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猴子的眼睛蒙起來扔飛鏢選股，確實可以戰勝市場

1973年，美國著名學者波頓·麥基爾（Burton Malkiel）寫了一本暢銷書叫做《漫步華爾街》（A random walk on Wallstreet）。在書中麥基爾列舉了大量證據證明股票價格波動完全隨機，無法預測。所有號稱有能力預測股價的基金經理和券商分析員都是忽悠投資者的騙子。

麥基爾說：把一隻猴子的眼睛蒙起來，讓它通過亂扔飛鏢去選股票，其回報都能和基金經理差不多。

麥基爾對於金融行業從業人員如此不客氣的「侮辱」引起了很多人的憤怒。不少基金經理和銀行以及理財機構的銷售人員對麥基爾恨之入骨。

2012年，英國一家雜誌社Observer就這個話題舉辦了一場選股大賽。他們邀請了三個隊伍：一隻名叫奧蘭多的小貓，一隊職業選股經理（來自於基金公司和券商）以及一群中學生。

在2012年1月1日，每隊被給予5000英鎊，讓他們選5隻股票，每三個月可以換一次。奧蘭多被給予一個塑料小老鼠，工作人員讓奧蘭多把小老鼠扔到一張金融報紙上，停在哪個股票上面就幫奧蘭多買入。

到了2012年12月31日，奧蘭多的股票組合回報最高，戰勝了職業經理人團隊和中學生團隊。這個真實的例子也從側面支持了麥基爾關於猴子扔飛鏢都能戰勝基金經理的說法。

雖然這是一個真實的案例，但我相信絕大部分投資者都不會放心把自己多年的積蓄交給一隻小貓（或者猴子）進行管理。

但這個案例揭示的問題卻值得我們好好思考：通過隨機的方式進行選股，是否能得到比市場平均回報更好的超額收益？

在幾周前筆者參加的DFA投資大會中，DFA亞洲區首席執行官Chen Peng博士的演講恰好又講到這個問題。該演講讓我印象深刻，因此我覺得有必要在這裡和大家分享一下。

在演講中，Dr Chen提到，如果我們去購買一個市場指數基金，或者按照指數基金（市值加權指數）的邏輯去選股，那麼我們最有可能買到那些市值最大的股票。

如上圖所示，那些市值最大的股票，比如蘋果、微軟、亞馬遜、埃克森美孚、摩根大通、谷歌等，由於其市值比其他公司大很多，因此在指數中的權重也要大很多。對於一個獲得市場平均回報的投資者來說，他的投資回報和損失，主要受這些大市值股票的價格波動影響。

但是如果我們按照「猴子扔飛鏢」的方法去選股，就會得到非常不一樣的結果。其原因在於，報紙上列出的公司股票，並不會因為該股票的市值而做任何調整。市值高達8400多億美元的蘋果，和名不見經傳的很多小股票，其在報紙上顯示的字體大小是一樣的。

由於中市值股票（Mid-Cap）和小市值（Small Cap）股票的數量要遠遠超過大市值（Large Cap）股票的數量，因此當我們通過扔飛鏢選股票時，飛鏢面向的靶子如上圖所示：任何一個飛鏢，投中小市值股票的概率要遠遠高於投中大市值股票的概率。

也就是說，當你把一隻猴子的眼睛蒙起來，讓它通過扔飛鏢來選股票時，其實有很大的概率，該猴子會為投資者選中一個小市值股票的投資組合。有很多研究顯示，如果堅持用一套嚴格的系統和標準來持續的投資小市值股票（Small Cap），那麼假以時日，投資者有可能會獲得超額回報。對於這個話題感興趣的朋友，請百度搜索「伍治堅+聰明貝塔」，可以找到更多的詳細分析。

這就解釋了波頓·麥基爾關於「基金經理的投資回報和猴子差不多」的定論：該定論不光有實證支持，也有理論依據。理論依據，就是上文中提到的小市值股票可能會為投資者帶來超額回報的「因子」投資研究。也就是說，如果我們真的把一隻猴子的眼睛蒙起來，通過扔飛鏢的方式來選股票，那麼我們選到的投資組合的回報，確實很有可能戰勝市場，為投資者帶來超額回報。

希望對大家有所幫助。

伍治堅是《小烏龜投資智慧》的作者。

數據來源：

Chen Peng, Identifying, Pursuing, and Capturing Premiums, Dimensional Applied Conference, Singapore, Oct 20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