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棋史上的今天：2月8日 君臨之前與破滅之後 興衰由命 悲喜四載

2月8日

今天對於馬曉春名人是極不愉快又刻骨銘心的一天。間隔四年的同一天，先後輸掉兩局舉世矚目的對決。前一次失利從事後來看無關痛癢，不過是他執掌天下前的最後一道坎坷。而後一次，卻將他東山再起的最後鬥志消磨殆盡。

1995年，《新民圍棋》聶馬七番棋決勝局，聶衛平執白1/4子勝馬曉春。

為紀念《圍棋》雜誌更名為《新民圍棋》，1994年中國圍棋史上首次七番勝負——聶馬七番棋隆重推出。從任何角度審視，這都是一場「再不瘋狂一把就趕不上了」地應時之作。91—92年，聶馬之間那場綿延名人?十強?棋王?天元四項頭銜的「16番棋」大戰雖以雙方平分秋色告終，但此後彼此的人生軌跡漸行漸遠。至聶馬七番棋開戰前，馬曉春在國內手握五冠，卻再未能與聶衛平有過一次番棋交手。誰都明白棋聖正無可避免地老去，但無論是擁戴新王登基，還是期待英雄歸來，棋手與棋迷們，都需要一場直接對話解開謎團。

兩名當事人對這場比賽的態度均頗為欣然。七番棋開枰後，運氣明顯不在馬曉春這邊。前兩局連續兩個半目敗，按照中國規則合計只輸了1個子。第3局正逢世界盃開戰，夜夜看球的老聶特意提前趕赴上海備戰，弈出內容上佳的名局。令再度落敗的馬曉春心服口服「沒有任何機會」「如聶衛平能在國際比賽中保持這個水平，那很少有人會贏得了他」。抱著至少別被零封讓主辦方失望的態度，馬曉春連續挽救賽點，至第6局如履薄冰地打贏單劫保住勝果。懸念亦被留到了最後。

事關重大的決勝局日期被一拖再拖，間隔了4個月才重燃戰火。複雜難解的中盤戰中，執白的聶衛平宛如夢回巔峰一般施展其得意的「棄子」技法，第114手將價值四十多目的左下角慷慨讓出，圍住中腹後白棋優勢歷然。昏招也尾隨而至，120手看似穩妥的小尖已經將優勢揮霍，弔詭的是對局者對此竟一無所知。已經進入讀秒的馬曉春無暇點目，一直靠著弈至115最後一次點目時留下的劣勢記憶在下棋，並輔以觀察對手神態。誰曾想115手後聶衛平同樣也沒再判斷過形勢，並未意識到自己的退讓已招致翻盤，那一刻老聶無論抽煙、落子還是喝水無不是其優勢下的習慣動作。被蒙在鼓裡的馬曉春167、175連續走出後手死，終於又把優勢送回。此後馬曉春依然有機會獲勝，卻在毫無意義的將劫材揮霍一空後，被白棋堪堪打贏最後的單劫。對局後雙方懷著不同的心情等待數子結果，聽到老聶坦誠「實在搞不清誰勝誰負」，馬曉春臉色瞬間蒼白。

歷時9個月的聶馬七番棋以如此戲劇性的方式結束。等來結果的人們卻又期待著真正的開始。那時節聶馬已在東洋證券杯上合力完成會師，中國圍棋心心念念的世界冠軍終於到手，但冠軍是誰尚屬未知之數。與此同時聶衛平亦在天元戰中獲得挑戰權，這兩場決賽合計十番棋，才是聶馬之爭真正的句點。以兩個3:1搞定戰鬥的馬曉春，即將迎來屬於自己的1995。

然後遇到李昌鎬。

1999年，第3屆三星杯決賽決勝局，李昌鎬執黑2目半勝馬曉春。

「本局也許是我和李昌鎬之間爭鬥的最終遺憾局，也是我的圍棋生涯中最為遺憾的一局」

——by馬曉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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