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橄欖樹」:叛逆女孩踏上尋樹之旅，找回深植世代的家族羈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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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四娃

自從上周貼完秋膘以後，天氣也隨之有了黑夜變早氣溫漸冷的趨勢，而敏感的四娃發現朋友圈中大家的心也變得更加柔軟了，於是頓生了一種想推薦適合全家收看的治癒系電影來暖暖身暖暖心的慾望。如果說有一部暑期檔電影能讓孩子激發起學習傳統文化的興趣又能讓家長大呼過癮的，恐怕就只有那部入圍了具有「動畫奧斯卡」之稱的法國昂西電影節和上海國際電影節「最佳動畫片」主競賽單元的「阿唐奇遇」了。而與中國南方愛喝茶城市的閑適以及每隻陶瓷茶寵滿滿中國風的味道有所不同，此部同樣關乎歷史文化傳承的影片「再見，橄欖樹」則頗有一番西班牙獨具的直爽與熱情味道。

記得中華小茶寵阿唐是為了找到讓自己顏色變漂亮的方法而決定為美大步走並與機器人一同踏上一段尋找未來的歷險旅程，本片故事裡主人公的日子卻過的都沒那麼順利而且好像平常人家的生活瑣事和家庭坎坷都碰上了，但最終叛逆女孩為完成爺爺的心愿而謊騙叔叔好友三人組踏上了尋找橄欖樹之旅這「經」念的卻著實感動和催淚。影片豆瓣評分6.5，礙於小成本冷門片的標籤導致看過的朋友著實不多，恐怕四娃又要成為「第一個吃螃蟹的人」了。

夫妻聯手奉上良心製作

影片雖然是一部西班牙電影但劇本卻是由出生於印度的英國人保羅·拉弗蒂（Paul Laverty）所寫，此人因與導演肯·洛奇（Ken Loach）首度合作那部講述尼加拉瓜少女的英國夢的「卡拉之歌」而與其結下不解之緣，甚至在往後的二十年間為該導演編寫了排除幾部紀錄片以及「鐵路悲歌」外九成以上的劇本。但寓意卻均有種「換湯不換藥」的味道，比如拉美姊妹美國夢的「麵包與玫瑰」，企圖重振蘇格蘭魯蛇足球夢的「我的名字是喬」，以及愛爾蘭獨立之夢的「風吹麥浪」和少年犯重生之夢的「天使的一份」。

而除去與肯洛區合作的電影，身為編劇與演員的保羅·拉弗蒂只和英國的克里夫高登（Clive Gordon）合作過一部片就是與本片的導演伊西亞爾·博利亞因也就是他的妻子合作了三部影片。本片正是兩人繼首都合作的描述玻利維亞的水戰爭以及哥倫布探險歷史結合的「雨水危機」,以及透過一名西班牙女教師之眼見證加德滿都的貧窮與階級歧視的「加德滿都，天空之鏡」後的第三部作品，與前兩部見證第三世界恐怖絕望與單純美好的拍攝意圖有著「顛覆性」的效果，但看似通俗煽情浪漫之下絕不流於簡化說教的風格倒是一點沒變。

有人打趣伊西亞爾·博利亞因實在很幸運，因為在許多導演窮盡一生尋找劇本之時她卻因枕邊人就是全世界最傑出的編劇而不用花費功夫，事實上此人不但因角逐奧斯卡最佳外語片被奉為優秀導演且多次入圍西班牙戈雅獎，也因出演肯洛區刻劃西班牙內戰的史詩作品「以祖國之名」而展現了絲毫不遜色的演技。本片中導演沒有讓這個故事成為西班牙版本的肯·洛奇電影，反而在救樹之旅中穿插了獨特的堅定、幽默與溫柔，沒有出賣任何一場情感轉折卻在也沒有簡化人性的情況下完成了一次對資本主義以及全球化的抗議。

影片的故事源於一篇真實報導，據說種植在西班牙鄉間2000年的橄欖樹被砍下將運往歐洲各國卻只為了金錢利益與虛榮的庭園裝飾需求，後來在樹農們強烈抗爭之下成功爭取立法保護並讓這些樹免於失根之苦。本片中導演將女主設計成性格衝動且行事魯莽等一如肯·洛奇電影中性格有諸多缺陷的主人翁，安娜·卡斯蒂羅（Anna Castillo）清新自然的表演為影片注入了不少亮色也因此斬獲第31屆西班牙戈雅獎最佳新人女演員。而憑藉此片入圍西班牙戈雅獎最佳男配角的哈維爾·古鐵雷斯更是維持了以往的精湛演技，此人曾憑藉「沼澤地」拿下獲第62屆聖塞巴斯蒂安國際電影節和第29屆西班牙戈雅獎雙料影帝。

叛逆女孩為完成爺爺心愿的尋樹之旅

影片的開場與改編的真實事件中數年前的西班牙小鎮居民以出產橄欖油維生有異曲同工之妙，現實中隨著時代的進步技術的轉變生意早大不如前而面臨橄欖樹運到其他國家作為園藝布置和裝置藝術，而影片中在爺爺看來世世代代相傳下來的「傳家寶」也對經常在橄欖樹下交流玩耍的爺孫倆有著特別的紀念意義，可惜在爺爺看來生長2000多年而屬於歷史和自然的橄欖樹也同樣面臨某公司用3萬歐元株的價錢出資買走的命運。

於是女主爸媽不顧爺爺的堅持反對而秉承賺錢的實際想法將樹賣掉，但因失落常常默默走過曾經有橄欖樹地方的爺爺則變得失語外加老年痴呆，時不時的瞎跑更是讓家人常常心懷忐忑甚至有些「久病床前無孝子」的無奈。而長大後變得經常晚上去酒吧跟不認識的男生發生關係喝酒還開一些無聊玩笑的叛逆女孩阿爾瑪，為了喚醒因家族視為命根的橄欖樹遭挖走而健康情況日益衰弱的爺爺。開始與閨蜜一同輾轉於網路並試圖找尋當年被挖走橄欖樹的下落，奈何每次找到買樹的商人不是被無視就是直接用「滾」被轟走。

當然，功夫豈能負了有心人，輾轉尋樹的女孩也終於在朋友口中獲知了有顆橄欖樹目前被德國杜塞爾多夫能源公司當做大廳盆景的小道消息。於是她在並不確定能否將輸順利運回來的前提下便想方設法與不務正業做生意失敗但心地很善良也愛爺爺的叔叔，以及追求自己且因老闆出差有機會「借」到卡車的男朋友準備前往1500多公里遠的德國開啟把家族之樹運回家之旅。當然，聰明的小女孩也不忘提前做好「功課」，比如捏造一封寫給公司的關於爺爺故事的信來說服同胞一同運樹。

路上的輾轉與波折不言而明，有男朋友面臨提前歸來老闆「炒魷魚」的無奈，也有叔叔得知不是只把樹運回去而頓感被騙的歇斯底里。而最為動人的還是女主偷偷聯繫上了現居德國杜塞爾多夫的幾位在社交媒體上很是活躍的小網紅，並說服其幫助她在face book上特意建了主頁來宣傳爺爺的故事。幸運的是此番舉動迅速因「造成環境污染的能源公司卻擺橄欖樹作為標誌」的噱頭，引發了大面積環保人士的簇擁並前來公司門口示威，甚至在遊行中闖入公司內部並讓女主「有機可乘」的爬上橄欖樹並折下一根樹枝。

然而，生活中並不是所有事情都能順遂人願，而影片的結局也略帶了淡淡的苦澀，女主的旅行最終因沒能成功運回橄欖樹以失敗告終而爺爺也在期間不幸離世。但影片卻不忘在灰色的現實中加入零星的綠色希望，女主和家人一同來到原來種橄欖樹的空地並按照爺爺曾經教的方法，成功用折下的橄欖樹枝綁在買來的小樹苗而完成了嫁接。雖然新的橄欖樹尚且要長上1-2千年才能生根發芽，但相信它會成為新的「傳家寶」而流傳後世。

再見一棵樹不要緊，只要保留家族精神

當然這部兩千年家族橄欖樹被當作園藝產品出售而其中一棵標誌性的樹成為德國公司標誌性盆栽這樣有趣的題材，在導演和編劇的夫妻搭檔下變成了一部關注環境、重視傳承且涉及親情、友情等各種感動細節的家庭電影。爺爺愛護珍惜橄欖樹的舉動無疑和其他為了利益而不惜破壞環境的人形成鮮明對比，而影片中也不乏叛逆女孩阿爾瑪為了病重的爺爺決心尋回15年前被賣掉的兩千多年樹齡橄欖樹的溫馨親情，以及知道不靠譜卻一直擁護女孩且最終走到一起的動人愛情。

雖然橄欖樹最終沒有如願以償的運回來，但在四娃眼中這樣有些缺憾的結局其實是符合現實情況的，畢竟橄欖樹是通過正常商業行為而進入能源公司，不太可能因為爺爺感人的故事或是環保人士的詬病而把樹運回到原先的鄉鎮。當然生活中也會出現許多諸如運不回一棵橄欖巨樹，救不了一位瀕死之人等無能為力或者說不可改變的遺憾，哪怕砸爛那萊茵河畔的自由女神像也於事無補。不過西班牙的文化也造就了歐洲人做事不會像中國人那樣喜歡瞻前顧後考慮一大堆，而是很直接簡單和乾脆。雖然沒有計劃的一意孤行會面臨「衝動是魔鬼」，但有時候反而說明了他們樂觀洒脫的狀態而且至少也沒有讓自己後悔。

影片的劇情有些俗套單薄而高潮部分也著實有些誇張，雖然想展示人物進行自我救贖的心路歷程以及因為親情而產生的種種羈絆，但對於劇情細節的選擇卻沒有很好的取捨以至於太多臃腫的地方而關鍵的轉折又模糊不清。但是家庭公路片向來不缺bug但也不會影響好看，少女爬上樹以及告別爺爺遺體後全家人一起種橄欖樹的橋段，如果能有幸跟家人一同觀賞也著實催淚。總之，橄欖樹就該根植於沃土而不是豢養成盆栽，再見一棵樹不要緊只要保留家族精神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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