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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花筆記」微距鏡頭下的密葉水田白

許久沒有更新專欄;去年差不多這個時候寫過一篇「觀花筆記」具體而微:密葉水田白,實際只是做了一點倉促的介紹,連圖片也是手機拍攝的,圖文的效果我都不滿意。

最近的周末,在去年拍攝的同一地點,再次遇見了花期的密葉水田白,終於詳細記錄了它的影像,也解釋了之前的一些疑問。

在查找屬名 Mitrasacme 的詞源時,我當時找到的文獻來自 Adelphacme (Loganiaceae), a new genus from south-western Australia,相關內容如下:

Labillardière (1804) equates ?κμη with the Latin flos (flower), and states the etymology is in reference to the flower having the form of a mitre. The gynoecium of the type species, Mitrasacme pilosa Labill., is distinctly mitre-shaped and can be easily seen without dissection, the corolla being shallowly campanulate. Later authors have assumed the etymology of Mitrasacme refers to the shape of the capsule (Don 1837; Leeuwenberg & Leenhouts 1980; Dunlop 1996a, c). 『Highest point』 and 『flower』 are essentially variations of the same meaning of ?κμη (which can also include prime and zenith), because the flower may be considered to be the 『highest point』 in the lifecycle of the plant (Liddell & Scott 1940).

之前的翻譯和理解有一些不準確之處,重新翻譯如下:

(發表該屬的作者)Labillardière (1804) 將 ?κμη 等同於拉丁文 flos(即花的意思),認為(Mitrasacme 一詞的)詞源應解釋為花朵有冠冕 (mitre) 的形狀。模式種 Mitrasacme pilosa Labill. 的雌蕊,不經解剖就能顯示清晰的冠冕狀。後來的一些作者則假定 Mitrasacme 的詞源指向其蒴果的形狀((Don 1837; Leeuwenberg & Leenhouts 1980; Dunlop 1996a, 等人)。「最高點」和「花」實質上是 ?κμη 一詞的變體(也包括最初和頂點之意),因為花朵可以認為是植物生活史的「最高點」(Liddell & Scott 1940)。

我在 Flickr 上找到了這個屬模式種 Mitrasacme pilosa 的墨線圖:

Mitrasacme pilosa 的墨線圖,來自 Biodiversity Heritage Library

圖片不夠清晰,因此也很難看清楚花冠、雌蕊和蒴果的形狀。

嚴格說來,我拍到的密葉水田白不是 Mitrasacme 尖帽草屬的模式種,但呈現的效果還是能比較好地解釋前文的兩種說法——除了並未解剖花朵,展示雌蕊的外觀。

題圖是密葉水田白的花朵特寫,並沒有看到類似於皇冠、冠冕一類的外形。但尚未開放的花朵,形狀卻非常符合 mitre 的樣子:

尚未開放的花朵,外形類似於冠冕

而果實的外觀,則稍有不同。

密葉水田白的果實

果實的中間顯出鏤空的狀態,這也與植物志中對其雌蕊和蒴果的描述相符合:

雌蕊長達4.5毫米,子房長約1毫米,花柱絲狀,基部分離三分之一以上合生,柱頭頂端2裂。朔果近圓球狀,直徑約3毫米,基部被宿存的花萼所包藏,頂端宿存的花柱中部以上合生

——《中國植物志》第61卷 >> 馬錢科 Loganiaceae >> 尖帽草屬 Mitrasacme

相比之下,我更願意相信該屬的發表人 Labillardière 對詞源的解釋。

另外再展示一下密葉水田白的圖片——這裡的展示,應該是目前互聯網上能找到的,最完整、最清晰的該物種的圖像記錄了。

植株

植株

植株

葉片

花冠側視圖,可見其外側的斑紋,以及喉部的髯毛

花冠

花冠


順便勘誤,之前提過馬錢科比較常見的灰莉,在 APG 當中已經歸入龍膽科。


在山野或是城市的角落發現不相識的生靈,隨著查詢,了解到其他人賦予它們的姓名;用圖像來記載它們每一個細微的角度,見證著它們與志書上的描述一一相符,這過程有著很難名狀的吸引力。

它們曾是大自然隱隱的承諾,在某個時候,被某人採集、記載,以標本的形式離開生命的車輪,成為永恆。而後來的人們,通過對標本的解讀、文字與圖像的記載,與遙遠時空中的發現者成為這一話題的知己,更重要的,與那些被銘記的物種達成某種形式的通靈。

「它們在黑暗中移動自己的芬芳,我有知曉」,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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