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樂敘事——小半(上)
小半-陳粒 - QQ音樂 - 聽我想聽的歌!
一:不敢回看 左顧右盼不自然的暗自喜歡 偷偷搭訕總沒完地坐立難安(歌詞)
「你好,我叫小瓣。」
「你也好哇。」
她不由自主地握緊手裡的筆,眼神凝滯住了,眼皮卻不抬一下。
就這樣,小聲的打了今天第一個招呼。
對著她的新同桌。
在多年後,她還是會回想起這個微不足道的細節,並嗔笑那時的膽怯,那股貫穿她少年時代的一種膽怯。
其實這位新同桌給小瓣帶來的改變還是蠻大的。
倒不是因為他出色的成績、長相、性格、舉止,而是因為小瓣早已一學期沒有同桌了。
小瓣的班級,對於座位這件事可謂相當民主。小瓣屬於安靜,不喜言語,堅持著自己的愛好,卻也刻苦認真的一類人。雖然長相清秀,成績也算得上優異,卻因為在流行音樂、言情小說盛行的地界上堅持聽古典音樂、啃那些大部頭的生澀名著,再加上少言寡語,人緣算不得好。
她倒也自得其樂,拎著小包,一個人駐紮教師後排角落,占著兩個人的座位,也不愁那一大摞厚書沒地方放。
直到那天,她在新生陳遠自我介紹時,仍低頭寫著對《沉默的大多數》的解析。因為她實在不覺得了解一位新生有什麼必要,反正自己幾乎過著一種離群的生活。
他走過了長長的教師選自己座位,走得極慢。這期間,教室里著實是難得的安靜。女孩們都屏息等待他坐在離自己近的位置上。
直到他在教室最靠後的角落裡停住腳,略顯尷尬地彎腰詢問「請問書可以移一下嗎?」。
小瓣才慌忙抬頭,詫異地輕啟嘴唇,半晌功夫才恍然大悟般「哦!」了一聲,算是反應了過來。
哎!自己真是個書獃子,甚至不知道旁邊這位新同桌叫什麼。叫什麼來著?嘶......啊!陳遠。
日後小瓣也曾向陳遠坦然過,「陳遠」這名字真是好聽哇,不然她也不可能在分身的情況下快速回憶起來。他倒笑了:「是嗎?我倒覺得這名字挺有懷舊氣息,陳舊、久遠,陳遠。」
在他們剛成為同桌的第一節課,小瓣簡直坐立難安,甚至一度想勸這位「不速之客」搬離自己的「巢穴」。畢竟她這種頑固的人,寧願獨處,也不願合群,不想祈求什麼陪伴,只求自己能夠安安靜靜度過高中三年,多學點東西,僅止步於此而已。
何況座位被來就逼仄,書又都摞在了腳邊,實在不自在啊!
她也不想惹來別人的無端妒火,她小瓣不傻的呀,旁邊這位一定是招迷妹的主兒。
綜上所述,還是儘快把身邊大駕請走為宜。
整整一節課,小瓣屏息凝神,緊緊握著鋼筆不動彈一下,也不寫一字,手心甚至浸出汗來,內心卻已鬥爭百遍。說服了自己要請陳遠另尋座位,卻沒有勇氣張口說服他。
這卻自行引起了陳遠的注意。「同學,沒事吧?」
小瓣一怔,心裡卻有一種奇妙的感覺,她微側腦袋瞥了一眼他棕色的頭髮,活力滿滿的眼神,臉上泛了一陣紅暈,慌忙偏正了腦袋,被抓了現形般尷尬地搖頭。
在他面前,她總是那樣慌忙,從第一眼與他相見,到後來她漸漸相信這是一種註定。
陳遠卻輕聲笑了,那種清朗的聲響,如同六月清泉,縈繞於小瓣日後的記憶中,越努力遺忘,越不急不緩地響起。
隨著時間得慢慢前行,小瓣也漸漸放下了戒備,真是開始欣賞這位同桌。至於究竟是何時出現這種轉變的,她自己也說不清楚。
只是慢慢發掘雖然他看起來開朗熱情,卻時常喜歡獨處,是的。小瓣基本上是個不說話的透明人,除了有時會盯著他看書的眼睛微微出神,然後被陳遠逮住,兩個人都尷尬卻愉快地笑起來。
她暗暗觀察著他,以她獨特而安靜的方式。
看著他熟練地遊走於學校的各種事物;禮貌而生疏地應付著各色女生的示好;投入而刻苦的學習。當然,有時他也會找她說幾句話,抱怨幾句累,邀請她加入學校的一些活動,而不是任由她遊走在自己巴掌大的世界裡。她一度認為她看到了他最為率性的一面,她應該是特殊的。她從不曾見過,在她孤僻的世界裡從不曾見過一個如此沉穩、內斂又不失活力的人。
他曾經問過她:「總是看那些名著,看得懂嗎?」
她的臉上掠過一絲紅暈:「這些書比書外面的生活簡單多了。」
「你真這麼以為?」
小瓣咬了咬嘴唇,點點頭。
「那你呢,你又為什麼看那些書?」
「生活有點兒單薄,還是書里的世界豐富一些。」
小瓣聽到這個答案為之一振。
因為陳遠,小瓣甚至願意踏入她映像中的「複雜的世界」。她開始經常問陳遠一些對於古籍的理解,笑看著他應變自如。一方面,她著實想通過陳遠來提高自己,另一方面,她實在想與陳遠說說話。
她這時才意識到,自己一直以來所處的情境是那麼孤獨。這個想法使得她對陳遠的情愫更深埋心底。她更願遠遠地看著他在陽光下豐富著這個世界,偶爾在他疲累的時候問候一下,就像她對他打的第一次招呼一樣,怯懦、好奇地。
她一邊後退,想著永遠不要奢求進入他的世界,一邊不受控制的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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