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歲半經歷一場生命溺亡

02-03

作者按：
故事發生時間在三歲半左右，時隔多年，奶奶在一天晚上跟我講起。在此之前我只記得家裡親戚曾死過一個兒子，萬萬不知道我就是那場死亡的目擊者；前些日子《我的前半生》火得發紫，跟朋友聊起這件事，遂試著將其落於紙上。如果，故事情節有些許不連貫或邏輯錯誤的地方，敬請見諒。

正文：

隱約記得那是一個天灰濛濛的日子，給人的感覺就死氣沉沉，人處於那種氛圍下就想睡覺或看電視。渾身不自在。

那天，爺爺奶奶帶著我去親戚家，親戚家裡有兩個兒子，大兒子比我大6歲，小兒子（下文用B代替小兒子身份）比我小1歲半。中午吃過飯，我跟B去了他家的樓頂（以前農村的房子都是自己家修建的獨棟，一般分為3-5層，最上面那一層都會放水缸或者拿去種些小菜），至於為什麼要跑到樓頂我已經忘記了。16年了，我如果還記得那才是鬼附身了。

那個水缸目測大概有一米左右的樣子，我也記不起B是怎麼變進水缸裡面去的（事情確實過去有很久了，那時候自己也才三歲半，除了很有衝擊力的畫面，其餘都淡化了，一點印象也沒有），我能夠記起的大概是如下畫面：

B在水缸里使勁扑打，我站在離水缸一個男性成年人身高的位置，我看著B在水缸裡面求救，招手，他好像喊一句喝一口水嗆一次，他喊了幾聲沒音了。我站在旁邊，既沒有下樓去找大人，也沒有過去拉他一把，我就獃獃地站在那裡，直到後面已經看不見B了，水面也平靜了。更讓我自己不理解的地方在於，B被水缸吃了之後我沒有立馬下樓，而是在樓頂坐了一下午，直到快吃晚飯了，在聊天打麻將的大人們發現有倆孩子不見了讓開始四處尋找。

後面的事情我已經大概記不清楚了，只記得我被帶下了樓，甚至我都不記得他們是否有詢問我B去哪兒了，但是我記得他們知道B死了，親戚痛不欲生。

現在回想起，他死的那天，水漸漸沒過他的頭頂，他雙手不停扑打，直至最後水面歸於平靜。我站在一旁，面無表情，好像在觀看一場VR電影；而後又坐在樓頂一整個下午，好像在送他最後一程，又好像是被這老天爺的惡作劇嚇到了，可能最多的應該是我為自己的袖手旁邊正在做無謂的反省。

16年過去了，如果他還在的話，現在會是什麼樣子呢？

16年過去了，俗話說18年後又是一條好漢，那他是不是快要轉世為人了呢？

不管怎麼樣，不省事時發生的意外，一聲抱歉，一聲一路順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