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情道士(一)
南城的冬日,很冷。空氣里綿柔的寒氣,從四面八方,灌進四肢百骸。那種寒冷,沒法抵擋。只有喝一壺酒,或許才能夠暖暖身子。
夜已經深了,吳哲拎著酒葫蘆,走出出租屋。昏黃的燈光,照了一路,他的影子越拉越長。天上的星星彷彿眯著眼睛,泛著一層薄薄的霧氣,微弱的光亮緩緩地延伸開來。
他坐在深夜的大學操場上,飲酒,看星星。操場的邊緣,坐著一個老爺爺,閉著眼睛拉著胡琴。
胡琴的聲音很美,只是凄涼不已。吳哲咬著酒葫蘆,喝了口酒,感覺自己有些醉了。
手機突然亮了起來,吳哲漫不經心地滑開手機,是一條簡訊。
柳霜言,吳哲念著這個名字,心裡微微一顫。他點開簡訊,又喝了口酒。
「你想好了嗎?」
「沒有。」吳哲回復。
他把手機放在草地上,捏著酒壺,望著天。寒風吹過,草地隨風飄舞。他的頭髮被風吹亂,劉海被吹向一邊,露出了他的眼睛。緋紅色的色彩從他的眼眸間一閃而過,又變成了深邃的黑色。
手機又亮了起來,是柳霜寒的簡訊。
「我在逛校園,我猜,你在喝酒,一定是一個人,對吧?」
吳哲面頭微皺,簡直能想像那個女孩嬉皮笑臉的模樣,一定擺著手臂,在校園裡蹦來蹦去。
他嘆了口氣,回復道:「是。」
「你不加入我嗎?」
「讓我再考慮考慮。」吳哲把手機又放到草地上,抬頭看天。月亮出來了,大概是寒風把烏雲吹散了,月色朦朧地灑在草地上。
吳哲看著拉著胡琴的老人,拎起酒葫蘆,便走了過去。
「老人家,喝一口?」吳哲問,將酒葫蘆遞了過去。
老人家抖抖索索,拉完最後一個音符,睜開了眼睛。他對著吳哲微微一笑,抬手便去拿酒葫蘆。只是下一瞬,一道寒光便刺穿了酒葫蘆,向著吳哲的心臟直刺而去。
吳哲眉頭微皺,趕忙向後跳去,手裡的葫蘆應聲破碎,酒液灑得到處都是。
老人微微站起,擎著一柄袖劍,也不追趕。他將劍指著吳哲,口裡念念有詞,一道藍光出現在劍尖上。
「鬼術。」吳哲額頭滑下汗水,苦笑著閉上眼睛。他深吸一口氣,又猛然睜開了眼睛,緋紅色的光芒再次出現。
「喝!」老人猛然一喊,一道強烈的冷風凝成一股,朝著吳哲直切過去。
吳哲凝重地看著那道風刃,手裡摸出一張符。他用兩指夾住紙符,放在額前,眼睛紅光大放。就在風刃即將刮來的一瞬間,他掏出打火機,點燃了紙符。
「守!」吳哲大喝。隨後紙符燒成灰燼,無數黑色的符咒從紙符里爬了出來,悍然像那道風刃撞擊了過去。
劇烈的聲響,在空氣中炸開。吳哲被震得倒飛而出,鮮血從鼻子里緩緩流下。
他抹了抹鼻子上的鮮血,看著老人,手裡又掏出一張紙符。
老人嘲弄地看著他,鋸劍而立。
吳哲掏出打火機,就要點上那張符咒,老人卻突然消失不見了。一道寒芒從吳哲的眼前划過,吳哲頭部微微後仰,依舊被割破了臉頰。刺骨的疼痛,被寒風一吹,吳哲感覺自己的身體彷彿在一截一截地變冷。
他趕忙按下打火機,符咒被點著了。可還沒生效,再次是一道寒芒,打火機連帶著紙符,都被一切為二。
那道寒光慢了下來,老人靜靜地站在吳哲面前,手裡拿著那柄袖劍,吳哲的血從劍尖滴落在草地上。
吳哲緩緩站了起來,眼睛裡的紅光微弱。他能夠看清老人的動作,卻無論如何也跟不上老人的動作。老人的劍在他的眼睛裡彷彿慢速的電影,一點一點地朝著他的心臟刺來,他的身體卻沒有辦法跟上思維的速度,只能獃獃地站在原地。
他閉上了眼睛,等待著刺穿他心臟的那一劍。他突然又想到了柳霜寒,或許,他真該加入她的狗屁社團。他無奈地笑了笑,挺起了自己的胸膛。
吳哲感覺到冰涼的劍尖,刺穿了自己的衣服。而當他準備好接受死亡的那一刻,劍尖卻沒有繼續刺入他的心臟,只是輕輕劃開了他的表皮。
像是玻璃破碎的聲音,傳入了吳哲的耳朵。他睜開眼睛,看到老人的劍一寸一寸地斷去,身體也開始一點一點地破碎,變成玻璃渣一般掉落在地面上,而後又變成更小的光點,飄散在空氣里。
「是人,是鬼,都分不清了嗎?」一個冷酷的聲音說道。
「是你,葉冷。」吳哲轉過身去,看到一個人影從黑夜裡緩緩走出來。
「不錯,是我。」葉冷說道,隨手將手中的刀收入刀鞘,划出一片殘影。
「謝謝你,救了我。」吳哲冷冷地說,轉身便走。
「你的劍呢?」葉冷問。
「在我心裡。」吳哲冷笑。
「現在,你怕是個廢人。」
「不用你管。」
「我不殺廢人。」
「誰殺誰,還說不定。」
「哦?是嗎?」葉冷說完,像是一道幻影般閃到吳哲的面前,刀鞘微響,刀尖便頂在了吳哲的脖子上。
「要殺我的話,請便。」吳哲緩緩地說。
「沒那麼簡單,那件事,我不會原諒你。你該死,但我不會殺一個廢人。」葉冷輕抖刀柄,刀已入鞘。
「鬼便該死嗎?」吳哲問。
「該死,你也該死。」葉冷說完,便消失了,彷彿融入了黑暗裡。只是吳哲依舊看見了,葉冷眼中那憤怒的紅光。
吳哲搖了搖頭,嘆了口氣,又坐在了草地上。
他的背後悄然出現一個身影,悄悄地朝他走來。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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