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天46人——岩本蓮加
時間在孩子們身上流逝的速度,和普通人是不一樣的。
成人大都嫌時間過得太快。男的嫌時間不等人,忽然就白了鬍鬚,禿了腦袋,事業離圓轉渾成還早,身體就日漸虛疲,做什麼都力不從心了,女的也嫌時間太殘忍,從前的清麗秀雅被全部奪走,只能靠著濃妝厚粉苦苦支撐。
但在孩子身上,時間就顯得曼妙婉轉多了。
孩子們的時間,不快也不慢。外人看來,像是吃上一杯熱茶的工夫,呼呼的兩下,呲溜一口,眼睛再一眨,孩子們就已然成人,舉止落落大方,談吐溫厚蘊藉,又怎知她們少時也曾苦痛煩惱,覺得時間走得太慢,一小時能掰開了反覆咀嚼,彷彿度日如年呢。
孩子們的身上的時間,像是兩個維度的東西,外人瞧著和她們自己過著,是黑白分明般的兩碼事。
98年出生的那五個孩子,已經全都19歲了。成人式也就是明年抑或是再來年的事兒。只有到那個時候,她們著一身或清秀溫潤或淡雅醇厚的和服,繫上半巾帶,布子上綉滿了過往十來年的光景,我們才會頓悟,原來她們都20了,已經到了成人的年紀了。
其實她們早到了該懂事的歲數,只是少女們少時的記憶先入為主,在腦子裡盤踞著,久久不願離去,即便是她們長得高挑挺拔了,變得圓潤豐滿了,我們待她們也還像是個討糖吃的孩子,同彼得潘一般,13歲永不會變。
就是6年都過去了,至今我都還記得她們那時的模樣。
一位還沒長成古典美女,說到特技,只是乾澀地表演了一段人體打擊樂。
一位還沒成為「十八斤傳說」,下頜削尖,拍攝時在鏡頭前羞得說不出一句話。
一位辣妹屬性還在沉睡,綁著雙馬尾,冷靜得不像初出茅廬的孩子。
一位甚至沒有想到昵稱,四目交匯間就能看到她在廣島田野中奔跑的樣子。
剩下那一位則是逢人就學唐老鴨,討要草莓牛奶糖,至於未來這種辛辣飄渺的事,她還從來沒想過。
岩本蓮加,13歲,和她們當年入伙時一個年紀。三期生里最年長的,22歲,放全團里,最大的那位明年初就得26歲,若是光看個年輕,三期生外, 最年少的迷離愛,也已經18歲了。
岩本蓮加年輕,年輕得無與倫比,越出其他人一個身位。
可除此之外,她還有些別的嗎。
有,而且多著。
岩本蓮加,東京都人,三期生內第五位。大她五歲的姐姐是乃木坂的粉絲,受她影響,岩本蓮加參加了三期生的甄選。
在那之前, 她參加過個別的偶像團體,名為「ファーストきすぽ」,在裡頭當了一年的研究生,要知道那會兒她才整11歲,不過小學6年級。
當過劇場偶像的,成熟得比常人都快,這點在女孩兒身上尤為明顯,像是冗長乾澀的自我介紹,又或是如何讓閱人無數的先生們盯著自己看,這些個技藝,她在之前當偶像那會兒已經練得隨心所欲,到了大成的階段。
所以後來在工事中里,岩本蓮加初次登場,立在那兒,質樸得宜,講話流暢清麗,不像是13歲的孩子該有的樣子。那時,她表演了新體操,「蓮迴轉」,吉他,在三期生公演里,連跳了40回繩,個人PV里,是輪滑鞋,她還能模仿別人,跳段hiphop舞,個種技藝,多的數不過來。
因此她即使是初次上鏡,卻給人種老到感,不懼鏡頭,才加入一年呢,卻像已經磨鍊了好一段時日了,這些都得感謝她在很小的歲數,對於殘酷的演藝界,就已經略知了一點
至於談話的技巧,那是真真正正的靠經驗和歲數淬出來的東西,急不得的。
但世界殘忍。
他們評人,大多是逮著一個點,不由分說的便針砭一番,可褒可貶。若是要誇她年輕,就是碧鬟紅袖,綠鬢朱顏,囫圇吞棗地說個未來風光無限好,想貶她,那便是什麼不經世事,口尚乳臭,然後故作飽經風霜的大人口氣,拍拍肩膀,丟上一句,「年輕人,路還長著呢。」。
無論是哪種,聽著都有點兒惹人厭。可人都這樣,容易一葉障目,光看著個「年輕」,就以為這就是一個人的全部了。就像是他們待那些歷久彌新的文學,看朱自清,以為他不過寫了「背影」,「荷塘月色」,懂點兒的會再說個「秦淮河」,殊不知他寫的「歐遊雜記」,「匆匆」也是極妙的作品。讀金庸,大多是四部曲,興許會再加上個「鹿鼎記」,但其實「雪山飛狐」,「俠客行」文筆也不輸其他經典之作。
這樣的事兒,我們這些人,或多或少的都經歷過。
讀書那陣子,聽老師講「荷塘月色」,聽多了,起了逆反的心思,便擅下定論,覺得這文章不過是看著波瀾壯闊,辭藻優柔華美,實則不過是堆砌過度,像是蘇北糖糕,初嘗一口,覺得很是軟綿甜蜜,但多了,就會膩口,惹人嫌惡。所以到了朱自清後來文筆老到渾成,用字圓熟簡練的時候的作品,也就大多錯過了。
看偶像,也是一個樣。少女們年輕氣盛的時候,世人粗略地看輕她們,不把她們當一回事,等到後來,她們青春不再,人們才會回過頭來,說什麼,還是少時可貴,青春靜好,現在已人老珠黃,時日不多了,然後再在社交媒體上發上兩張舊相片,故作惋惜。
談起岩本蓮加,我們可能說她還是張白紙,離那些標標正正的天才還差得遠,海那邊的人講話更加尖酸刻薄一點,說是「あざとい」,小聰明,帶點兒利益成分的貶義詞,所以說太平世界,環球同此一般涼熱,人都是一個樣。
有時我也難免會喟嘆,這時代,大家大多沒了耐性,覺得少女偶像一出場,十來歲,就得是最好最強,歌喉圓轉,談話老到,外表貌美,飛而升仙的同時骨子裡還得通俗,不能不近人情。他們盼著剛見面,就有個最合適自己的能去喜歡,卻不知道少女們要磨工夫,淬火候,須等的時間,長著呢。
所以他們看飛鳥,記得個十三歲的長相,十七歲的模樣,卻大多忘了,她在選拔之外的地方,消磨了不少歲月。
說到底就是人要的太多。年輕的時候,他們想你有老氣橫秋的自信,最好做人還能合轍押韻,有分寸,到了你大了,成了,卻又開始感慨著過去風光好,全然是懷舊的心思。
世上從沒十全十美的東西,孩子少時青澀,不經事,長大了,圓滑了,青春也已不再了。因此像是三期生的孩子們,本是無罪的,只是因為世人喜歡的,現在不再那麼美好,而在記憶里,卻永遠都是完美無缺的人。如今三期生來了,要佔據走過去的美了,他們起了抵觸心理,也是正常得很。
與其說是他們厭三期生,更不如說是他們沒能跟上時代的奔走,想在過去的回憶里歇晌片刻,至於那些新來的孩子們,就由她們去吧。
不信您瞧著,過個兩三年,在東京或是埼玉,舉著三期生毛巾的那幾位先生,估計和現在說抗拒的是一批人。
我在花奈那篇文章里提了兩種天才,前一種天資出眾的,還能分細了講。那些上來就才學勃發的大多是神童,年少有為。像是若(若月佑美)曾說的,天賦種種,成百上千,只有年齡是學不來的了,其他的你長成後還能補回來,唯有年齡這東西,是灑了的水,過去了就再也追不回了。
對於三期生,對於岩本蓮加,年齡是她最強的武器,也是別人傷她最順手的工具。
就像是原本清麗秀雅的少女,化了次妝,就被人看作是全部,容易落人口實,說什麼人靠衣妝,真人不過尋常人也,遍地可尋,但大部分情況可能是,旁人噓聲四起,覺得還是素顏時好,少女就該一生少女。
關於年歲這事兒,正反不過如此。
岩本蓮加,13歲,時日還長著,若是單單拿個年輕就把她給定義了,以為那就是全部的她,得有多無趣啊。
(三期生剩下那四位,我不打算寫了,她們人氣太高啦,才第一年,我這麼妄下定論,得遭人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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