院能夠買到的所有的常規款,被Tre fontane濃重的尤加利葉味道熏到懷疑人生,被Spencer IPA苦到難以承受。由於比利時太難見到IPA這個品類而比利時風格的酒又普遍糖度較高苦度不足,我到現在對於IPA的認識仍然停留在入門水平。

Spencer IPA

Tre Fontane Tripel

而對於蘭比克的探索,憑著自己的無知與無畏,反而收效不凡。得益於原產地合理的價格,畢業前的這一段時間我廣泛嘗試了多種品牌的蘭比克,其中不乏好酒。雖然不能一一列舉,但仍然可以取之一二,窺斑見豹。

Cantillon、3 Fonteinen、Tilquin、Girardin、Oud Beersel、Lindemans...太多太多的好酒雖然現在已經忘記當時的味道,但那種愉悅感仍然縈繞心間。

Cantillon Gueuze 100% Lambic Bio

Cantillon Rosé de Gambrinus

Cantillon Kriek 100% Lambic Bio 2017

Cantillon Cuvée Saint-Gilloise

Cantillon Haute Densité (Draft)

Cantillon Nath 2017 (Draft)

Cantillon Lou Pépé Framboise 2014

Cantillon Gueuze 2006

Cantillon Iris

Cantillon Lou Pépé Kriek (Schaarbeekse) 2014

Tilquin的酒廠很奇怪,但是酒卻一點也不奇怪,甚至很討喜。當時並沒有多麼了解,只是知道確實很好喝,僅此而已。常規酒有六款,分別是Gueuze、Quetscher (Alsace)、Quetscher(Namur)、M?re、Rullquin Stout,以及目前限量的Pinot Noir。至於神一樣的 (Gueuze)2,已經不是想喝就喝得到的酒了...

Tilquin Oude M?re

Tilquin Oude Quetsche (Namur)

當然,3 Fonteinen三泉也是個很棒的酒廠——雖然才剛喝過沒幾次,但是口感不會騙人。

2017年最不湊巧的事情就是9月需要回比利時考試了——但恰巧又是最湊巧的事情。7月回國之後我氣兒都沒喘勻就入職了。見到了越來越多的新人,有機會去到越來越多的酒吧,「我還需要認真地喝很多酒」這個意識在我腦海中越來越強烈。8月19日,在喝完一瓶sofie之後,我便登上了浦東的飛機,準備在雷暴天開啟飛赴布魯塞爾的行程。

天公不作美。雷暴把我的起飛時間硬生生推遲到21號——也就是三十個小時之後。帶著一絲絲對考試的絕望,我再次來到這片神奇的土地,一個被許多人認為無聊至極的地方。

雖然備考壓力大到吃不下飯,但卻喝得下酒。那三個星期我體重下跌了十斤,維持生命的只有Belgian Fries,Mexicano還有四處買來的酒。魯汶啤酒商店的老闆都已經熟悉了我,每次去都會給我介紹幾款剛來的酒。這種感覺,真好。

Girardin Gueuze,Kriek,Faro

其實我非常非常喜歡每次拍酒的背景——米黃色的牆壁和白色的桌板,十分整潔。雖然之前的圖因為燈光是黃色,加上自己手殘不會修,已經難以入眼,但是這也無法掩蓋背景的美感。好在這棟房子還在我室友的手裡,也許哪天回去,還能在Henri Regastraat 45號頂樓喝一杯。

9月8日是我正式離開比利時前的最後一天。扔掉所有瓶子、收拾好行囊之後,我約了學弟學長一起三個人跑了Cantillon和三泉兩家酒廠,來一場「畢業之酒旅」。事實證明當時的我還是太過於年輕,換做現在,我才不會挑挑揀揀,而肯定會開掉所有酒,一一灌下肚。

Trie Fonteinen Kriek (Schaarbeekse) 2014

拜公司管培項目所賜,9月11日從長沙開始,三個半月的時間裡我輾轉長沙、廣州、武漢、崑山(大霧)、廈門最後又回到上海,這些地方給我的不止新鮮的景色,更有新鮮的想法,和有趣的人。

如果說在比利時的時候基本是買酒自己喝,那回國之後這段時間我幾乎開啟了探店模式——從U Know到你是我的虛榮、廟前士多,回家路上的吹泡,從18號酒館和頑啤·遇見(現已改名為無啤不歡bottle shop)到313、24K、臻向酒館,從much beer到Bottoms Up...每一個地方都有許多許多有趣的人,還有把酒言歡、直爽豪邁的朋友。

Logsdon Pechen Brett@U Know有路,長沙

圖樂 走向好萊塢@你是我的虛榮,廣州

吹泡·濟南,稼軒酒墅的實體店

Subluminal Imperial Stout@much beer,上海

崑山軍訓是僅有的幾瓶酒

18號酒館,武漢

檀@無啤不歡Bottle shop,武漢

小樽 Cheery&Berry Ale@313 精釀酒館,襄陽

Founders Frootwood@24K,廈門

埃爾藥劑師 El Cuatro@臻向酒館,廈門

La Buteuse@Bottoms Up,上海

2017年,我喝過的酒從約等於零到三四百種,也基本算入門了。慢慢越來越清楚的是,喝過多少種酒真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有沒有認真去喝。儘管看了幾本書,但基本都是走馬觀花,一目十行,過目就忘。喝過酒的種類也略有偏頗,IPA太少,至今還是難以接受。

其實理論基礎才是最應該掌握清楚的,否則喝過的酒,也許只能用「好喝」或者「真TM好喝」來形容了。這似乎在各種領域都是通用的,然而在喝酒這方面,似乎格外難實現。喝過的酒好還是不好,太多可以去評判的維度了。過去的酒就交給過去了,即將來臨的這一年,還是要慢慢打一個紮實的理論基礎,認認真真喝酒吧。

所以我喜歡的總是那些安靜的、有趣的、低調的酒吧,和安靜的人一起熱鬧,和有趣的人一起品酒,和低調的人喝有趣的酒,然後,輕輕鬆鬆地不用背太多的包袱。

就像在Bottoms Up也絕對沒有人勸你Bottoms Up,你在much beer也不會有人非要讓你喝very much beer。這樣多好。

這是我的2017,一個啤酒元年。才疏學淺,來年還要多多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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