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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被催婚、問收入,但一到春節還是千方百計要回家

互聯網永遠需要新鮮感,常常是上一份傷感還沉浸地不夠深,就迫不及待為下一個笑點捧腹大笑了。只是,總有一些話題是經久不衰、周而復始的。比如,每一年人們都會討論返鄉後親戚的逼婚、問工作、收入等問題,哪怕20年前人們就已經把這個現象分析透徹。因為,類似的劇情每年都會上演,情緒便免不了需要宣洩。

而劇情之所以周期性反覆,是因為兩代人完全迥異的生活背景,導致他們不可能達成相互理解。我媽也一直不明白,為什麼年輕人寧願把工資的一半用去還房貸,每天三四個小時用來上班,三餐吃快餐,也不願意回家住大房子,吃父母做的菜,干父母安排的輕鬆穩定的工作……她甚至曾經笑著跟我說,回家來吧,不用擔心三餐和房子,一個月賺兩千多就夠過了呀!

這真是一個認真的玩笑啊!

每個人都喜歡舒適和安逸,但對生命體而言,舒適是有代價的。你被人供養,就必須依附他者。前《南方體育》總編龔曉躍說:「在我活著的大多數時間,故鄉不如異鄉。一個人走在異鄉的街頭,那種自由而狂野的向上生長的感覺,是故鄉沒有的。在故鄉,你更像某個被包圍起來的孤島。」城市是弱肉強食的叢林,但大多數人野蠻生長,為了生計奔波地喘不過氣,但卻呼吸著自由的空氣。都市的叢林讓你有一種「依靠自己的力量堅強地活著」的感覺。

但某一年,我因為一點事務很晚才回家鄉。那時候,學校飯堂已經沒什麼菜了,周圍的店鋪也幾乎都打烊了。今年春節回家前兩天,我想給baby taylor換一套弦,然後帶回家練。但打電話去琴行,對方說已經關門了。我只好輾轉去其他琴行換。再早幾天,樓下常吃的那家點心店也關門了。打開美團,上面營業的商家越來越少。再晚幾天走的話,我的三餐到底還有多少選擇?

所謂城市,其實是一架人運轉的機器。人總要休息,機器便會局部停滯,給你的生活帶來不便。原來,我們一直以為只要在職場站穩腳跟,就可以依靠自己的力量養活自己,但其實我們的衣食住行大多要依賴陌生人。而那種依賴是很脆弱的。哪怕僅僅是社區內的一些服務業關門,我們就會變成孤島上的魯濱遜,有再多的鈔票也難以便利地生活。

但哪怕服務業解決了你的衣食住行,你依舊很難一輩子一個人生活。某年領導曾經教訓我,小曾啊!你年輕的時候一個人活著可能問題不大。可是萬一哪天你母親生病了,半夜需要幾個人抬著送去醫院怎麼辦?其實,就算是自己生病了,沒人照料也是一件很狼狽的事。大二時曾經肺炎,渾身無力到連水都不想喝。那會幸好有同學送去醫院,給送衣物和日用品,後來媽媽特地跑廣州來醫院照料我幾天。一個人在那種情況下是難以想像的。

所以,單身的時候總會覺得生活很自在愜意,沒有太多羈絆,但也時不時會問問自己,人是不是真的堅強到獨自可以承擔生活的一切痛苦和堅信?時不時就會有一些大小意外打破了你生活的正常秩序,破壞了你的心理舒適區,甚至讓你生活無法自理。事實是,偶爾扭傷了手連洗髮液瓶都按不下去,都會讓人感到一絲絲挫敗,讓很多事情變得很不方便。

大概,大多數人都是需要和別人相互依賴,才能安心地活下去吧。原始社會裡,世界野獸橫行,天災人禍不斷,那時候沒有市場經濟,沒有現代科技,無論男女都需要在部落中才能安全地活著。久而久之,人就成了一種害怕孤獨,喜歡群居的動物。哪怕城市已經料理了我們的衣食住行,但愛的人的陪伴依舊不可或缺。節前及節後回珠海時,街上店鋪紛紛關門的冷清景象不僅僅給我生活帶來不便,也讓我內心感到蕭瑟。那大概就是本能對孤獨的恐懼被喚醒了。

正因如此,當城市在忙碌了一年之後進入了半休眠期,我們便迫不及待地加入春運大軍回家鄉,哪怕火車站腳踵擦肩,哪怕飛機需要全票,高鐵票要讓黃牛宰一道,也在所不惜。

而春節期間,老家的店鋪都無比熱鬧,餐館、ktv也幾乎都是爆滿的。這些現象在城市裡每天都會折磨人,但此時此刻你不怎麼趕時間,連大街小巷的塞車都讓人感覺格外有年味。

並且,此時你可以毫無顧忌地依賴父母,而無需擔心他們會控制你的人生。讀高中的時候,我在學校住宿。周末回家的時候,我媽就會把飯菜端到我的書桌前,還給我開電風扇。如果是一直在家,我媽估計不會那樣寵溺我,會的話也會讓我不快。但偶爾回一次家,彼此便都感覺心安理得。

所以,所謂鄉愁,大概是城市打拚的人的避風港。城市的空氣雖自由,但匿名性和弱肉強食,卻背離了人類的基因本能。一年一度的春節返鄉,便是回到心理舒適區喘息。疲憊的身心舒緩後,便再踏上城市為生計而拼殺。

(爸媽吃完年夜飯就去姑媽家打麻將了。我只好一個人在家碼字了。各位新年快樂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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