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失戀嗎

02-03

高一時喜歡一姑娘，暗搓搓地喜歡著，若是她感冒了，偷偷地買了感冒藥塞在她的抽屜里，見她看到葯時的表情開心地笑。她或是長得漂亮，時常招男生欺負。於是，總是湊到某個男生面前——兄弟，給個面子。有次她生日，大概我是全部男生唯一知道她生日的，在她抽屜下面放了塊帶心形的手錶，裝在銀色的盒子里，用歪歪扭扭地字跡寫道——生日快樂。然而，她卻意外地知道了是我，在某個夜自修的晚上，湊過我的身邊，輕聲說了句謝謝。年少單純，以為若是接受了，多半也有意思。寫了字條，遞了上去。見她寫了一會，就趴在桌上。我知，多半是被拒絕了。

難受，突來其來地喘不過氣來，腳上發涼，像是掉了無盡的深淵裡。怎麼也爬不出來。眼淚瞬間下來了，兜不住，怕周圍的人看見，捂著眼睛匆匆地去了廁所，四下無人，才敢大聲地哭了出來。如荒野里的狼，在黃昏里聽到一陣孤獨的叫聲，過了許久才發現，原來是自己。我想人這輩子的眼淚大概是有數的，用個巨大的桶裝了起來，有人拿了刀，往那桶里用力地一刺，淚水偏嘩嘩地往下流，只是年歲大了。桶子堅硬了許多，有時只是刺個小孔，說不上疼。但是，慢慢地流啊、流啊。日不停，夜不息，疼著疼著也就流完了。然而時常忙碌時突然疼一下，看到某個餐廳時突然想起，看到某道菜時突然難過。這些怕都是小孔，去不掉，抹不平，怕是要跟一輩子的，只能新傷覆上舊傷，慢慢地，慢慢地忘卻這一切。

然而，免得總是不甘心，會問為何刺的是我，脫去了層層的防衛，露出軟肋來，沒想到，就是毫無預兆的一刀——太疼了，因為想不到，因為沒想到會在這個時候刺下一刀來——不甘心，總要刺回去，總想傷害回去，總想在那人的全身上下都刺上好幾刀。但是依舊難受啊，吵架不過是相互傷害的遊戲，若是沒有了感情，吵架還有什麼意義嗎。否定，拒絕，慢慢包紮傷口，慢慢等它癒合。時常觸碰了還是覺得很疼，但是至少保護住了，至少不會再流血了。等到一切的一切都結束了，不過在身子留下的一條疤痕，記住了，繼續前行。

不就是失戀嗎，願所有的失戀在這個夜晚都能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