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裂鼓手》:偏執到極致,全是血汗與淚水

魔鬼教師弗萊徹在電影中有一句話:在英語中,沒有比「good job」更害人的詞了。同樣的,科比布萊恩特也說過相同的話。那是在湖人隊經歷多場失敗,取得一場勝利之後,隊友們高興得像是兩百斤的孩子,科比說了這樣一句煞風景的話。

科比說過,《爆裂鼓手》是他最喜歡的電影之一,至於原因,後文會有分析。科比後來把這部電影推薦給了凱里歐文,歐文說,這是對他影響最大的電影了。他在養傷期間反覆看了六遍《爆裂鼓手》,並在一定程度上促使他後來有勇氣離開詹姆斯,去波斯頓開拓自己的王朝,目前的一波連勝勢頭,足以說明歐文的決心。

歐文曾這樣評價這部影片:

你必須要犧牲掉一些關係,犧牲掉很多你在乎的事情。同時也必須要適應不同的情況,於是我從一些小事做起,然後將這些細節總結到巨大的變化之中。當你關上門時,沒有人能更了解你自己。那些無眠之夜,那些熬夜的工作,這些都會融入到你的血液中,因為你從心底就想要變得更加出色。我從那部電影中得到了這些啟發,從那時開始我就改變了許多。

這就是所謂的曼巴精神了吧。歐文在總決賽第六場投進絕殺三分的時候,就說過是「曼巴精神」促使他完成這樣的壯舉。歐文是科比的迷弟,這一點誰都知道,聯盟里還有很多球星是科比的迷弟。隨口都可以舉出很多耳熟能詳的名字。很多是現今聯盟被稱為「球星」甚至是「巨星」的人,科比影響了聯盟的進取精神。這恰好符合美國人骨子裡的孤膽英雄氣質,所以可以說,科比影響力一代人。

歐文是努力自信到偏執的人。

科比是努力偏執到極限的代名詞。

科比說:「你不可能變得比我更好,因為在打籃球上,你花的時間絕對沒有我多。你也想花時間投入到籃球中,但是你做不到,因為你總是有其他事情要做,其他責任要去承擔,你會分心。所以,我已經贏了。」

科比還說:「即使全世界拋棄了我,還有籃球陪伴著我。24號的意義就是24小時,我希望把自己的所有精力都投入到籃球當中,這就是我選擇24號的原因。如果不能全身心認真投入,我就不是科比。24是我的最佳詮釋。」

沒有那一句話不體現出對於勝利的極端、偏執的決心,科比的可怕之處和可敬之處就在於他即使已經是聯盟第一人,他也要做那個聯盟最努力的人。那是什麼狀態,那就是一個站在聯盟頂峰的天才是聯盟最努力的人,這樣的人,你拿他有什麼辦法!這裡套用曹操評價關羽的句子,這樣的人「天奈其何!」

當然最經典、最著名的還是那句:「沒人見過洛杉磯凌晨四點的樣子,可是我天天都見到。」

我為什麼要花這麼多篇幅來說歐文和科比?

因為歐文、科比和安德魯、弗萊徹是一樣的人,他們才是同類。不管是不是現實中的人,但是他們英雄惺惺相惜!

安德魯是什麼樣的人?

安德魯是個長相普通,沒有什麼過人能力(除了打鼓),體育一無是處。成績口才平平的一個內向安靜的男孩,但是這樣的人內心往往有著驚世駭俗的堅韌力量。

安德魯是個奮不顧身的努力,偏執極端,甚至瘋魔了人。

他偏執到只看得夢想,心中只有他的偶像「查理帕克」,為了變成和查理帕克一樣頂尖的爵士樂鼓手,所以事情必須為之讓路。他為了掙回首發位置,可以打鼓一整夜,直到手上的老繭破裂,血滴在鼓面上,然後找個創可貼貼上,接著打。打到自己滿意為止,打到第二天就能過掙回首付資格。這一點跟科比極其相似,科比說過「如果我感覺一些東西不對,我會呆在那不停地訓練,直到我做到對為止」。

他偏執到,在飯桌上出口不遜,只是因為別人質疑了他打鼓,別人質疑他能夠成功。他就傷害所以人,這些人是他的長輩和朋友。當然,我確信,這時候打鼓在他心靈中的地位一定是超越一切的,甚至是神聖不容褻瀆的。

他偏執到認為與初戀女友約會會浪費他打鼓的時間,於是毅然與女友分手。他的小女友是個普普通通,長相甜美,沒有任何野心的女孩,沒有太多想法,也無法理解他內心的狂熱追求。甚至以為打鼓他就是為了跟她分手而找的借口。她跟所有的女孩一樣,分手了短暫傷心,立刻可以換一個男朋友,過著另外的甜蜜生活。本質上,戀愛的事情從不都不是非哪個人不可。這裡就有些瘋魔了!再後來他醒過來了,他的夢想徹底破裂了,出車禍受傷,導致直接搞砸了比賽。他有變成一個需要情感的正常人了,然後想到他的前女友,打電話想要挽回,但是愛情從來就不會留在原地等著你,你得到的或許是遺憾,或許只是一聲長嘆,半壺濁酒。

他偏執到為了按時參加比賽,枉顧一切,甚至是生命的地步。這裡簡直走火入魔,難以救藥了!當他歷盡磨難終於拿到自己的鼓槌的時候,已經身受重傷。雙手根本不聽使喚,然後,他簡直把那一場表演視為人生中最重要的事情。那個機會對於他來說,勝過了人生的全部意義。

在這裡他的偏執、要強和對成功的渴望,使他看不到其他的可能。使他自私到只要自己能上場,枉顧團隊利益,枉顧團隊成敗,枉顧觀眾感受的地步。

弗萊徹是個什麼樣的人?

魔鬼教師弗萊徹從來不是一個成功的教育工作者。他從來也不這樣看自己。他也是一個極其自私的人,他的目的不是培養音樂人才,而是為了實現他自己的音樂夢想,那就是「找到自己的查理帕克」。有人要說,找到和培養下一個「查理帕克」不就是培養頂尖音樂人才嗎?出發點不是,出發點是為了滿足自己自私的願望。他的手段就是強壓,就是各種花樣繁多的謾罵。

他的一個天才學生抑鬱自殺了,我相信很大程度上就是他的教育手段摧毀的。弗萊徹很傷感的哭了。他的哭泣不是為那個學生的生命,而是為失去了一個好樂手,可能成為下一個查理帕克的樂手的死而哭泣。意思就是,他不是為人性、為感情而哭,而是為成果的丟失而傷心。

他的教育理念是什麼呢?

「你知道查理帕克成為『大鳥』,是因為當初喬瓊斯拿著鈸往他腦袋上砸。然後他成為了頂尖的鼓手。」這完全是從結果來推定成果的,他從來不在乎過程。在過程中毀掉多少人的音樂夢想,甚至是自信心、人生都不重要,只有最終有一個查理帕克,一切都是值得的。

然而,傷害人的自尊,極端辱罵,極端打壓就成為他唯一的教育手段。

他找到自己的查理帕克了嗎?

安德魯為了報復而在舞台上推導了弗萊徹,安德魯的父親為了報復而舉報了弗萊徹,讓他失去了工作。最終弗萊徹找到告別音樂的安德魯,引誘他,貌似推心置腹地勾引起他內心的音樂夢想,重新燃起他的理想之火。目的是想要在眾人面前毀掉他,讓他徹底不可能與音樂有交集。

試想,一個內心如此邪惡、深沉的人,出發點怎麼可能好的。本質上,弗萊徹是個壞人,是個自私自利、睚眥必報的小人。但是他為了挖掘天才所在的事情,從最終的結果來看是成功的。他說過「我從來不會為自己曾經做過的努力而道歉」。科比也說過一模一樣的話。

那是因為,他遇到了和他一樣瘋魔,一樣對自己不擇手段,只求成功的安德魯。於是在舞台上,先是盡情嘲弄安德魯,後來安德魯奮起反抗,用自己的節奏來引領樂隊。完全跳出指揮,用鼓點來指揮樂隊。

弗萊徹先是疑惑,慢慢變成鼓勵,最後變成欣慰。他終於找到了哪一個他內心裡從來不會氣餒的查理帕克。

也許,他那個自殺的學生是一個會氣餒的查理帕克。

從結果來看,他說的是對的:下一個查理帕克從來不會氣餒。

最後的相視一笑,盡釋前嫌。他找到了自己的查理帕克,他成為了自己的查理帕克!

那一笑,會心之處,別人壓根不能理解,但他們卻心照不宣!

說到底,那只是一種成功的極端主義,只適用於內心偏執,不懼血淚與汗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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