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劫眾生】(五)黑色狂歡節 之章(3)
文/小巫
圖/來自網路
黑色狂歡節 之章(3)
6.
風老大巢穴,大廈58層。
塔繆爾·御風者 VS 屍彌瞳
塔繆爾懸在半空中,掃視著屍彌瞳和他的八個黑衣屍仆。
「好玩。」他說。
微微抬手,猛然下壓,「風·千颶刃!」
無數急速旋轉的小風刃從他周圍躁動的空氣中衝擊而出。
屍體僕從迅速聚攏到屍彌瞳身邊,將他圍住。
「屍·骸骨屏障!」
屍仆的肌肉瞬間緊繃,骨骼異變形成沒有縫隙的屏障,風刃削在屍仆身上只能將其衣服斬成襤褸。
當千颶刃的襲擊剛一消停,屍仆怪異的骨骼突然恢復正常,向塔繆爾懸空的地方奔去,然後紛紛彈跳而起,舉拳攻來。
塔繆爾在空中旋轉側身,從密集的屍仆群里找到一個空隙輕鬆閃出,緊貼在牆壁上。
離他最近的一個屍仆剛一落地就又彈跳衝來。
「風·超颶刃。」塔繆爾手刀划出,一股強大的風壓斬向屍仆,將它削成上下兩截。
又有兩具屍仆衝來,塔繆爾從容閃開,接連又是兩個颶刃,將兩具屍仆斬斷。
塔繆爾退守到牆角,餘光撇到第一具被斬斷的屍仆,發現它竟然已經重新將兩截拼接成了一體。
又是三具衝來,塔繆爾再一個颶刃將他們斬斷。
歸序人的體能儲備是有限的,連續用了這幾個技能後塔繆爾的呼吸開始急促,他從空中降落到地面,看到被斬斷的屍體重新拼接起來。在屍群後面,是倚牆插袋好像不關他事的屍彌瞳。
「他媽的,你是在消耗我的體力吧!」塔繆爾蟾步沖向屍彌瞳。
目標就是你了!迎擊吧!
屍彌瞳一語不發,迅速躲閃開。
屍仆群又圍了上來,塔謬爾低吟一聲:「風·空破山。」
屍群撞上了透明的屏障,突破不了,但仍兇狠前撲。
「風·千颶刃。」
風屏障變成風刃四散旋出,屍仆紛紛被擊退。
塔謬爾的視線再次聚焦到屍彌瞳身上。
「對不住了,老弟!」
蟾步,兩人距離僅有一米。
塔謬爾抬起手刀,「風·颶刃!」
空氣化作堅硬的巨刃斜砍在屍彌瞳身上,竟穿透了他的身體,將他分成兩截。
「!」塔謬爾失神。他知道風·颶刃雖然威力強大,但肯定無法擊破歸序人的蜈甲。
只有一個可能——這個「屍彌瞳」是假的!
他猛地轉身,正看到有一個屍仆擊來。
再次使出颶刃,手起刃出,將屍僕從肩部砍成上下兩截。
可沒想到的是,這個屍仆的腹部突然破裂,一條手臂竟破腹而出,攻來如龍!
塔謬爾躲閃不及,拳頭狠狠打在他的下巴,巨大的力道將他抬離地面,撞裂了天花板。
塔謬爾墜下,快落回地面時身體突然輕盈,緩緩平降,單膝著地。
他撫摸了下自己到底下巴,失笑道:「真是個好策略。沒猜錯的話從一開始使用骸骨屏障的時候就只有七個屍仆在外圍,而你和第八個屍仆在這時互換了衣服,然後在剛剛你躲在另一個屍仆身後,趁我不備隔山打牛。」塔謬爾鼓起掌來,「是在下輸了!」
那個「屍仆」抬起頭來,正是屍彌瞳的相貌。
「承讓。」他說。
這場比試是塔謬爾發起的,一開始屍彌瞳說只帶8個屍仆時,塔謬爾還覺得他有些蔑視自己,現在看來,是自己低估了屍彌瞳的能力。
這時房間牆壁上的電話響了起來,塔謬爾操縱一枚輕柔的風彈打在接聽鍵上,立刻傳來了手下焦急的聲音:「老大!發現巫冉的行蹤了!他帶著那個叫吳筱晴的女孩去看演唱會了!」
塔謬爾笑著對屍彌瞳說:「你的敵人可真會玩。」
通過塔謬爾遍布的黑幫網路,一天前他們就知道了巫冉一直在阿晴身邊,提供線索的正是被巫冉教訓過的「大頭狗」。
「吩咐下去,在他們回家的必經之路上選擇一處僻靜的,布置好人手,準備一場硬仗。」塔謬爾摸了摸下巴,剛才有些變形的下巴已恢復了正常,這是歸序人蜈甲的驚人回復力。
他整理了一下領結,說:「我們也準備動身吧。」
「不。」屍彌瞳攥緊拳頭,關節錚錚作響,「我自己的仇,自己報。」
塔謬爾大笑幾聲,說:「當然是你自己報,我只是想看一場精彩的戰鬥而已,如果我動手了,也等於殺死了一個歸序人,這個後果我可不願意承擔。」
「躲的遠遠吧,這真的是為你好。」
「好吧,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再堅持就真的太不識相了。」
屍彌瞳點頭,走到牆邊按下按鈕,牆壁上的精鋼鐵門緩緩洞開。
「我再提醒你一句。」塔謬爾說,「你要想清楚殺死同類的後果,作為歸序人的我們,如果累積殺了兩個歸序人,就會變成——」
「變成獵序人。」屍彌瞳輕描淡寫,「謝謝提醒。」
踏步而出。
7.
接連唱了六首歌后,貝蟒走進了後場臨時搭建的休息室。
外面傳來助唱嘉賓的歌聲,那是個現在正紅的流行歌手,主辦方把他請來唱幾曲意在以他的名氣為噱頭多賣門票。
「真是,無聊啊,真想趕結束這場演唱會回去睡覺。」貝蟒想。
休息室由四面臨時的棚布搭起,九十平米左右,陳設極其簡單,只有中間的一個大沙發和茶几,還有角落裡的一排衣櫃,為的是讓歌手稍作休息和更換服裝。貝蟒手中握著咖啡杯,大喇喇仰在沙發里,他的墨鏡沒有摘下,但抬起頭仍可以看見漫天的星辰。
「星空好看是好看,但比起來極光可是差遠了。」貝蟒想,他唯一一次看到極光的時候被那壯麗的奇觀感動的淚流滿面,後來那景象無數次出現在他的夢境中,美輪美奐,宛如仙境。
「等這次巡迴演唱會結束後,一定要再次去看看那奇觀。」貝蟒暗自發誓,然後一口氣喝光了咖啡。
空空的咖啡杯拿在手裡,一攤臂,把咖啡杯拎在手裡,晃晃蕩盪。貝蟒看著茶几上純白色的小鬧鐘,在頭腦里亂七八糟的想法跟隨著它的指針被晃掉的時候,餘光似乎捕捉到了什麼。
墨鏡後的眼眸轉動到咖啡杯壁上,光滑的杯壁倒映出身後一個衣著普通的的大男孩,二十齣頭的樣子,黑T恤,牛仔褲上有寬大的口袋,裡面鼓鼓的像裝了什麼東西。
是偷偷進來要合影和簽名的歌迷吧,真不知道主辦方的保全工作是怎麼做的!
「這麼偷偷摸摸!我不喜歡!簽名是不會給你了,出去!」貝蟒怒氣沖沖地說,頭也不回。
來者沒有任何反應。
「再不走叫保全來了!」貝蟒的聲音沙啞厚重,中氣十足。
來者依然沒有反應。
「逼我對歌迷動粗!」貝蟒大吼一聲,手中的咖啡杯甩向身後的男人。力度很大,咖啡杯速度飛快,直直衝向來者胸口。
來者只一伸手,穩穩噹噹接住了咖啡杯,蹲下輕輕放在了地上,隨後起身向貝蟒走去。
「小子!」貝蟒從沙發起身,回身攥緊了拳頭。
他這時才算看清來者的表情。巫冉的嘴角掛著一絲冷冷笑意,腳步突然加快。
「你——」貝蟒的拳頭還未舉起,巫冉就已經瞬間來到了他面前,左手把反向挽住他舉起的拳頭,一隻手扼住他的脖子,向後一推,貝蟒壯碩的身子就摔進了沙發里。
「有話……好……好好說!」貝蟒的咽喉被死死掐住,說話的時候像是含著水般咕咕作響。
巫冉卻沒有鬆手的意思,反而加大了力度,貝蟒的臉漲得通紅,幾乎要窒息了。他的白眼珠開始向上翻,身體顫抖掙扎著,但力量卻漸漸流失,地獄和人間的路徑已然模糊不清……
在生命的沙漏眼看就要落盡時,巫冉終於鬆開了手。
失去的力量一點點回到貝蟒身上,他翻身痛苦地咳嗽起來,身子俯撐在沙發邊,一口口地乾嘔,呼吸急促而猛烈。
外面的助唱嘉賓已經唱完了一首歌,正在跟觀眾說些煽情話。
貝蟒好大一會兒才恢復過來,臉色煞白地看著巫冉。
「對不起哦。」巫冉撓撓頭說。
「對不起!咳咳咳……你差點把我殺死居然就對我說一句對不起!」貝蟒眉頭皺在一起,說話時臉上紋的蛇形圖案也似乎活了起來。
「我一開始以為你跟一群怪人是同夥的,現在看來你只是普通的染劫體而已。」巫冉說著讓貝蟒根本無法理解的話。
「你!你!神經病!」貝蟒連滾帶爬從沙發跌落,狼狽地向門口邊跑邊大喊著:「保全!保全!」
又是一瞬間,巫冉蟾步出現在貝蟒面前,快的如同無法發生在現實中的電影蒙太奇。
「閉嘴哦!」巫冉出現的同時一隻手已經放在了貝蟒嘴上,「乖乖坐到沙發里去,如果你不想再玩一次窒息遊戲的話!」
貝蟒慌亂地點點頭,像只聽話的小狗徑直坐回沙發里。
「問你一個問題,必須如實回答我哦!」巫冉雙臂交叉放在胸口,站在貝蟒面前問。
貝蟒再次點點頭。
「最近你有沒有遇見什麼奇怪的事情?」巫冉問。
貝蟒搖搖頭。
「再仔細想想!」巫冉佯怒。
貝蟒想個雕像般楞了半天,再次搖搖頭:「最近一直在巡演,五天前才到了台灣,奇怪的事情嗎……真的沒有遇見!不過……」
「不過什麼?」巫冉急切地問。
「不過你要是想聽一些恐怖故事的話我可以讓我們樂隊的貝司手講給你聽,他很擅長講鬼故……」
「閉嘴!」巫冉吼道,同時覺得又好氣又好笑。通過剛才的試探,幾乎可以肯定這個人不是食劫者了,因為食劫者不可能這麼容易就被對付了,可如果他是一個染劫體的話就肯定通過了某種途徑接觸過食劫者或食劫者的能力,巫冉本意想問他有沒有遇見過奇怪的人或事物,但他卻把理解到了鬼故事上……真是荒唐!
貝蟒端端正正地坐在沙發上,像等著老師講課的小學生。
「比如……你有沒有遇見過穿著髒兮兮衣服的中年禿髮男人和奇怪的小孩,他們都有一截手臂是殘疾。」巫冉引導著他,「再比如,滿臉都是傷疤的人,會動的紅色液體?還有,戴著面罩,手臂粗壯,有時走路像大猩猩摸樣的人?」
貝蟒楞了十秒鐘,又搖了搖頭。
「你再仔細想想啦!」巫冉心有不甘。
這次貝蟒足足想了兩首歌的時間。
「算了!」巫冉放棄逼問了。看來這個名叫貝蟒的染劫體跟蟻行常發現的那些沒有什麼不同,完全找不到他們接觸過食劫者的證據。
「剛才差點殺了你,真不好意思。」巫冉沖貝蟒鞠了個躬,「但今天我們兩人之間的事情不許跟任何人講,聽到沒?」
貝蟒不知所措地點了點頭,看上去很茫然的樣子。
「告辭!」巫冉轉身向門口走去。
「等等。」貝蟒叫住了巫冉,「你剛剛說的那些奇奇怪怪的人……真的會有那樣的人嗎?你見過嗎?」
巫冉停住腳步,背對著貝蟒:「見過。記住,他們都是群危險的人物,如果你遇見了這樣的人,儘快逃走,同時告訴媒體……像你這樣的明星說的話都會是大新聞吧,那樣我也就能看到了。」
「你在尋找這些人?」貝蟒似乎有氣無力地依靠在沙發上問。
「沒錯,我要對付他們。」
「你跟他們有仇恨嗎?」
「什麼叫仇恨呢?如果仇恨指的是強烈的敵意,那麼也算是有吧。」
「你又是什麼人?你就不怕我報警嗎?」
「我?我是……」巫冉回頭對著他一笑,「我是FBI派遣來台灣的特工,所以你就不要報警了,報警也沒有用的。」關於自己講述的這個身份,阿晴相信了,但不知道貝蟒信不信?管他的,信不信都一樣。
「哦……原來你是FBI啊……呵呵……這樣啊……我不會報警的!不會的!你放心,呵呵。」貝蟒似乎在敷衍而心底或許另有打算。
是啊,對一個差點殺了自己的人,換成誰都不會輕易相信他吧!
巫冉腳步再次挪動,走到門口,轉動開門把手。貝蟒輕嘆一口氣,倒身仰進沙發里,像一開始那樣,仰頭望著星空。
巫冉突然鬆開了門把手,回頭看了看貝蟒,又看了看頭頂的天空。
「為了差點殺了你而表示一點歉意呢,我送你一顆許願星吧。」巫冉用手指了指星空,「注意看獵戶座的中間。」
貝蟒按巫冉所說的講視線移到獵戶座的正中間,那裡就立馬出現了一顆流星。
貝蟒驚訝。
「許願了嗎?如果不接著就許願的話會不靈哦,那可不要怪我啊!」巫冉打趣道。
貝蟒依舊驚訝地張著嘴巴。
「哦,還有,關於我說的斷臂的禿髮男人和小孩子,還有走路像大猩猩的蒙面男人你多留意就行了,遇見趕緊逃走,通知媒體。臉上都是疤痕的男人或者會動的紅色液體就不用留意了。」巫冉也不管對方聽得懂聽不懂,只顧著自己亂講一番。
「為什麼?為什麼不用留意?」貝蟒卻似乎對這句話很在意。
「因為,那個怪人已經被我打敗了。」巫冉回答。
「打敗了……」貝蟒若有所思,「是指把他殺了嗎?」
「嗯,對。」巫冉輕描淡寫,沒有絲毫顧忌。
然後,像是一束劈山裂石的霹靂,巫冉全身的細胞都被突如其來的危機感所引爆!回身,巫冉迅速從口袋掏出裝滿子彈的手槍,對準了貝蟒。
可子彈卻沒有發射。
因為,巫冉再一次經歷了那種可怕的絕望——無處逃避!即便是千千萬萬種的可能性都嘗試過了,也無法逃避的,絕望。
「巫·預兆迴響。」他喃喃道。
貝蟒從沙發里站起來,周身充斥著殺意,緊握的雙拳因過分用力而顫抖。他朝巫冉邁出了一步,抬頭看著他,雖然隔著墨鏡卻仍然可以感覺到他那尖銳刻骨的眼神。
數秒鐘後,他從牙關里擠出了幾個字,鏗鏘有力。
「你殺他,我便殺你!」
8.
貝蟒話音即落,巫冉的身體便被一團粘稠的液體包裹。
不,不是液體,而是某種感覺,一種從未感受到的奇異感覺。如同被融化後的金屬所禁錮,如同被火山熔岩所覆蓋,如同在幾萬英里的海底遭受億萬噸級的壓迫,如同普羅米修斯被捆綁在山頂……動彈不得,完全動彈不得!
不只是身體,就連呼吸都已經停止了。任憑意識怎樣控制,都無法讓肺葉恢復它的功能。更奇特的,即便現在停止了呼吸,卻沒有任何窒息感。巫冉的視線撇到了眼前的一隻停留在半空中的蒼蠅,它沒有振翅,沒有前行,也沒有墜落,如同被裹在了透明的大琥珀里。視線再向前延伸,茶几上的鬧鈴錶針不再轉動,像沒電了一般。巫冉看不到的腳下,灰塵也漂浮在半空中,沒有任何一丁點的移動。
周遭的一切除了思維之外,都停止了。
不,還有一個生物逃出了時間之輪。
貝蟒向巫冉走來,每一步都踏著怒火。
「我一直在忍,可現在忍不住了。」貝蟒轉動脖子,發出咔咔的聲響,「你們為什麼不肯放過我們!從十二年前就開始追殺,直到今天!
從巫冉口袋裡飛出準備去傳信的斥候蟻停在空中,像被琥珀凝結住一動不動,貝蟒的肩膀碰到了它,將它撞離了原來的位置,推送到一旁,貝蟒伸手抓住它用力一碾,將它碾得粉碎,可破碎的身體卻繼續在空中停留。
周圍的一切是靜止的,而巫冉卻可以聽到休息室外助唱嘉賓的歌聲,這說明時間只是在一定範圍內被暫停了。
「你殺死的那個人,我把他當做兄弟。」貝蟒站在了巫冉的面前,殺氣騰騰,「他的本體生於1913年,是第五百零一個試驗成功體。」
巫冉機械的聽著,無法給出任何反應。他像尊雕像一般,舉著槍對準前方,臉上凝固著驚訝的表情。
「1991年逃亡的途中他為了救我險些喪命。我這條命,是他給的。」貝蟒說著拿下了巫冉手中的槍,「你說,我是不是該殺你!」
巫冉心中不斷盤算著所有的逃跑計劃,可在這樣強大的能力面前,所有計劃都是空想。
「你真的了解我們這群人么?」貝蟒用手槍指著巫冉的太陽穴,他鬆開手,手槍就那麼漂浮在空中,槍口緊緊貼著巫冉的太陽穴皮膚,「你只是遵從著你上司的命令把我們趕盡殺絕吧,可憐的棋子!」
貝蟒用一根手指插進手槍的扳機里,向後一扳,然後抽了出來。
「你所經歷的恐懼,是我們在喀山時候所經歷的千分之一。」貝蟒轉身走向沙發,臉上的表情因為復仇而有些舒展,這時舞台上助唱嘉賓的歌聲正到達了一個高亢的副歌部分。
「初次見面,永別了。」
腳下的灰塵突然開始飄蕩沉浮,蒼蠅揮動翅膀嗡嗡盤旋,巫冉耳畔的手槍一聲巨響,子彈伴著火舌衝出,鮮漿飆溢。巫冉的身體倒了下去。
貝蟒沒有回頭看,他來到沙發旁坐下,繼續仰起頭望著星空,但看上去似乎極度疲勞。
「喔,剛才的那顆流星……現在還能許願嗎?」他自言自語,「如果能的話,我就許你來生不再被我殺吧!」
天上的星辰亘古不變得懸在那裡,眾星拱北,參商永離,彷彿不可更變的命運。
貝蟒的思緒再一次被群星帶離的時候,困意和疲憊涌了上來,雙眼酸澀不堪,不一會兒竟睡著了,鼾聲大作。
幾分鐘後,敲門聲響起。
貝蟒從睡夢中清醒,看到地上的屍體,說了句「糟糕」,趕忙過去把屍體拉到了沙發後面。
走到門前,擰開把手,門外是滿頭大汗的演唱會工作人員。
「貝蟒先生!到你了!你快準備上場吧!」工作人員焦急地說。
「嗯,好,馬上。」貝蟒說完用力關上了門。
回身倚在門上,看到滿地的血跡。這……可怎麼是好……
貝蟒怔怔地想了幾秒,喘了一口粗氣,推開門就出去了。
「喂!沒我的允許,任何人不能進去!不然有你好看的!聽到了沒有!」貝蟒聲若洪鐘。
「聽到了!」保全的聲音跟他比起來小的可憐。
休息室內,毫無生氣的陳設和血跡凌亂的地面形成了最不協調的混搭。茶几上鬧鈴的指針在滴答滴答地轉動。剛才的那隻蒼蠅在沙發後面起起落落。
誰也不會想到,離這「兇殺第一現場」幾十米處,就是今天台北最擁擠最熱鬧的現場,接踵摩肩,人聲鼎沸。
呼喊貝蟒名字的聲浪一波又一波,阿晴微乎其微的聲音也摻雜在其中,但沙發後的屍體,卻無法聽到。
鬧鈴的指針接著轉動,從無法聽到,轉到可以聽到。
從死,轉到生。
一隻手臂從沙發後面伸出,扒在沙發背上,而休息室內的鮮血,已經全都不見了。幾秒鐘後,巫冉從沙發後站起來,氣喘吁吁。
太強大了!巫冉心裡仍然沒有從驚懼中回過神來。
貝蟒的強大是那種讓你完全看不到希望的強大,縱使再交手一千次一萬次,自己也絕對沒有活下來的可能!
只能躲避了!
「斥候蟻,去通知蟻行常。」巫冉對著自己背後說。一隻長翅膀的螞蟻從他背後繞到前面來,「把記錄下的戰鬥給他看,讓他告訴大家要小心一點!」螞蟻振翅而飛。
這裡不宜久留!巫冉快速做出決定,蟾步閃到門前,手還沒接觸到門把手,門就被另一個力量從外面拉開了。
「哎呀,耳返忘記了……」貝蟒嘟囔著。
對視,兩人都像是過電了一般僵持在門兩邊。
一邊是看到自己親手殺死的敵人竟然起死回生的貝蟒——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的猛獸。
一邊是失去了預見能力,淪為最弱歸序人的巫冉——待宰的羔羊。
第二回合,開始!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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