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遊》——如何做曹操,惹得一身騷?

《神遊》

此間者,暝隱沓緲之客也。客本自太虛中來,亦往混沌中去。時長坐於枕席,每感人之行休,嘆世間之悲歡。棄紛擾於不顧,醅與一壺綠蟻,酣然飲之,至酸澀醇辣者皆有之也。患頭痛,愈漲其思所得愈多。闔目間,退之、太白、明遠等士皆與之言歡,浮一大白何止爾!至於清明,悵然若失,恨不能與此等同生一世,共賞天邊之煙霞,噓嘆人生之無常,爭論格物之堅白。

常聞文之一事,貴之以專,在乎日積月累從而夯實基礎也。數溪不成江海,塊石不積高山,朵花不傳十里,是亦然也。天地遺我以明月,清風,水波,曛日,每至會意處,欣欣然引流水以觴。古時子美得佳句於空明,一泄千里,不減余勢,在其平常勤奮不怠,方能匯至情至景於行鋒之下,灑浩浩玉律於江河,成其洋洋大觀矣。

吾曾養一狗,其名貝貝。貝黃質而白章,古怪而精靈。其憨態憨言,每令人不禁。吾常羨其單純,拋之一球,扔之一偶,喂之一食,皆能使其樂此而不疲與忘憂,何似人之總角。嗟乎,夫人之愈長愈不復少,所以流年貴若此乎!

行至余年,常有暝暝忽神遊太虛之間。每感昔人之俯仰,難不入之其境,不覺年歲之流逝。然吾亦所得其多,漸明通達之態,生空明之心矣。尋觀野馬之變化,雲氣縹緲之無形。悟天地於山間,得宇宙之造化。斯人如葦草,於天地者則渺渺不及一瞬。數尺皮囊,難容斗礫,難盛碗粟,飲水不過一瓢耳。然人思之遐遠,可納百川於一念。百年易逝,忠骨易埋。人生於天地者,未嘗不勾筆春秋以效司馬,意在流芳百世也。然人非彭祖,無以至長遠;彭祖生不過八百,亦難於百代。至於光陰之逆旅者,蕭蕭惘惘,故莊子有云:"古之真人,不知說生,不知惡死。"吾以為人之不同於天地者,在乎其靈長也。靈長者,思之遐遠也。較宇宙之所長,不外乎宙光、寰宇之限。而此二者皆為死物,怎比吾輩之思乎?萬代前後之黎芸,合之一文,亦能感同身受,可謂超時空多矣。

行至吾處,筆墨將盡,心下愈空,似有酣態。恨生之所短,羈絆過多,不得自己。世縛我身以繩墨,困吾志於安棲。憶嵇康之狂漫,嘆吾輩之難追。欲放心於趣者,或與友游於險遠非常之地,以文載道,所至深矣。雖蘭亭、閻公之不再,建安,天寶之不存,然吾亦秉古人之風,乘巽風之長翅,泛蘭舟於瀟湘。故閑作此文,並附詩一首,聊聊寬以自慰耳。

詩云: 暖春枝吐芽,壚邊有人家。炊煙青渺渺,白鵠隨煙發。春雨釀醉泥,信步看蒹葭。阡陌耘栗梓,不思市繁華。無聊畫八馬,閑窗戲分茶。灞橋柳岸送沆濁,坐看夕邊飲赤霞。村聲雖嘔啞,卻也不嫌它。

吾欲此終老,奈何天意不留詔。風起忘川水,陶潛嵇康頭也疼。欲學黃老術,不求富貴身。夜半倚枯藤,舞劍不挑燈。地偏古鎮流天霽,暝岩煙林洗風塵。司馬欲留人,復而行嘆絕廣陵。

沽酒長亭對吳越,瘦泊也度鏡湖月。登臨天顛望五嶽,長白山下凝霜雪。

春困夏乏秋無力,四時冬眠有倦意。

如何做曹操,惹得一身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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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這篇《神遊》寫於高二的一節語文課上,雖身在教室,但心思早已神遊太虛之間。

現在來看,不免稚嫩,僅以此拂塵,一掃近來陰霾。

且供君一笑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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