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寺廟古民居,再加上米其林三星,這才是完美的鎌倉一日游
其實我也說不清因為想去鎌倉而順便吃幸庵,還是為了拜訪湘南唯一的米其林三星而重訪鎌倉。
或許只是覺得,鎌倉的體感剛剛好,讓人一下車就有種好想傾家蕩產買一棟古民居住在這裡的衝動。
第一次去鎌倉的時候還沒看日劇《倒數第二次戀愛》,小時候也沒有《灌籃高手》的記憶,對鎌倉的感情只停留在「哇,紫陽花好美!哇,竟然有沙灘!」上面。
等看了十幾遍這部劇,隔著屏幕都對鎌倉的一草一木了如指掌,再去,就想要找劇中長倉家的咖啡廳坐一坐。第一站明月院
明月院最出名的除了紫陽花參道,還有那扇可觀四季庭院景色的圓窗。看到這扇窗之前,我先遇到了一隻叫次郎的松鼠,還有一群組團來旅行的日本老爺爺老奶奶。
倒也不聒噪,大家像小學生一樣乖巧地站著,聽嚮導的講解。
第二站成就院
幾年前去鎌倉時剛好是紫陽花季,閑逛著誤打誤撞走上成就院,站在小山坡上,右邊是寺院的山門。
前方是一條細細的下坡台階通向寺廟墓地,兩邊洋洋洒洒開滿了寶藍色的、粉紫色的、淡桃紅的、天藍色的,以及這幾種顏色你能想到的任何一種混和色調。再看遠方,居然是海!第三站鎌倉海邊
日本能看到這樣的沙灘和海,已經夠稀罕了。何況我是想去撿撿粉色貝殼,吹吹倒數第二次戀愛般的風。
遇到了在曬昆布的老爺爺,一片一片小心夾起來晾曬,配合著淡淡的海腥味,像風鈴一樣搖擺著。第四站幸庵
江之電鐵從鎌倉出發,終點站是藤澤,湘南唯一米其林三星幸庵的所在地。藤澤是那一種小而規矩的日本城市,沒什麼名氣(附近的鎌倉光芒太耀眼),也並非旅遊勝地。
最喜歡小地方的餐廳,還沒有被絡繹不絕的外國遊客搞壞了脾氣,和和氣氣,想來,幸庵應該也會是這種氛圍。
在附近的百貨商店逛了一會後,踩著點入店,通過曲折的玄關,被帶入一間洋式大廳,大概有四五桌的樣子,我們四人一桌,離吧台稍遠,也幾乎看不到那兒的狀況。直到結束前都沒見到大將,一邊看著女招待端上來的料理,根據食物的擺盤和風格偷偷揣測,會是怎樣的一個人呢?先來一碗熱熱的昆布梅子茶。
二月最熱鬧的是節分祭,果然,料理也搭配了相關元素。和紙一角是個呲牙咧嘴的鬼頭,正方形小缽里裝著黃豆。(所謂節分呢,江戶時代起泛指立春的前一天,有點辭舊迎新的意味,大家手裡抓著炒過的黃豆朝「鬼」丟過去,尤其要對準「鬼」的眼睛,邊喊「福在內,鬼在外」,便能祛除災害和厄運。)
先付裝在一隻蚌殼般的銀色盤子里,花山葵的葉子包裹北極貝,淡淡的芥末辣味,再加山藥泥和橙醋調味的高湯做底。
光是敲下這些描述我都口腔生津了,開胃菜開胃菜,就是要酸酸涼涼地爽口,食材不需要多高級,它的功能應當是「要恰到好處地端出來,不給客人的胃造成太大負擔,有點東西下著酒,留時間給料理人準備下一道熱菜」。
點了一合日本酒和另外兩款梅酒——自家制(12%)和濁梅酒(8%)。和服小姐姐見我不能喝酒,「要不試試我們自家做的一款茶,和料理也很搭哦。」她拿出一支葡萄酒模樣的玻璃瓶,據說這款茶使用半乾燥的茶葉,水濾的方式,一滴滴往瓶里滴,耗費100多小時將近5天才能夠完成。倒入紅酒杯里之後,美麗的顏色簡直令人產生幻覺。
椀物,松葉蟹做成「真丈」,類似蟹肉球。上面除了yuzu皮和梅花形胡蘿蔔,還鋪著一種奇怪的蔬菜。
「這個叫神馬草(jinbasou),石川縣產的。」女招待一個個組詞給我解釋出具體漢字。
原來這個名字是有傳說典故,據傳義經從能登半島出逃的時候,給他的馬餵了這一種海草,突然就變得精神起來了,於是有了這個名字。
二月里的椀物,連同蓋子上的細小蒸汽都很優美,高湯就是日本料理的奧義所在,一點錯都沒有。
中間的墨綠色就是神馬草刺身,比目魚和鰹魚,加防風葉和海苔,很清麗的口感。
烤物,穴子(星鰻)和蕗の薹(蜂斗菜),用酸酸的啫喱調味。蜂斗菜烤乾後香味更濃郁,但是並不討好的味道,烤星鰻偏淡,整道菜就充斥著股藥味。這道菜留給我印象最深,卻並非因為美味。
八寸如皎潔卻絢爛的月光,半枚鮮紅的流心雞蛋像慾火焚身的月亮,用的是「壽雀卵」,來自神奈川伊勢原市的高逼格雞蛋,要是在國內看到這種顏色的雞蛋,一定以為是人工合成的,紅得快燒起來了。
看起來無比牛逼中間是裹了魚漿炸過的牡蠣和千枚漬,左上小碟里是安康魚肝豆腐,右上是醋漬生海參配白蘿蔔泥,海參在日語里有個好聽名字叫「海鼠」,那「海貓」呢?卻是天空中飛翔的一種鳥。
煮物恢復到清新路線,馬鮫魚加上yuzu白味增,白蘿蔔用的是「淀大根」,據說每一根都有ID編號,加上洋蔥一同煮。
江振誠先生不是也在《初心》里說了,食物背後要故事,才能打動客人。比如花五天時間滴成一瓶冷泡茶,故事也是味覺的一個組成部分。
御飯環節,女招待先在碗里盛人一小朵米飯,「先試試米飯的本味。」這米一定有來頭,我心想。
「用的什麼米呢?」
「叫雪椿的一款米,新瀉魚沼產。」女招待怕我不明白地名,又跑去後廚取了一張米店的宣傳單給我,雪中茶花,多美的名字。
翻過來看了下價格,1KG是1200日元再加稅,摺合40元一斤吧。想起之前有在新瀉居住的朋友給我寄當地大米,後來帶回中國煮,味道總有點差別,米也有水土之說,所以我們才要千里迢迢,去遠方吃遠方的食物啊。「能再加一碗么?」爸媽每次吃懷石都驚艷於高湯和米飯,最樸素的兩樣東西卻是日本料理的根基。
很喜歡他家搭配的腌菜,加入紫蘇和茗荷調味的白菜淺漬、昆布。
飯後是一枚漬櫻花和果子加抹茶。通過女招待的傳達,他馬上同意了飯後為他拍一張肖像的要求,我們結賬穿衣,走到玄關時,大將已經恭敬等候在那裡。
飯嶋有紀則本以為會是位儒雅的老爺爺,結果竟是位40多歲、滿臉橫肉的大叔,直接去客串《俠飯》柳刃組組長都毫無違和感。我挑了一張眼神看起來最溫柔的,卻依然充滿硬漢風。
這樣的鎌倉一日游,只能說完美之上的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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