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找手藝》導演手記 ：第2日，傷心的桑皮紙

（想看片？點這兒嘛）

第2日 山西柳林.桑皮紙

桑皮紙，馮其林。我們在網上查到的資料，指向的就是他：

馮其林還保留了一些造紙的「零件」

馮其林老人是當地桑皮紙的最後一位傳人，若干年前他曾經被媒體報道過，為了配合媒體的報道，他在屋後一個窯洞里操作過桑皮紙的全部流程。隨著媒體關注度越來越低，現在這裡連演示都做不了了，老人只能給我們展示他收藏的造紙原料以及造紙的工具，並蹣跚著步子帶我們去拍攝他以前造紙的窯洞。這裡的傳統民居是窯洞，造紙作坊自然也是在窯洞里。

廢棄的作坊已經蒙滿了塵土，如果不說明，外人一定認不出這裡能造出紙來。

老人領我們到窯洞口，然後在一旁等我們拍攝，除了偶爾瞄我們一眼，極少說話，更多的時候他皺著眉頭望著遠處轟轟作響的推土機在作業。

一條在修的鐵道從窯洞前過，周邊窯洞大部分都要拆除，縣文物局正在嘗試保留其中的一個較完整的窯洞作坊，作為桑皮紙最後的遺址。

老人腿腳不是很方便，走路需要拄著拐杖，走得很吃力。帶路、展示、配合拍攝，我們的拍攝整整折騰了老人一上午時間。臨走時，老人向我們索取200元勞務報酬，我們解釋了半天也沒給我們免了。當時心裡多少有些委屈，認為自己可是賣了房子來拍片子的，只想做點有意義的事情，您去還向我們收費。同行的三個兄弟也覺得「怎麼能這樣呢」！

不過現在想想，真應該感謝老人，我們那種理所當然的心態，還是傳統媒體的「高傲」在作祟，總覺得自己能拯救這個拯救那個，而他人也必須配合自己的「高尚」。憑什麼？！？

老人讓我們再次警醒自己的惡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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