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膩昭君出塞?來看看文姬歸漢吧|【金】張瑀《文姬歸漢圖》
公元192年,一代梟雄董桌被誅,東漢王朝陷入軍閥混戰,匈奴乘機掠擄中原。蔡文姬初嫁河東人衛仲道,夫亡後歸居家中。這一年,23歲的文姬和成千上萬的年青婦女,被擄掠到了南匈奴,飽受凌辱,貌美的蔡文姬流落至南匈奴左賢王部被選作了王妃。胡人胡地12年,被迫與匈奴人結為夫妻的蔡文姬,飽嘗了異族異鄉異俗,飽嘗了吃生肉、喝酪漿的痛苦,並生下了一雙兒女。
建安中期,蔡文姬34歲那年,恰逢曹操平定了中原,心懷天下的曹操,欲在文治聲教上作一番事業,自然想起了自己的老師蔡邕,出於對故人蔡邕的憐惜與懷念,「痛其無嗣」,乃遣使者以金璧將蔡文姬從匈奴贖回國中,重嫁給陳留人董祀,便讓她整理蔡邕所遺書籍四百餘篇,為中國文化的傳播作出了貢獻。
這就是歷史上著名的「文姬歸漢」的故事。
文姬歸漢圖圖金,張瑀
橫卷,絹本設色
29x129cm
吉林省博物館藏
後世的畫家們不斷的表現著這個題材,多有象徵,以《胡笳十八拍》取意,分段描繪。金代畫家張瑀創作此畫則不以為然,整幅取勢,略去背景,用飛揚的線條極有韻致地畫出風沙瀰漫的漠北大地上,一隊迎風行進的人馬,生動描繪出東漢末年蔡邕之女文姬從匈奴歸漢行旅在漠北大風沙中之情狀,極富表現力和感染力。且金代繪畫傳世甚少,所以此作深受歷代鑒賞家珍視。
卷後左上款署:「祗應司張□畫」。畫面近中處有乾隆題詩一首,前端有明萬曆「皇帝圖書」、「寶玩之記」兩印,後端書款處有「萬曆之璽」一印,還有乾隆、嘉慶、宣統諸鑒藏印。曾經明內府、清梁清標、清內府收藏,是一件經金代至清代傳承有緒的書畫珍品。全卷共畫12人,前有胡服官員執旗騎馬開道,手中旌旗被大風吹拂後仰,馬後跟隨一匹小馬駒。
隨後是頭戴貂冠、身著華麗胡裝、騎著駿馬的蔡文姬,馬前有兩名馬夫挽韁。
隨後有一隊人馬為護送的各級官員,最後一人執馬揚鞭斷後追趕,右手中還有一隻獵鷹,馬下並有一隻獵犬隨行。
畫面上沙塵迷漫,人騎錯落有致,互相呼應,神情逼真,塞北風光盡現紙上。
我們可以想像,當蔡文姬告別匈奴一雙兒女,踏上回歸中原的道路,車輪轔轔的轉動中,十二年西域生活的點點滴滴湧上心頭,離故鄉越來越近,骨肉分離的疼痛便越來越深,眼淚止不住的流,柔腸寸斷的蔡文姬,向蒼穹大地傾吐自己無邊的悲鳴:
我生之初尚無為,我生之後漢祚衰。
天不仁兮降離亂,地不仁兮使我逢此時。
煙塵蔽野兮胡虜盛,志意乖兮節義虧。
對殊俗兮非我宣,遭惡辱兮當告誰。
笳一會兮琴一拍,心潰死兮無人知。
......
古道煙塵中向蒼天訴說,向大地悲鳴,實在太過殘酷,殘酷得令人心碎,這種浩然的怨氣,是一種積壓憤懣後的自然渲瀉!在中華民族的史詩中,這個苦難的女性贏得了顯赫的聲譽,也成就了自己不朽的英名。
畫面氣勢開合起伏,高低錯落,以實景和虛景相構和的方式展現主題。人馬是直觀的、實在的,風沙是聯想的、虛幻的。通過實在之物的品味,展開廣大的聯想空間,是中國畫構圖的奧妙所在。畫面的動感很強,細看的地方很多,人物的衣著、動態、表情都很符合人物的身份。
我們應該感謝曹操,是曹操做了一件好事,讓「文姬歸漢」傳為千年美談。讓一個才高八斗的奇女子,一位天賦過人的人間仙女,用她心底的生花妙筆,寫社會,寫人生,寫盡悲歡離合,讓千年故事流傳至今.....
晚年的蔡文姬,帶著太多的心靈傷痕,隱退于山水間。而那個時代,也早已離我們遠去。洛陽才女蔡文姬的人生故事和她留下的《續後漢書》、《胡笳十八拍》和《悲憤詩》,她從匈奴帶回來的樂器琵琶,一直在中華大地傳頌。
我想,這是蔡文姬的魅力,也是後人的幸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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