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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livehouse、女孩子們(一)

想寫一些關於地下音樂的回憶,是在聽完leech的巡演後。那晚leech演完著名的幾曲後,演出陷入了反覆的重吉他金屬riff,包括返場encore,我感覺無聊退出人群躺在沙發上,盯著一個女人渾圓的臀部發獃。

來廣州這半年渾渾噩噩眨眼即過,雖然並非飽食終日,但時間被切割成零散的碎片,除了學習和閱讀,好像並未剩下新的什麼。十幾段大大小小的時間彷彿正擠在我耳廓里pogo,充滿了煙味、汗臭味和啤酒的泡沫。它們齊刷刷的從樓頂跳下,從踝骨為橫截的面積逐漸粉碎,我頭暈腦脹,流出腦漿與鼻涕。

這個周五的晚上,我加班回家,坐在桌子前對著屏幕發獃,Hado爬上桌子,用頭蹭著我的手臂,我的感覺才終於好受了一些。

草莓音樂節

2014年,去聽李宗盛的演唱會。我找地鐵、趕路,絕殺進場,擠在一群中年大叔中間默默流淚。演出結束回不去學校,蹲在網吧打了一宿街霸,思考著自己將來人生的打算。

2015年,才終於約到姑娘去草莓音樂節。

音箱的聲浪一陣一陣,轟得人胸口發悶,人群冗雜,舞台前雞飛狗跳。原來這就是pogo。

大波浪、AV大久保,堯十三、劉東明,只記住了這些人的現場。

大波浪用棍子反手夾在襠部,陸炎掏出了紅本本用喇叭對著話筒行為藝術,劉東明的表演使人瞌睡,堯十三開場就唱起了咬之歌,我去,姑娘冷不丁啐了一口。

我牽著女孩的手擠過人群,從一個舞台奔赴到另一個舞台,在聽完女孩期待的馬頔後,下起了雨,她說要回去。因此我錯過了晚上萬青的壓軸,不得不說這是這些年來最為後悔的事情之一。

同女人談音樂,其實是比較困難的事情,同女人談地下音樂,那你他媽一定是瘋了。

在回去的公交車上,我嬉皮笑臉的從手機上找出某乎的答案,各大v紛紛表示牽住女孩子的手會不由自主的勃起,我表示並沒有。是你知乎太飄了還是我李美麗要求高了?我想。

女孩橫眉冷對。

野孩子

2015年是噩夢般的低谷,因為一些事情,我生了一場怪病,那一年總戴著帽子低頭看人。

我由生了心魔。直到年底。

我想我終究會原諒自己,一生中可能會再一次如此瘋狂,波瀾不驚的死水在某一天也定會漂起漣漪。做一個自我毀滅的衝動吧,在微博上看到野孩子北京20周年音樂會的現場後,我義無反顧的去大麥下單然後買錯了票。

因為周雲蓬的演出在野孩子的第二天,我買成了老周的演出票。該死的老周,為何你們海報都做成一樣的,我要用靴子狠狠地踢你的屁股,我發誓一定會這樣做的!在致電客服小姐姐後,票品被改為了野孩子的周年。

那個冬天的夜晚,寒風陣陣,聽完教授的課穿越大半個城市,我找著陌生的路,只為了一場臨時起意的演出。好像也曾是很久以前的冬天,我來到武漢和朋友通宵,第二天隨手找了輛公交,睡到自然醒下車用諾基亞找路。找路這種功能對於一個路痴而言無異於盲人摸象,此次被地圖路線拋棄下了地鐵的我,用破爛的lumia導航進了死胡同。

shit,我掏出香煙取暖。好心的路人指明了方向,我才終於得以趕赴現場。

演出尚未開始,右手邊有兩個女孩正剝著桔子。

給,女孩掰下桔子給我,她的側臉很美。

這怎麼好意思,我客氣推脫。

拿著,她很是武斷。

我們開始攀談起來。原來另一個姑娘是陪著這一個過來。

當談到痛仰,女孩翻了白眼,我心中有數。

讓我猜猜你喜歡什麼樂隊,我說。

萬青。

有趣,我注意到她的眼睛開始發亮。

於是我結識了兩個姑娘。

張瑋瑋拿著手風琴獨自坐舞台左側,帷幕拉開前奏響起,米店!我在女孩耳邊低聲道。是C調,我補充。呵,我在顯擺呢。

台下陸陸續續響起歡呼聲,一曲奏罷,野孩子成員全數登場。

不愧是西北民謠的傑出代表,翻唱或是演奏,曲目和默契都深深的感染著整個現場。

舞台是溫暖的,我感覺到有一種厚重氛圍發散開來,逐漸籠罩了整個劇場。四季歌、死之舞、早知道、眼望著北方、黃河謠...

是伏熱!我最愛這首!女孩興奮的推著我的手臂,手鼓逐漸變得狂亂,詠唱愈來愈強,砰砰砰砰,然後趨於平靜。

返場!encore!全場的人們拍掌高呼,最後一首,游擊隊之歌。大家站起身來,一齊打著節拍歌唱,這是我一年來最快樂的時光。

演出結束後,在好心姑娘們的帶路下,我蹭上了晚班地鐵。

再見,下地鐵時,她們對我說。

後會有期,我沖著她們微笑。

Vox

事情是從這裡開始的,由野孩子演出認識的女孩在某一天問我知道Vox么。我說我知道。她又問你知道在哪么?我說我不知道。

於是我約了她去看電影。

電影結束吃完飯,我們開始在魯磨路尋找Vox。

她點起煙,說自己總是偷偷地抽。沒所謂,這與我無關。我對她說。

天公下起了大雨,我和她跑著躲雨,在一家配置體重秤的藥店前,購買了她的感冒藥品,順便稱了一下體重。

Vox就在前方。

那一天沒有演出,酒吧里空空蕩蕩。

兩個濕了頭髮的人,攜帶著武漢冰冷的雨滴,彼此寒暄著跑進酒吧內,吸了幾根煙後,開始坐著吹水。

我請她飲了好幾杯酒,吧台長著丹鳳眼的漂亮女孩點起煙,眯起眼睛看著我們。

探討完朋克和搖滾的區別後,酒吧爵士藍調的BGM里,她認真盯著我,你真的叫李美麗么?

我吸一口氣,這很重要麼?就像我不知道你的名字,你也不知我的名字一樣。

我們相視一笑。

回去的路上,女孩挽起傘,穿過Vox那塗鴉的樓梯甬道,那一刻她的姿態很美。

我讓她看著Vox列印的演出預告,踱步下樓,一年中我最為滿意的照片就此誕生。

一個女孩低頭看著東西走在塗鴉遍布的樓梯間內,如同本傑明那稍縱即逝的短篇,我把它命名為《橙子》。

吉他姑娘

因為機緣巧合的某種原因,在這個冬天我認識了一個吉他姑娘。

姑娘的吉他彈得太好,我認真的拍了拍恭維的馬屁,她也就認真的信了。據她所述時常客串校園吉他手來著。

我從未見過這女孩,我也不信她po的照片。

有過幾次語音聊天互彈吉他,感覺像是好友會晤,她傾訴悲哀的身世,我說有點想明天買票去看看她,女孩啜泣著說我才不需要別人可憐。那一刻她是真的巨人。

一晚我給她彈堯十三,假新歡真舊愛觸及心事,哭得鼻涕眼淚橫飛,自此女孩總發一些她錄的demo給我,透過demo我彷彿能窺見一個馬尾辮的姑娘,低著頭認真的撥動琴弦。

但在不久後,她開啟了每天早安晚安的神煩模式。

這些demo我保留了很久,後來無疾而終。

女孩也好像變成了殭屍號,說去了新加坡華為實習,誰信吶。

我們漸漸斷了聯繫。

堯十三

對於堯十三,我的感情是複雜的。眼見他起高樓,眼見他宴賓客,在噩夢的2015年,萬青和十三是我消毒的解藥。

察覺到這次新專輯添加了許多畫蛇添足的弦樂,我依舊預定了首發專輯以及巡演的門票。

因為在淘寶售賣堯十三吉他譜,也因為咬之歌吉他譜的緣故,一個姑娘在閑魚留言聯繫我。

我這才知道,她居然是學妹。

雖然學妹是一個擁有二次元的蘿莉音萌妹子,但依舊搶不到巡演的門票,就是這麼不講道理。

迷妹們的熱情讓她措手不及。在她表達了她的失望,我也表達了我的失望後,我們達成了共識,我去幫她要一張堯十三的簽名。

巡演那天,人山人海,他么民謠什麼時候受眾也如此之多,來了很多高中生模樣的迷妹排隊。狹小的酒吧里迅速悶熱不堪,3G網路變為了E。我聽著前面兩個漂亮小姑娘吹水、自拍,等待著演出的開始。

以龍港秘密為開場,調音很棒,現場非常安靜,每演完一曲便會飲酒,果然,堯十三開始了他瘋癲的表演,少了些窮苦時的蕭瑟,多了一些事後一根煙的豁達。我由衷的為他感到高興。一味窮苦不是新民謠的出路,跳出這個框框可能會有新的天地。

演出結束後,人群作鳥獸散,我找前面的一個漂亮小姑娘要聯繫方式,離場人流中她驚訝小鹿般的眼神實在有趣,她搖搖頭,轉身逃也似的走了。

我開始履行對學妹的承諾,堯十三醉得人事不省,迷迷糊糊的做著簽售,拱手說著謝謝。

等拿到簽名結束,時間已是深夜。

隨便找了一家青旅後,老闆娘用陌生人的敵意懷疑打量著我,我擺擺手。

和衣而眠,是夜,思考了很多東西,這種生活是否值得,我從中又得到了些什麼。最後的結論是,樣本還不夠多。

此後我和學妹在圖書館匆匆接頭,她戴著項圈,乖巧得如同一隻小貓。

學長,學妹說。

哎,我回道。

你他娘要的簽名呢?學妹又說。

Carsick Cars

豆瓣上一個姑娘約我去看什麼不知名狗屁電音節演出,說暈車樂隊(Carsick Cars)會壓軸演出。電音節免票進場,開在武漢不知名的學校角落裡。

我在下午和她接頭,告訴她晚上我有發小的飯局,可能要早走。

姑娘穿了黑色皮夾克、黑色小短裙、黑色厚絲襪、黑色大馬靴,帶著一把黑傘風塵僕僕出現在我面前。我腦海中不由響起了in3的flow,丫全身是黑的,腦袋是缺的,穿大馬靴子兒,見我得撅著...在陣陣寒風中,等了許久公交,終於在人群奔涌碰撞中上路了。我告訴姑娘丫太燥渾光聽朋克可不行,得換換口味聽聽氛圍或輕音樂,然後我挑了一首childs,還有其他後搖,和她聽了一路。

到場後人巨多,學生、社會青年,有的沒的全過來了。姑娘一拍腦袋說啊不行我得買中南海煙。我問她為何。她說暈車唱中南海時得往台上扔中南海。啊,還有這操作?我估摸著她可能也只知道這一首就慕名而來,以格式化程序刻意營造出的儀式感,以朋克自詡,卻一點也不朋克。

在周圍找了半天,終於找到了中南海煙,姑娘興奮得跟什麼似的。我說看你這麼高興,要不請我吃碗麻辣燙吧,於是我們坐在小店裡開始吃麻辣燙禦寒。

電音演出實在是很無聊的事,在寒風中等待可能是更無聊的事情,好在有擺攤周邊在賣。我見到了AV大久保的大時代,但想想光碟機都拆了,以前唱片也送人了,就不了了之了。

可能是快壓軸了,我見她兜里的中南海蓄勢待發,飯局那邊也在催我,姑娘若無其事的牽起我手就往前排擠,終於到了前排,等了半天,還不見人上場。

我說我真得走了,抱歉,來,抱一個。

後來聽姑娘嗤之以鼻的說,前排兩傻妞問她這什麼樂隊,她說暈車,又問她暈車主唱名字,緊跟著「張守望我愛你!」就出來了。

也不知那晚中南海有沒有甩到舞台上去,好像距離真的挺遠的。

Paint The Sky Red

多年未見的表弟來到武漢上大學,約在漢口親戚家中碰頭。

男人與男人的話題大抵相同,女人還有遊戲。我們很快臭味相投。

帶著表弟去了903玩玩新上市的PS VR,也從他口中得知了最近曖昧苦惱喜讀《月亮與六便士》的小姑娘,煞是有趣。

此後某天,新加坡後搖樂隊巡演來到了武漢,我問表弟,想去么?表弟表示去試試水,以後順便約姑娘去看。

當晚同門聚會冗長無趣,一不留神我居然成了最老的那一撥人,我一打醬油的後生仔,怎麼就突然變成師兄了呢?

帶著微醺的醉意,我趕赴光谷,此時演出已經開場。

表弟在Vox門前等我,我們驗票,穿過金屬探測的門,大跨步的邁向怪異的世界。

聽後搖場的好處在於,永遠不用擔心多人。而實際上,Paint The Sky Red的專場,人實在少得可以,二十個人在空蕩的台下,乾冰飄出的霧氣,我來到了雲頂天宮。

「天空塗紅」不知用的什麼效果器,吉他音色清悅鳴亮,動聽極了。而新後搖例行套路,loop堆砌的音牆,不覺得難受,微風吹拂著吃下人蔘果的舒服。

我於是去買酒。十元一瓶的百威實在良心,表弟肝了兩瓶就此打住,我心情大悅,大口吞食啤酒,一不留神就整了十幾瓶。待等到尿意上涌,人已隨著音牆飛升。進入返場環節,《While We Sleepwalk》,日推聽到他們的第一首歌,我開始隨著音樂搖擺,閉上眼睛,投身於萬丈奔涌的暗河中。

Vox的樓梯下面,就是燒烤小哥的根據地了,據說以往在這裡,你可以見到樂手演出結束各臟果陪吃夜宵,也可以見到臟朋克們大口喝著便宜的尿啤,然後衝進去狂歡。

我和表弟坐下,胡吃海喝,互相吹水。此刻已是凌晨,再灌啤酒我卻愈加清醒。

找個青旅吧。

好,他答應。

我們猝不及防的找到了老鄉開的青旅,武漢的冬天在這個夜晚是暖洋洋的。

Mooncake

某一天的清晨,深圳馬拉松給我發來消息,新增的100個半馬名額中,補錄了我。可把我高興壞了,尋思趁著跑馬的契機,得去深圳聽聽現場。MoonCake在B10的巡演來得及時且猛烈。

我聯繫了一位久未聯繫深圳的富婆姑娘,誠摯的邀請她去聽一聽後搖。

姑娘說,然。

買了卧鋪火車,聯繫深圳的朋友們,準備好大醉一場。

演出那天是個詩意的午後,空氣中到處瀰漫著禪和哲學的味道。得知深圳街霸眾聚集在老街,我欣然前往。於是有一個路痴用手機導航在東門老街找了兩個多小時的路,終於找到了江湖重地。

電玩室的二樓煙霧瀰漫,每一台機後面滿是觀看和吸煙等待的中年男人,嚴肅的大叔們彈著煙灰,等待著自己的回合上場。好一個電玩客棧。

天不覺已黑,姑娘問我人在哪裡?

我趕去和她接頭。

沒有了上次讓我驚艷的黑色連衣裙,這次她的著裝是青春模樣。T恤短褲貝殼頭,白皙的臉上以淡妝覆去可愛的雀斑。

她大方的沖著我微笑,我大方的欣賞著她的美麗。

Mooncake登場,方才驚覺在深圳後搖的受眾居然如此之多。眼鏡男們低頭閉眼,隨著節奏搖晃。

Mooncake的編曲有一種天文星體的哲學韻味,廣闊浩渺的音牆堆砌鋪面壓過來。我問姑娘,要喝酒么?姑娘正高興的拍照發朋友圈,她推辭,酒精過敏。

我轉身出去,趕忙在前台買了三罐啤酒。對於後搖以及迷幻氛圍的器樂音樂而言,微醺和酒精的作用在合成器loop堆砌下會有起飛墜落的失重感。我抖著腿,思考一些現在已忘記了的問題。

演出結束,姑娘說要請我夜宵。我們來到世界之窗的咖啡店,以蛋糕和咖啡為佳釀,聊了一下彼此最近的生活和哲學問題。

女人是個感性的生物,後搖里鋪陳的眾多空間和意向,實在與她們很搭,我酒意未退,好死不死的扯了一些靈異和驚悚的東西。

話題開始直轉急下。

此後她成了代購狗,我仍是我。

屏蔽她的冗餘的朋友圈好像有一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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