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中立的搜索引擎，但有好的和壞的搜索引擎

在社交媒體還沒有興起之前，人們對搜索引擎的中立性問題展開過激烈的討論。很多人提出，搜索引擎的結果應該滿足一些中立性原則，比如說：

• 對所有的網站應該一視同仁，不應該用不同的權重來區分；
• 不應該懲罰那些類似內容農場的網站，這些網站往往利用廉價生產的大量內容和標題黨等手段來吸引流量；
• 應該公開自己的排序演算法；
• 不應該做個性化推薦；
• ……

這些原則看上去都很有道理，不過可惜的是，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肯尼斯·阿羅（Kenneth Arrow）早在上世紀五十年代就已經提出並證明：

對任何一種排序機制來說，當排序對象有三個或三個以上時，排序結果不可能永遠同時滿足給定的幾個公正性條件。

這個定理被稱為「阿羅不可能性定理」（Arrows Impossibility Theorem）。

所以，不可能有中立的搜索引擎。任何搜索引擎都帶有一定的傾向性，這是必然的。關鍵的問題是，搜索引擎會傾向誰？

康奈爾技術和法律學院的法學教授詹姆斯·格里梅爾曼（James Grimmelmann）有一段非常精彩的論述：

關於搜索的中立性，有一點是毋庸置疑的：搜索是用戶的自主行為。一個好的搜索引擎，應該比任何一種通信技術都更加著眼於用戶的利益。所以對於搜索引擎來說，正確的問題應該是：是否有什麼結構性的力量會妨礙到提升用戶的自主性？那些鼓吹搜索中立的論調，實際上是將網站利益置於用戶利益之前。但是，網站通常不是用戶的朋友。在某些情況下，它們是；但更多時候，網站需要訪問量，並會不惜任何手段來抓住用戶。

這段論述再清晰不過地點明了好的搜索引擎和壞的搜索引擎之間的本質差異。我們一直讚賞 Google 的「不作惡」口號。「不作惡」的具體含義是什麼？一個簡單直接的原則就是，把用戶利益置於網站利益之前。

「阿羅不可能性定理」的意義在於，它告訴我們：任何排序系統，任何選舉機制，任何影響到社會不同階層的政策，都必然帶有一定的傾向性。關鍵是，它傾向於誰。

【參考資料】

• Arrows Impossibility Theorem
• Some Skepticism About Search Neutrality by James Grimmelman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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