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村有一還魂河,可讓死者復活,書生復活書童後,卻發覺他有些怪異

書生許良帶著書童赴京趕考,不料快到京城之時書童忽然身染重疾,病倒在路上,當時兩人正在荒郊之地,前不著村後不著店,許良只好背著書童前行,期望前方能有人家,找個落腳的地方讓書童好好休息一下。

許良背著書童向前走了幾個時辰,還在荒郊之中,眼見天色漸晚,許良心中焦急不已,正心生絕望之際,忽見前方有一村落,許良欣喜不已,背著書童往那村子走去。

進了村子,許良卻發現有些異樣,村中竟然一個人都沒有,靜悄悄的,看那房屋街道,乾淨整潔,不像長期無人居住的荒村,許良有些不解,他來到一戶人家門前,敲了敲門,卻無人應答,換了一家敲門,仍舊如此,這村裡的人都去哪兒了?許良很是納悶。

許良將書童放在一顆樹下,休息了一會,不知該如何是好,若是再往前走,還不知要走多久才能有落腳之地,再說天色已晚,許良抬頭看了看天,已是日落西山,許良正躊蹴之時,忽聽前面一戶人家打開了屋門,緊接著其他人家也紛紛將門打開,走出人來,許良很是驚訝,不解這是怎麼回事,但此時卻不是糾結這些事情的時候,許良背起書童, 來到一戶人家門口,開口叫住了一位打開了門剛欲往回走的老者,許良開口道:「這位老丈,小生是一進京趕考的書生,小生的書童途中身染重疾,病倒了,敢問能否在老丈家中借宿一晚?」

那老者上下打量了許良一眼,面露微笑說道:「當然可以,快請進。」

許良向老者道謝,隨即跟隨老者向屋中走去,跨腳進門時,許良無意中往後看了一眼,見有不少人盯著自己看,臉上帶著意味深長的微笑,那微笑讓許良感覺有些不對勁,甚至有些害怕,許良晃了晃腦袋,心想大概是自己多疑了吧。

來到老者屋中,許良忽然感覺腰間有什麼東西震動,用手一摸,方才發現竟是腰間佩戴的三寸桃木劍,這三寸長的小桃木劍是許良祖上傳下來的,據說是祖上曾與龍虎山的一位天師結緣,相交甚好,得贈此三寸小劍,據說可驅邪避禍,斬妖護主,被許良祖上做為家傳之寶,代代傳承,最終落入許良手中,卻是不知這桃木劍為何今日抖動不已。

那老者將許良帶到一間廂房中,許良將書童放在床上,向老者討來碗水,喂於書童,那書童病入膏肓,已是奄奄一息,滴水不進,許良心中很是難過,詢問老者村中可有郎中?

那老者答道:「偏僻小村,哪有郎中,況且本村是不需要郎中的!」

許良不解,道:「老丈此話怎講?」

那老者答道:「村東頭有一河,名為還魂河,可讓亡者復生,任誰家得了重病,喪了性命,只管放入河中,不消片刻便會還魂。」

許良聽罷,不敢相信,心想若真有此河,那豈不是人人都可長生不死了,老者見許良沉默不語,心知他不相信,又說道:「我誆騙你又有何益,我觀你這書童病入膏肓,莫說村中無郎中,即是有郎中也已無藥可救,你何不嘗試一下呢。」

許良心想這老者說的也不無道理,向老者稽首致謝。

許良在床前守著書童,悉心照料,一刻也不敢離開,然而半夜時,書童還是病逝了,許良失聲痛哭,哭聲驚動了老者,老者前來,又勸許良去還魂河中一試,許良心想,也只能如此了。

那老者很是熱心,又去外面找了幾個人來,抬著書童的屍體往村東頭走去,許良緊隨其後,不一會,一行人便來到一條河前。

許良來到那河前,頓覺渾身發冷,河邊陰風陣陣,河水呈血黃色,不時傳來陣陣腥氣,許良的腰間那三寸桃木劍抖動的厲害,像是要掙脫劍鞘而出。

老者讓眾人將書童放於河中,許良緊盯著書童,祈禱他能夠醒來,不消片刻,那書童竟真的在水中睜開了眼睛,眾人趕忙將他拉上了岸,書童上岸後,仔細打量著周邊,而後臉上露出狂喜的神情,說了一句讓許良莫名其妙的話:「終於出來了,終於逃出來了。」

許良見書童醒來,自是欣喜不已,也未在意書童那句莫名其妙的話,欲要上前握住書童的手,詢問一下身體如何,那書童卻向後退了幾步,警惕的望著許良,許良見書童那陌生的眼神,一瞬間竟覺得眼前這人已不是先前那個書童了。

「你……你不記得我了嗎?你失憶了?」許良說道。

眾人哄堂大笑,笑的許良有些莫名其妙。

那書童冷冷的望著許良,並未應答。

「大概在水中呆的時間太久,神志不清了吧。」老者對許良說道:「這水不僅可讓死者復生,還可讓人長生不老哩,你也下去試試吧。」

許良覺得書童有些不對勁,又見眾人對自己譏笑,似乎不懷好意,怎敢下水,連連推辭。

「你下也得下,不下也得下。」許良聽到後面有人說話,回頭一看,竟是書童,只見他一臉猙獰的走向自己,許良見他來勢洶洶,不懷好意,不知他是怎麼了,連連後退,卻已推到河旁,河水中不斷傳來陣陣涼氣,讓許良心生懼意。

那書童猛地向許良一推,許良本以為自己肯定要被推進河裡了,卻沒料到自己腰間的桃木劍猛地綻放出一道光華,自己紋絲未動,書童反倒一聲哀嚎莫名飛了出去,那書童跌落在地上,痛苦掙扎,好一會才站起身來,面露猙獰,充滿恨意的盯著許良,眾人也皆是劍拔弩張,冷冷望著許良。

許良見此,雖不明白到底怎麼回事,卻也知眾人要對自己不利,撒腿就跑,眾人在後面緊追不捨,許良跑了好久,累的氣喘吁吁,卻始終不能擺脫他們,正絕望之際,忽見前面有一房屋,許良實在跑不動了,便推門而入,進到房中,見正對門口的方位擺放著一香台,香台上擺放著不少牌位,此處竟是一祠堂。

許良怕那些人尋到祠堂中來,便躲在香台後面,無意中看到香台後面有一本冊子,拿起一看,竟是一本族志,翻開一看,裡面不僅寫著村中李氏一族的事情,最後面幾頁更是記述了關於那還魂河之事。

族志中記載,那還魂河是在村中莫名其妙一夜之間出現的,起初村人發現還魂河可復活亡人,皆欣喜不已,認為這是上蒼對村子的眷顧,使村中人人得以長生,然沒過多久,人們才發現那河並非來自上蒼,而是來自幽冥,河中復活之人並非先前死去之人,而是被河中的惡鬼附了身。通過還魂河復活的人畏懼陽光,晝伏夜出,他們將村中人引誘至還魂河中,亦使其遭惡鬼附身。

待村中人知道還魂河真相時,已經晚了,村中所余之人十不足一,餘下的人決定逃出村去。

族志寫到此處,戛然而止,後面再未有記述,顯然是寫這族志之人也要隨眾人逃走,卻是不知逃掉了沒有。

許良看完此族志,方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復活後的書童不認得自己,原來並非是復活,而是被鬼附身了,許良不禁黯然神傷,書童還是死了,正傷心之際,忽聽吱扭一聲,祠堂的門被人打開了,正是追自己的那些「人」。

許良躲在香台後面,被嚇得戰戰兢兢,祈禱他們看不到自己,然祠堂之中東西甚少,那香台又十分顯眼,許良還是被他們找到了,被眾「人」團團圍住,眾「人」面露猙獰,欲對其下手,許良生死之際,又感到腰間那三寸桃木劍抖動的厲害,忽憶起父親將此劍交於自己手中時所說的話,「若有危難,遇妖邪精怪,可將此劍從劍鞘中拔出,劍必會斬妖護主。」

許良先前被追,驚慌失措下竟忘記了此事,現在記起,趕忙將劍鞘取下,那三寸桃木劍脫手而出,在空中划過一道寒光,自眾「人」中來回穿梭數次,而後返回至劍鞘中,眾「人」陡然倒地,眉目之間皆有一血色小洞。

許良被驚呆了,不曾想時時被自己戴在身上不曾在意過的三寸小劍竟如此厲害,許良趕忙逃出祠堂,發現日出東方,天已經要亮了,許良逃出了村子。

出了村子, 許良直奔京城參加科考,科考完畢,許良逗留在京城,心中隱隱有些不安,那還魂河尚在,村中亦有惡鬼未曾驅除,若有人誤入,恐遭不測,恰巧幾日後許良偶遇一道人,經閑聊得知那道人竟是龍虎山修道之人,前來京城受封天師之名,便將此事告知於道人,那道人頗有俠義心腸,欣然跟隨許良前往。

許良帶著那道人返回到詭村之中,因為是白天,所以並未遇到「人」,兩人來到還魂河旁,道人望著還魂河,面色凝重,說道:「此河陰氣甚重,河水血黃,腥風撲面,怕是與那陰間的忘川河有關。」

許良不解,問道:「人間的河,怎麼會與陰間的忘川河相關?」

道人答道:「此地應為陰陽交界之地,怕是結界有所鬆動,忘川河水夾雜著河中罪孽深重投不得胎的惡鬼自陰間滲出,形成此河,」

許良聽罷,驚得目瞪口呆,問那道人該怎麼辦。

道人長嘆一口氣說道:「若以神兵寶器置於河中,可鎮壓惡鬼,使其無法出來,然我龍虎山神兵寶器皆流落於民間,現在我也沒有辦法了。」

許良聞言,忽然想到自己的桃木劍,拿出來說道:「此桃木劍可否?」

道人見到那桃木劍,吃了一驚,說道:「此為雷擊劍,為雷擊桃木所造,為我龍虎山神兵之一,卻不知如何落入兄台手中。」

許良將自己祖上與龍湖山天師交好,獲贈此劍之事講於道人聽,道人言道:「原來如此。」

許良將劍遞與那道人,道人見許良肯捨棄神兵以鎮壓惡鬼,很是高興,接過劍來,口中念念有詞,那三寸桃木劍竟陡然變得碩大,約有幾丈長,懸停於河面之上,而後直插入河中,河中現出一個巨大漩渦,漩渦中凄厲哀嚎之聲不絕於耳,不消片刻,河水便消退了下去,一把巨劍插在河底,道人又以法術將那河坑填平。

兩人臨走時,又放了一把大火,將整個村子焚毀,許良回到京城,幾天後放榜,許良榜上有名。

(故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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