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惡感的背後
權利主義里里外外地貫穿了我們整個東方文化,從政治上的「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到一個父子關係中的「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權利主義賦予給人們的是龐大的罪惡感。
父親在孩子幼年的孩子眼中是最高政府。罪惡感來自於無法對嚴厲的父親惟命是從,或無法達到父親苛刻的期望。孩子一次一次對這種統治的反抗失敗加劇了這種罪惡感---每一次抗爭都代表著對父親的背叛,每一次背叛都會增加孩子的罪惡感。這種無比龐大,權利性的罪惡感和一次一次反抗失敗讓孩子覺得無助,無能。孩子的無能感讓他/她對父親更加依賴。同時,這也強化了父親統治孩子的關係。幼年的孩子活在父親權利統治的牢籠里。成年的他/她仍然被內化的權勢父親囚禁著。
一個從小對愛情小說非常痴迷的孩子對文學有著濃厚的興趣。在閱讀文學時,她體驗到快樂,滿足,平靜和無拘無束。這個孩子的內心,意識中或潛意識中,是想成為一個文學家,和小說家。希望成為作家就是她內心自我實現的力量,是她發展和捍衛真實自己的源泉。
她的父親是一個嚴厲的科學家。他希望她成為一個工程師。小的時候,在父親的權利鎮壓下,她被迫把幾乎所有的時間花在數理化上。此外,他還會強迫她去上課外補習班。可是,她的數理化成績總是達不到父親的期望。每次達不到父親的要求時,父親會嚴厲地批評她,時常也對她施以身體上的暴力。她同時地活在對父親暴政的恐懼中和不法滿足父親的內疚中。這個淤積許久的內疚和父親的強迫性統治讓她在高中時選擇了理科。隨後的日子裡,她活在一個極其無力的狀態中。
真實的她根本不想成為工程師,但是不成為一個工程師意味著對父親的背叛和讓父親失望。她無助地,迷失地活在這個罪惡感和它衍生的思想衝突中,感覺她的生命是空洞的,冷冰冰的。
表面上,她為無法服從,滿足父親的指令和要求感到內疚。更深層次地,她對作為一個父親的奴隸而無法實現真實的自己而感到內疚。她的內疚來自於壓抑了的自我實現。因為她的虛弱的自我,她無法感受到內心自我成長的呼喚---那種掙脫被權利統治的,來自心底的自然力。但是這個自然成長力是非常強大的,不甘被父命統治的。無法滿足父親的渴望,對自我實現的渴望和這兩者之間的衝突讓她的罪惡感失去了控制。更可憐的是,她在一次次抗爭中失敗形成的虛弱人格讓她對掙脫父親的統治而感到恐懼。因為掙脫了父親的統治就意味著解放後自由給她帶來的對自我的重大責任。她寧可活在父親的統治中失去自我,也不願意麵對自由給她附加的龐大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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