鶺鴒在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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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圖：《詩經名物圖解》細井徇撰繪）

鶺鴒，鳥類學中一般指雀形目鶺鴒科的鳥類，廣泛分布於全球，在中國有二十多種，如白鶺鴒、灰鶺鴒、黃鶺鴒等。但是其中最常見的還是白鶺鴒，我們通常所說的鶺鴒就是指它。

白鶺鴒是一種尾長，體型苗條，黑白灰相間的小型鳥類，幾乎遍布全中國，在北方為候鳥，在南方則為留鳥。白鶺鴒習慣在城市、鄉村等人類環境活動，主食昆蟲，常出現在水域附近，飛行路線呈波浪形，常邊飛邊叫；在地面走動、停息時則頻頻上下擺動尾部。

古人對白鶺鴒的習性已多有了解。毛詩注中說：「脊令，雍渠也。飛則鳴，行則搖。」十分形象。《詩經·小雅》「常棣」篇中寫道：「脊令在原，兄弟急難。每有良朋，況也永嘆。」是說鶺鴒作為一種水鳥，困於高塬則鳴叫求助，以喻兄弟相助之意。古人著《禽經》，說「鶺鴒友悌」。白鶺鴒經常成對或三五成群活動，作者想必是注意到了這一點。但是成對或成小群活動的習性並非鶺鴒獨有，現在，在城市中同樣十分常見的八哥在這一點上更為典型。《詩》多用比興，起頭的事物和所寓引的話題並不見得嚴格對應。《詩集傳》（朱熹）則說「脊令飛則鳴，行則搖，有急難之意，故以起興。」（《小宛》還有：「題彼脊令，載飛載鳴。」）也許更為貼切。但不管怎樣，「鶺鴒」在中華文化的歷史流傳中已由此成為古人感慨兄弟之情的代表。杜甫《得舍弟消息詩》中寫道「汝懦歸無計，吾衰往未期。浪傳烏鵲喜，深負鶺鴒詩。」所謂「鶺鴒詩」就是指此。「鶺鴒在原」也逐漸成為一則成語。魯迅的《徬徨·弟兄》中還有：「你還是早點回去罷，你一定惦記著令弟的病。你們真是『鶺鴒在原』。」不過在現在，這個詞也許已漸漸少為人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