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加坡留在記憶里的不是食物,而是陪你吃的人

這些年陸陸續續住過幾個地方,也到訪過一些城市,若要問最喜歡的,還是新加坡。

十八歲那年,北京剛開始產生嚴重的霧霾問題。 因為一個人,我收拾了行囊,暫別北京,來到新加坡這個離家千里的赤道小國。

彼時不曾料想,我會在這裡遇見一群人。因為這群人,而愛上這座城。

新加坡的美,是花園般的美

新加坡很美。這種美,是花園般的美。

隨處可見的綠植,乾淨整齊的街道,錯落有致的房屋,依山而建的校園,整座城市密而不亂,如一座巨大的花園一般靜靜立在亞洲大陸的最南端。

在新加坡時恰逢雨季,總在每日午後準時落下一場傾盆大雨,天幕彷彿驟然被撕裂,並不颳風,只有雨聲噼里啪啦敲打著地面。暴雨來去匆匆,最多不過幾十分鐘,便如來時一般突兀地停下,轉瞬便是陽光明媚,只有草地上和樹葉間掛著的水珠,告訴人們不久之前這裡剛經過一場雨水的洗禮。

離開新加坡後,時常想念起在這裡的日子。花園般的城市,晃晃悠悠的雙層巴士,華燈初上的街頭……

然而最常浮現的還是各種極具特色的食物。以及陪伴在身旁的那群人。

新加坡的奇葩早餐——半熟蛋

那時在新加坡國立大學交換,宿舍的食堂有一種極具坡島特色的早餐,是「半熟蛋」。

初到新加坡,有一天吃早餐,看到餐單上寫著「雞蛋」,便選了。食堂阿姨直接在餐盤上放了一個生雞蛋,又拿了一個空杯注了大半杯開水一併放上,那是我第一次看到雞蛋以這樣的形式呈現在食客面前,當下目瞪口呆不知該拿這雞蛋如何是好。

後來才知道,原來「半熟蛋」是個「DIY產品」——自己將新鮮的生雞蛋放到注入開水的杯子里,蓋上杯蓋,等待五到十分鐘後,蛋白的部分已經半凝固,蛋黃仍然是流動的液體。 此時如將雞蛋磕到碗里,依據個人口味加入糖或醬油黑胡椒,便是一份美味「半熟蛋」了。

我偏愛鹹味半熟蛋,勺子攪拌後蛋白蛋黃和醬油混合在一起產生奇妙的反應,再磨上很多黑胡椒,初時或許會有些不習慣流動的雞蛋,習慣之後倒會如上癮一般,一陣子不吃便十分想念。

食物廊,新加坡市井生活的最佳體現

在新加坡認識了一群朋友,大概可以稱作坡島吃貨小分隊。我們總是相約著尋覓新加坡街頭巷陌的美食,學校宵夜,食物廊(Food Court),夜市,燒烤……一概不放過。

我們時常到食物廊(Food Court)聚餐,這是我以為的新加坡市井生活的最佳體現。

Food Court是在一片區域里一個個小攤位的集合,既是新加坡人日常吃喝的地點,也是會請親友的好去處。

去Food Court點餐大多需要自取,我們去得最多的大概要數市中心濱海灣附近有名的老巴剎了。

老巴薩是一棟八角形的維多利亞時期鑄鐵建築,建於1894年,隱藏在CBD區域林立的現代化高樓中間。裡面有一個個攤位,中間是成排的長桌長椅,是坡島著名的美食中心。

第一次去老巴剎,是在坡島已上學數年的友人帶著我,點了一份小店的炒粿條,和他推薦的特色甜品Ice Chendol。食物的味道早已遺忘,卻記得Chendol里鮮艷晶瑩的綠色果凍條,和香甜清爽的沙冰口感。

那時很是疑惑為何如此有名的食物廊食客卻似乎並不多,許久以後才知道,老巴剎最受當地人歡迎的其實是建筑後面的印尼燒烤一條街,只有晚市才開放。

夜幕降臨時在街邊支上一排桌椅,很有些國內夜宵攤吃燒烤的味道。

開吃吧!新加坡吃貨小分隊

老巴剎的印尼燒烤一條街上最好吃的是街口第一家,但開門時間傲嬌無比,幾次過去都是閉門謝客。後來總算有一天,美食小分隊在他家開門時去嘗了個新鮮。

印尼燒烤的沙爹串點著金黃的蘸料,再配上香脆酸甜的薄腌黃瓜解膩,一人點一杯喜愛的飲品,飯後來一碗清清涼涼的沙冰,伴著夜色和人潮往來的街道,絮絮地聊天八卦,可以坐上一整晚。

小分隊的隊員們各有各的喜好,一位朋友最愛海南雞飯,於是出去覓食他便常常點這道食物。海南雞飯雖源起海南,卻是隨著下南洋的先輩們在新加坡被發揚光大。細火慢煮的文昌雞斬件,點蘸少許甜醬油。雞油飯必須先以雞油爆炒,再用浸雞水蒸煮,才出來一碗微黃油亮帶著雞肉香氣的米飯。另一個姑娘則是出門必點牛油果汁,那是我第一次聽說avacado(牛油果)這種被稱作「森林黃油」的水果。那時看她每次都拿著綠綠的一杯飲料喝得開心,我卻難以欣賞。沒想到若干年後的今天,我也愛上了這種「油乎乎」的水果,平日里若能買到好的牛油果,配上牛奶打一杯奶昔,便覺得是生活中莫大的一種幸福了。

我的最愛是laksa(叻沙),也是幾乎每去一個foodcourt就要找一家專賣米粉的攤檔點上一碗叻沙。

叻沙的精華在於湯汁,魚肉與香料一起熬成湯頭,椰漿的比例恰到好處,既有椰漿的鮮濃又有海鮮的香甜。新加坡的叻沙不重酸辣,不加酸度重的配料,咖喱也不能太辣,微微的辣度正好提升湯頭的鮮甜。帶有韌勁的粗米粉吸收了湯汁的全部味道,魚餅是必放的配菜,再加上鮮蝦和些許豆芽。

一碗火紅微白的叻沙,是我對坡島最深最濃的記憶。

因為一群人,愛上一座城

和吃貨小分隊一起時,總是有不少新發現。一群人熱熱鬧鬧地分享著新大陸,是最開心的時光。

有一次為吃貨小分隊一個成員慶生時,誤打誤撞發現了濱海灣文化藝術中心的二層平台上也有一條夜市。這條夜市以馬來風味小店為主,在那裡第一次嘗試了馬來快餐Nasi Lemak椰漿飯。

米飯事先浸泡在濃椰漿里吸收椰漿的風味,煮飯時加上幾片班蘭葉,與椰香、米香融合在一起形成清新但複雜的香味,有時還會加上黃姜,煮出來是金燦燦的黃飯。可以任選一份炸雞之類的肉菜,再配上一些蔬菜和酸甜的腌黃瓜,便是一份傳統的馬來椰漿飯了。

夜市所在的新加坡文化藝術中心外型如大榴槤一般,昵稱也是「榴槤」。

熱帶盛產榴槤,我們最愛的新加坡街頭小吃,是榴槤冰淇淋。

莫說飯店,便連food court裡面的小攤位上,也是極難找到榴槤冰淇淋的。只有街頭推冰淇淋車的小商販,才會售賣這樣的特色小吃。坡島的榴槤冰淇淋與別家不同,不是冰淇淋球,而是方形,夾在兩片威化餅中間做成冰淇淋三明治,2新幣一個。威化餅的香脆配上濃濃榴槤味的牛奶冰淇淋,在一年四季穿弔帶熱褲的坡島,清清涼涼地直甜到心底。

吃貨小分隊的高潮,或許是中秋夜東海岸的燒烤。

坡島三面環海,東邊有一條綿延的海岸線。新加坡是天然深水港,但東海岸卻有著少有的天然沙灘。長長的東海岸上,每隔數米就有一個架好的燒烤爐,可以提前預訂,自己帶上炭火食材碗筷,來上一場海灘BBQ。

我們都是第一次在異鄉過中秋,大包小包地帶上了愛吃的食材,熱熱鬧鬧地一起過節。

帶著炭火味熱氣騰騰的食物里,是年少時肆意飛揚的青春。

吃飽喝足,沙灘上鋪上兩層塑料紙席地而坐,打牌玩遊戲。遠處漆黑的海面上,回港的船舶鋪成星星點點的燈光,注視著這群少年人。後半夜,沙灘上燒烤的人群漸漸散去,濃重的墨色里,若是安靜下來躺在沙灘上,幾乎可以聽見身邊人的心跳聲。

離開坡島後,光陰流轉,人事變幻,有的朋友再也不曾相見,有的朋友因種種原因斷了往來。可當日里的燈火,沙灘上的歡笑,定格成的,是一生唯一的十八歲。

至今依然感激年少時的自己和遇見的人,若不是那個人,從來未曾想過出國的我,不會選擇在那時踏出國門,去另一個地方生活一段時間,從此看到了更大的世界,走向更遠的遠方。

之後幾次回坡,對坡島的記憶,好像總停留在各處吃食里。

Newton的海鮮,克拉碼頭的酒吧,Food Court的叻沙、Chendol、鱷梨奶昔,東海岸的胡椒蟹,老巴剎的印尼燒烤,松發的肉骨茶,路邊小店的飛餅,宿舍食堂的宵夜。

但我知道,留在記憶中的,永遠不只是食物,而是一起吃飯的人,以及每一處,我們曾發生過的故事。

Flora

非主流女博士一枚。曾在新加坡、香港、英國求學小居,閑暇時光走走停停,兜兜轉轉最愛的還是祖國大地。

文| Flora 圖| 網路

編輯| Angel Chen

【多圖原文看這裡】留在記憶里的不是食物,而是陪你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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