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緣起和懂無我是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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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兩個成語說起。「功不唐捐」，是說每一件善良的意念和行為都會有它的作用，不會白白浪費。「纖毫必報」，是說每一件惡行都將導致人走向墮落，不會有一絲一毫的減少。

這是佛教最為基本的緣起道理。但它跟「無我」所遭到的對待一樣，並不能為眾生廣泛地接受。

總地來說，凡夫眾生最大的問題可以分為兩個，第一是不懂緣起，更廣泛說是不信業果，第二是不懂無我，換句話說是執著有我。前者是把「有」看成「沒有」，後者是把「沒有」看成「有」。也有經論說，一個是損減執，一個是增益執。

其實，眾生「不懂無我」和「不懂緣起」，根子是同一個。換句話說，修行者真正懂得其中一個之後，另外一個會在他的心裡自動展開。

對我執否定，意味著了解從身心到世界的緣起運行狀態，也就逐漸會獲得對緣起的了解。對我執徹底的否定，就是對緣起徹底的肯定。對我執徹底的肯定，就是對緣起徹底的否定。

「我執」的一大特色，就是認為「我」是特殊、自主、在決定著這一切，面對生活的萬千遭遇，他認為是自己在不斷做出決定，要這個、不要那個，做這個、不做那個。

因為他覺得自己可以決定，他就不會了解，這一切不是自己決定。當有人說不是自己決定的時候，他會覺得，你是不是太消極，竟然否認人的主觀能動性。

其實不是這樣的。只有徹底認識到自己平時根本沒有主觀能動性，才是真正發揮主觀能動性的開端。只有認識到自己是不自由的，才能找到問題的根源，開始走向自由。

沒有意識到自己生病的病人，是不會去吃藥的，也就遠離了康復。

因為緣起和無我本質上是一回事，所以佛陀在引導弟子的時候，有時候並不直接說無我，而是要講緣起。十二支緣起就是其中的一個典型的例子。因為只要把十二支緣起聽懂、思考清楚，事實上就已經足夠了解無我。因為是緣起，就不是我在主宰。

在十二緣起的教學中，常常會把生死的根源推到「無明」上面。問題的根本都在無明，那「無明」怎麼破。如果學習十二緣起內容的修行者問出這個問題，是沒有必要回答的。這說明其他十一個緣起他還沒有聽懂。

因為懂得另外十一個緣起支，就是在破無明。離開十一緣起支，沒有另外一個無明可破。否則，無明就成了一切問題的根源，成了輪迴的第一因，成為輪迴世界的創造者，如同外道宣稱創世主一般的存在。而這，在不需要很複雜的辯論中，就可以證明，那並沒有任何存在的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