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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非男人

非洲北部沿地中海南岸,由東向西 —— 埃及、利比亞、突尼西亞、阿爾及利亞、摩洛哥五國一字排開,我有幸到過其中的三個:06年埃及、10年突尼西亞、15年摩洛哥。這三個國家雖地處非洲大陸,但與一般概念上的非洲國家在人種、文化、宗教方面有著根本的區別:他們都說阿拉伯語,信奉伊斯蘭教,仍停留在父權社會,女人很少在外工作。然而,他們各自對待外來遊客的態度卻迥然不同。對待遊客的態度,其實就是指這些國家的男人對遊客的態度。

一、樂觀有趣,厚皮臉的埃及男人

現代埃及人與法老時代的古埃及人並非一脈相承,只要看看盧克索國王谷墓地的壁畫就一目了然。現在的埃及人主要是六世紀跟隨先知穆罕默德來到這裡的阿拉伯人。1500多年過去了,尼羅河的滋養、拉美西斯二世的藝術熏淘,成就了今日埃及男人由內而外的傲氣。從前交通不方便,旅遊是件極奢侈的事情,先富起來的歐州貴族們早就來到這裡引領旅遊風潮,造就了今日埃及男人見多認廣、樂觀有趣,厚皮臉又狡猾的氣質。他們各種外語都會說上幾句,但不包括漢語。

2006年的埃及還是穆巴拉克的天下,人民安居樂業、市場繁榮。那天我們到開羅著名的哈利利市場,街口酒巴台階上站著幾個小混混,其中一個上前禮貌地問我們來自於那裡?原來他們正在打賭,猜遊客的國籍。據說當時那裡的小混混們不但能一眼區別亞裔中的中日韓,還能區分來自於中國的港、台、大陸人。

哈利利市場內每個店鋪都很小,走進店鋪,不知何時店老闆的手已黏在你穿短袖衫的手臂上或已搭在你的肩膀上。有一次我不得不說,請你站得離我遠一點,但一會兒他又黏上來了,弄得安安(女兒)後來都不敢進店鋪。每次都是我這個老太太衝進去,她站在門外,我們倆店內、店外大聲與店主討價還價。

在埃及購物不但要有耐心,還要留出足夠多的時間。購物程序往往是這樣的:看到心儀的商品,跟店主打個招呼,從貨架上拿下來細看,想買;問價,報價,嫌價高把貨放回原處,還沒放下他報出低價,心動收手;他又報高價,嫌價高又欲放回,他又報低價……

,如此出爾反爾,反覆多次,店主總是笑嘻嘻不嚴肅,好像他不是在做生意而是鬧著玩,你拿他也沒轍。

那次我們在開羅買女性專用品,那時安安還沒學過這個東西的英語單詞,那時也沒有開架超市,更無法用肢體語言來表述這個商品,我只能衝進一家雜貨店自己去找。我在貨架最頂部(接近天花板的地方)看到與我國衛生巾外包裝相類似的東西,指指要這個。小夥子店主拿梯子爬上去,拿下來,沒有交給我,而是拿到布簾後去了,我正納悶,他已在衛生巾外麵包了一層舊報紙,把東西掩蓋的結結實實後放進塑料袋,紮緊口袋,走到我邊上把這團東西塞到我手裡。我想我肯定是買對東西了,付了錢就走。全程無語言交流,悄悄的就像一場地下交易。每次想起那趟埃及旅遊,都會想起這次買「贓物」的好笑經歷。

大街上,埃及女人雖沒有伊朗女人包裹得那麼嚴實,但除了那張臉之外也不會露胳膊露腿。但凡男人喜歡看性感女人的本性都是相同的,埃及街頭男人更是明目張胆。那天,我倆打車去看門農,看完景點上車,司機的頭探出車窗外遲遲不開車。原來正好有五六個歐美遊客來景點,其中兩個胖乎乎的女人背心熱褲,露出一大堆肉。路上的所有出租司機們都停下車,流著口水緊盯不放,直到她們消失在視線中,才開心地互相打招呼上路。

自從2011年「阿拉伯之春」後,這個國家已搞得亂七八糟,不知現在那裡的男人是否還有當年的好心情。 吹吹風,看看景,與各種各樣的埃及男人鬥智斗勇,感受他們的樂觀、有趣和厚皮臉。旅行的日子總是過得飛快。

二、沉默寡言,齋月里的突尼西亞男人

2010年暑假與安安去突尼西亞,飛機落地,才知道正逢那年的伊斯蘭教曆九月 —— 穆斯林的齋月。在齋月的30天里,信徒們從太陽升起到落下,NO喝、NO吃、NO煙、NO夫人,這是伊斯蘭教最鮮明的色彩之一。

在北非八月的高溫酷暑下齋月一點都不好玩。我們有兩次包車經歷,兩位司機都全程默不作聲,決不多說一句話,倒也省卻了我們招呼司機的麻煩。小販們也不討價還價,點點頭同意,攤開兩手聳聳肩表示不同意。中午過後他們更是「咽咽一息」,此時若發生爭執,我的贏率一定極大,因為他們已無力與你過招。但是,太陽落山前也別想找到正在營業的餐館吃頓飯。

那天傍晚我們結束一天的遊程,上街尋找LP(Lonely Planet)推薦的一家餐館。一路上餐館、咖啡館已坐滿了無聲的男人們。他們餓極了、渴極了,靜靜地等待落日一刻的降臨。經過農貿集市時,天邊正好傳來真主安拉的教悔,一個賣魚的小販動作麻利地把還沒賣完的半筐小魚統統倒在街角落,拎起魚筐奪街而出。計程車開的飛快統統拒載,瞬間風捲殘雲,萬人空巷。剩下幾個正在值勤的警察和看著這一切驚呆了的我們。

過了會兒,街上開始有人,人漸漸多了起來,繼而摩肩擦踵。華燈綻放,猶如狂歡之夜人們傾巢而出,全家老小,呼朋喚友。冰淇凌櫃檯前孩子們排起了長隊,水煙房裡坐滿了大老爺們,沿街排放的咖啡桌看不到盡頭。我細看桌上放著的,都是咖啡、果汁和茶水,個個比我清醒,這是個禁酒的國家。

突尼西亞是迦太基的故鄉,突尼西亞男人的身體里流淌著漢尼拔的血液。一般露天市場里的小商小販、街頭無所事事者,以老人、婦女居多,然而那年在那裡我們看到的多是年輕男人。我們一邊討論這個國家人口結構的年輕,一邊猜測這裡的失業率一定不低。果然第二年一位26歲的失業大學生,因經濟不景氣長期找不到工作,壓力山大,抗議自焚,打響了阿拉伯之春的第一槍。我沒有感到意外,無言的沉默中隱藏著多少的無奈,忍住了多少聲嘆息。

那年1美元兌換突尼西亞貨幣弟納爾1.44元,商品標籤標價小數點保留到三位,我非常的不習慣,是之前到過的國家沒有、後來也沒有再遇到過的。開始我總是把500的硬幣當作是5.00元(實際是0.500元),每次下計程車付了錢後,司機總是還跟著我向我要錢。日前上網查,近期美元對弟納爾匯率2.5-2.8,從那時到現在貶值70-100%,阿拉伯革命革的是弟納爾的命啊。

突尼西亞的神秘魔力對我而言早已消散,代之以更深切的關注。旅行中學習到許多知識,每一次都是奇遇

三、外形超酷,會翻臉的摩洛哥男人

摩洛哥男人宜遠觀,不宜近距離接觸,屬於奇葩一族。

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在街頭問路、諮詢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遇到心情好的,多答幾句甚至還帶你走一段,心情差的,一二句打發了事,從沒有遇到罵人的,但在摩洛哥的十幾天里我們卻被罵了N次。那天來到小城菲斯,拖著行李下大巴,有個男人上來推銷住宿,既然是自動貼上來的,同伴就順便問一問去下一個目地的大巴首班車時間。他回答後見我們沒有住他店的意思,立即翻臉大聲開罵。好在入境幾天來我們已習慣了,好也聽不懂罵的話,當他在唱歌,保持好心情。

摩洛哥男人糾纏遊客的功夫也是一等一的。老城的小路邊,總會站著一個或三兩正在聊天的男人,上前問個路,一定會有後續「服務」的。自說自話地跟在你後面,說東說西,甩都甩不掉,完了要錢沒商量,還獅子大開口。後來我們也學乖了,每次問路都千選萬挑,但還是會有失算的時候。一次選中一個正在整理路邊咖啡桌的招待,心想這個人總不會有「後續」吧,誰知待我們走出一段路後,他已脫掉圍裙從後面追了上來,弄得我們哭笑不得。也有特別乾脆的,一次問到正靠著牆玩手機的小夥子,他頭也不抬,開口就說××元,繼續玩他的手機。當然好男人也是有的,一次我們迷失在小巷裡找不到回客棧的路,問到手上正拿著瓶子出來打醬油的小夥子,他叫我們跟著他走,看到我們猶豫的樣子,他立即心領神會大聲說:「no money! no money! 我家就在你們的客棧隔壁」,我們大家包括他都哈哈大笑起來。

儘管摩洛男哥人翻臉比翻書還快,然而那裡男人們的身影和衣著卻是我見過最時尚的,以至我經常忘了看風景。

那裡的老男人,個個身材高大挺拔,披一件連帽長衣,用色極其大膽 —— 大紅、棗紅、墨綠、卡黃等,大面積單色系,三角帽下的那張臉看上去氣質嚴肅,性格深沉,令人不敢冒然接近,氣場強大。年輕男人有著非洲男人的修長、歐洲男人的健碩、亞洲人的黑髮。著裝標配是:立領短裝黑夾克,緊身牛仔褲,頂部留1公分頭髮,頂部以下0.1公分或接近光頭,超級精幹;就連計程車司機、底層干粗活男人每人一件的工作服——麻質長馬夾,都炫酷的令人吃驚,有下圖為證。與男人相比那裡的女人著裝可就遜色多了。

摩洛哥與西班牙隔海相望,是目前沒有被阿拉伯革命波及到的少數穆斯林國家之一,彷彿與世隔絕過著自己的安樂日子。這裡既沒有滿大街的黑罩袍,告訴你這是穆斯林國家,也沒有成群結隊的黑膚色,提醒你正身處非洲大陸。摩洛哥男人是撒哈拉沙漠深處柏柏爾人的後代。

在撒哈拉沙漠中行走,在月光下喝啤酒、聊人生,往自己平淡無奇的生命中加入他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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