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奈爾·德葛拉司·泰森:論太空探索對於文化的影響

我非常不喜歡一大清早作報告,因為你們全都十分警醒。你們的體內現在充滿了咖啡因而不是酒精。我們都知道,任何人說的任何話在酒精的作用下聽上去總是更加深刻,而咖啡因卻沒有這種效果。從來沒有人在喝咖啡之後進行過深入的哲學對話。所以我也不知道今天這場報告究竟會怎麼樣。

太空探索是一個耗資三千億美元的世界性產業,NASA的投資在其中只佔很小一部分。想想這個份額究竟有多小是很有趣的。然而就是這樣一點錢卻激勵了無數人的夢想。今天在座的各位企業代表只要接觸過太空科學任務,就一定會在季度報表或者年度報表當中提到一筆。因為此類任務能夠激勵人心,能夠將力量賦予從事此類任務的國家乃至全世界。

我們很清楚這一點。問題在於,就我的了解,太空探索圈子以外的人們大體上將我們視為一個特殊利益集團。每年全國預算都會分配到各個選區,各位選民代表則會爭奪預算,為自己的選區創造工作崗位。對於那些沒有NASA中心的選區來說,他們的代表會不會費心為NASA爭取經費呢?恐怕一點也不會。因此萬幸的是NASA一共有十個中心,分布在全國八個州,要不是NASA的代表範圍如此寬闊,NASA究竟能否挺過此前的幾十年都未嘗可知。而且這八個州常年在民主共和兩黨之間搖擺,總體而言民主黨與共和黨在這八個州當中各佔一半。因此對於NASA的支持很能體現黨派平衡。但是人們依舊將我們視為特殊利益集團。

有趣的是,儘管太空探索的成果廣泛且深入地應用于軍事、氣象預報以及通信等諸多領域,但是像這樣的工作假如幹得真好,就不會得到人們的注意。假如軍事衛星網路完美地保護著我們,而且沒有人攻擊我們,沒有人會多加留意。假如GPS導航系統運作正常,不會有人想到衛星系統,只想著儘快趕到目的地。這就像剃鬍子一樣,沒有人會對你說,「嘿,你今天剃得真乾淨!」(笑聲)沒有人注意到才說明你剃得乾淨。又或者像修剪草坪一樣。草坪修剪得越整齊就越沒人注意。

太空是我們的文化當中一個重要的隱性因素,只要太空探索進展順利,就不會得到人們的注意,或者會被視為理所當然。不久前我在參議院參加了商業、交通及科學委員會舉辦的聽證會,討論NASA的問題,討論關於太空與抱負的問題。委員會一共由24位參議員組成,但是當天總共來了三位。我倒不是存心抱怨,只是和你們分享一下我的觀察成果。這三人都來自NASA物產所在的州,分別是德克薩斯州、佛羅里達州以及新墨西哥州——最後這位大概是不希望新墨西哥州錯失太空事業當中的應有地位。由此可見,參議員們也將太空圈子視為特殊利益集團,因為只有與NASA存在直接利益關係的參議員才出席了聽證會。這三個人不是我最應該交談的對象,你們三個趕緊回家吧,把那些尚且不理解太空探索意義的人給我換過來。我還想C-SPAN當天會不會過來轉播聽證會實況呢,可惜沒有。我以為會議記錄在存檔之後就不會有下文了,不過當天的會場確實安裝了攝像機,聽證會的情況隨後也發到了Youtube上面。萬幸的是,參議院、眾議院與總統的效力對象終於看到了這番場面。總統為我們效力,眾議院為我們效力。我想說服的對象是某位參議員嗎?不,我想說服人民,因為人民在民主制度當中理應起到關鍵作用。我可能只是一廂情願,但我確實認為人民的確起到了關鍵作用。

再多談一下關於「特殊利益集團」的話題:前幾年紐特.金瑞契曾經在佛羅里達聲稱我們應當在月球上建立定居點(竊笑不止),我想大家都應該還記得自己聽到這番話的時候在什麼地方吧。順便說一句,這番話的抱負並不比1961年肯尼迪號召登月更過分,因為肯尼迪那會兒我們就連能將人類活著送上天的火箭都沒有。因此令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金瑞契這番話居然遭到了不少方面的批評,這純粹是黨派隔閡作祟。有人採訪我對於他的言論作何看法,我就分析了一下,說金瑞契的計劃還有進一步商榷的必要,我大概不會使用「殖民地」之類的字眼,但是他的言論至少重新激發了我們太空探索的抱負。結果自由派媒體的報道標題就是《泰森力貶金瑞契登月提案》,而保守派媒體的標題則是《泰森認同金瑞契登月提案》。我認為這種黨派分歧已經干擾到了進行實際決策所必須的共識。

但是我今天談論太空的角度不是宣傳,也不是商業,而是文化。我想談一下文化當中的太空。人類第一架有能力飛出大氣層的載具是V2火箭。二十世紀五十年代的時候,自馮.布勞恩以下所有人都相信假如未來要開發太空,就一定要借用V2火箭的一部分技術。還記得V2火箭的外形特徵嗎?子彈式的外形與巨大的尾翼——尾翼!當時的汽車也有尾翼!你以為這些尾翼是從哪裡來的?如果我們追問當年的汽車設計師,他們大概會說尾翼看上去很酷,而絕對想不到,或者說不會用前額葉有意識地想到V2火箭。

什麼時候尾翼不再時興了呢?後來我們意識到V2火箭的尾翼並不是登月載具所必需的結構,於是我們的火箭外形開始向土星5號靠攏。順便說一句,二十世紀五十年代科幻故事裡的火箭也都是有尾翼的。當年的科幻電影里所有的火箭都有尾翼。《丁丁上月球》漫畫里的火箭就有尾翼。但是自從土星5號面世以來,這些尾翼就消失了。尾翼張揚的57版雪佛蘭貝萊爾跑車怎麼就淡出了呢?設計師大概以為尾翼只是過時了而已。又或者太空在很深的層面上干涉了他們的藝術創作。

接下來呢?六十年代滾滾而來,我們大張旗鼓開赴月球。人人都知道這一點。我們發動了革新,我們革新了文化。之所以說當時的文化是革新文化,是因為每個月、每個周的報紙大標題都是新一場太空探險。因為我們正在不斷突破太空前線。當你突破了太空前線,當天的報紙必然有值得一說的新內容。每一次雙子星任務的目標都比前一次更高,我們總會在完成上一次標準之後再更進一步,取得一點額外的成就。我們用阿波羅任務取代了雙子星任務。我們飛向了月球——姑且還不能登月,這方面仍需努力。這是什麼時候的事?這是1968年。待會兒我再回頭細說。

六十年代還有什麼事呢?當時人人都在夢想未來。人盡如此。1964年紐約世博會的主旨就是夢想未來。無關昨天,無關今天,而是著眼於明天,只有通過科學家與工程師的天才才能在今天成為現實的明天。所有人都知道這一點。太空如何影響了這種文化呢?看看世博會上的地球儀(Unisphere)就好了。如此美麗的鋼質地球模型,為什麼要圍上三個光環呢?如果你去問設計師,他有沒有受到約翰.格倫三次環繞地球飛行任務的影響,他大概會不以為然。但是光環的數目就是三個,不是兩個,也不是四個。而且光環的方向也不是平行於兩極,而是平行於赤道。

二十世紀六十年代是自十九世紀六十年代南北戰爭以來美國歷史上最血腥的十年。每一周都有服役人員死在戰場上並且登上報紙,民權運動此起彼伏,充斥著每周的新聞。其中尤以1968年為甚,從二月的春節攻勢到馬丁.路德.金與羅伯特.肯尼迪的遇刺,等等。然而就在這樣的背景下,人們依然在夢想著未來。我們已然懷抱著這樣的夢想,這個夢想依然重要。《星際迷航》在這一年首映,還有《陰陽魔界》。後者在我看來是史上最偉大的電視劇集之一,其中每三集就有一集太空故事,或者說披著太空外衣的其他故事。我們在太空當中的存在不僅影響到了工程師、數學家與科學家,還影響到了人類的創造力層面,也就是所謂的文化。我們正生活在這種文化當中。這可算不上什麼「特殊利益集團」。

1968年12月,阿波羅8號任務成了這一年的壓軸戲。不考慮在座各位,這次任務今天很多人可能已經想不起來了。這次任務是第一次前往地球以外目的地的太空任務,儘管並未登月。任務期間拍攝了一張照片,畫面是地球從月平線上緩緩升起——其實這張照片名字起錯了,因為從月球表面來看,地球的位置其實是相對固定的,只是因為飛船當時在繞月旋轉,所以地球看上去才會從月平線上升起——這就是著名的《月球地出》。這張照片以迥異於地圖的視角向人們展示了另一個地球,不再有國與國之間的顏色差異與國境線,只有自然的本來面目:海洋,大地,白雲。人類來到了月球,卻發現了地球。我說這是人類首次發現了地球。

這對文化有什麼影響呢?我這裡有一份清單,你先看看,然後再解釋一下太空並沒有對清單上的條目起到影響。但是我只要後退一步再看,就會心想,「等等!」1962年,蕾切爾.卡遜出版了《寂靜的春天》。綠色人士普遍將這本書的出版當做生態學與環保運動的開端。這本書當時的確是暢銷書,但是在我看來這本書充其量只是播撒下了環保運動的種子並且鬆了鬆土。我認為真正的開端是1968年《月球地出》照片的發表。同樣在1968年,《全球目錄》(Whole Earth Catalogue)創刊。在《地出》照片之前,這份雜誌採用了另一個版本的封面。但是《地出》一經發表,立刻就成為了這份雜誌的招牌封面。這張照片首次使人們意識到了地球是一個整體,而不是各個國家的累積。一個整體。7個月後的1969年,人類首次登月。隨後在1970年與1972年又兩次登月。所以來看看隨後的事件吧。1970年,《清潔空氣法案》獲得通過。1963年與1967年都曾有人提出過類似法案,但是真正通過還是在1970年。第一個地球日設立於1970年3月。環保署成立於1970年,此外這一年還上映了一部偽紀錄片《生物大觀》(Hellstrom Chronicle),這是第一步在劇院公映的紀錄片,走得是恐怖片路線,內容是昆蟲在食物系統當中的作用,旨在讓人們考慮自然。醫生無國界運動同樣發起於1971年——他們怎麼想到「無國界」這個短語的?這個短語在《月球地出》發表之前從來沒有沒有人想到過。全國每一間教室的每一張地圖上都畫滿了國家。DDT在1972年遭到了禁用,而不是《寂靜的春天》出版後不久。我們依然前往月球,我們依然回望地球。1971年《凈水法案》獲得通過。1972年《瀕危物種保護法案》得到提出。後者在六十年代推出過兩個版本,1973年正式通過。汽車尾氣轉化裝置,1973年。無鉛汽油,1973年。當時我們已然還深陷在越戰當中呢!國內大學還在鬧學潮呢!但是我們依然抽出了時間來考慮地球。這就是太空對於文化的影響,這種影響是無價的。太空探索為我國與全世界開啟了審視生命、審視這個我們所共享的行星的全新視角。

對於太空在思想與感情上抱有濃厚興趣的新一代人也在這個時代成長了起來。太空無處不在:藝術品、好萊塢電影、電視、小說,等等。因為每一周我們都在突破太空邊疆。當時我們不需要什麼特別項目來說服人們相信學校應當注重科學教育,工程學與數學對於社會有用並且能夠強化國家認同。因為每一天的報紙大標題都在反映創新,沒有創新就沒有這些大標題。而帶來這些創新的正是科學家、工程師與數學家。這一切都在二十世紀七十年代中期結束了。我還收藏了很多當時的雜誌,從《生活》到《時代》,從五十年代以來,隔不了幾期雜誌上就會出現關於「明天」的文章:明天的住宅,明天的交通,明天的城市。這就是當時的文化,這就是當時的心態,這就是當時的時代精神。然後這一切就都停止了。我們不再突破太空邊疆了。我們轉向了工程學上的邊疆。我們開始研發可以重複利用的飛船,嘗試在無重力條件下修建大型空間站。在接下來的十到二十年時間裡我們一直在這麼做。這是在突破工程學上的邊疆,但卻不是太空邊疆。

為了更直觀地說明這個問題,想一想我前面提到的教學用地球儀吧。假如將地球縮小到地球儀的大小,那麼火星與地球的距離是多少呢?一英里,月球距離地球多遠呢?30英尺。教科書一直都誤導了我們,因為教科書要將地球與月球印在同一頁上,所以我們一直以為月地距離比實際上要近得多。這麼多年來我們一直都上當了。如果將地球畫成三英寸大小的圓圈,那麼地球與月球至少也要隔著好幾頁。火星遠在一英里之外,月球遠在30英尺之外。國際太空站距離地球只有八分之三英寸。這可不是突破太空邊疆。至於大氣層的厚度在這個比例尺之下僅僅相當於地球儀上的漆皮。我們呼吸的空氣就只有這麼薄。我們以為的空氣海洋其實也就僅僅相當於蘋果皮的厚度。現在有些太空企業家將遊客帶到大氣層邊緣就算進入了「太空」。作為天體物理學家,我看看地球,再看看宇宙其他部分,我們還有很多工作要做呢!努力吧各位。

我們目前在美國的問題是什麼呢?我們的經濟疲軟衰落,人們對於基礎研究失去了興趣,工作崗位流向了海外。政客們的解決方法是什麼呢?我們需要提升孩子們的科學水平,那就增強學校里科學老師的能力吧。給你個創可貼,先拿上這幾個美元花著吧。工作流向海外,修建幾個社區中心就能把工廠留住了。又一塊創可貼。創新產業需要提升,那就往裡面投錢。這些都是創可貼,解決不了問題。我們現在真正應該做的,就像我已經重複了無數次的那樣,就是將NASA的經費翻番。目前每一美元稅金有半美分流向NASA,就是這半美分資助了國際太空站、哈勃望遠鏡、火星車與開普勒計劃。我說我們將這半美分提升到一美分好了。我的觀點可能不太正統,但是我不想僅僅受到單獨一個目的地的驅動。好比說我們想去火星就造一艘去火星的飛船。那樣的話宇宙其餘部分怎麼辦呢?有了翻倍的預算,我們就可以建造一艘能前往任意目的地的飛船。按這個按鈕去月球,那個按鈕去拉格朗日點,下一個去火星,中途遇上小行星還能拐彎迴避。我想要一艘能夠前往整個太空的飛船。

當年艾森豪威爾總統見識過了德國高速公路系統如何挺過了極端天氣與大規模軍隊調動的考驗之後說:「這玩意兒美國也應該有」。他說服眾人在美國興建了洲際公路網。他並沒有說「我們就在紐約與洛杉磯之間修一條路吧。」洲際公路以你能想到的任何方式連接了所有人,這才是構建系統的方式。我這人不搞歧視:你想在月球開展軍事活動嗎?按個按鈕就好了。你想在月球搞旅遊業嗎?按個按鈕就好了。想在月球上開礦嗎?還是一個按鈕的事。科學家想去火星尋找生命,那也可以。一艘飛船滿足所有人的太空利益。如果你這麼做,太空邊疆必然每周得到突破。而且我向你保證,每一周的新聞大標題都會反映這方面的突破。宇航員與工程師們從火星土壤里提取了水並且分解成氫氣與氧氣,這樣火星就成了火箭燃料的加油站,前往火星的飛船再也不用攜帶雙份燃料了。科學家們在月球開採出了氚-3,將其帶回地球或許不夠經濟,但是至少可以在宇宙當中的其他地方修建核電站了。不管是從地緣政治利益、軍事利益還是經濟利益來說,太空都會成為邊疆,每一周都會有新的發明,每一周都會有新的專利。因為太空探索很困難,太空探索很危險,太空探索也很刺激。而且所有這些創新都會成為新聞大標題,而大標題又會自上而下地滲透到學校教育體系當中。用不著依靠特別項目來說服孩子們相信做工程師很酷,僅僅依靠太空探索在文化當中的存在就能讓他們知道這一點。我們的夢想將會再次得到啟動。

自從工業革命以來,創新就是經濟的驅動力。將NASA的經費翻番不是施捨。絕對不是施捨。現在人們都以為向NASA投錢是施捨特殊利益集團。米特.羅姆尼當時當時批評金瑞契的時候說他只是想要通過施捨NASA來應和佛羅里達的選民而已,假如他在新罕布希爾州就要改口談論修建橋樑的問題了。他的錯誤在哪裡呢?這番話反映了極大的誤解:「施捨」NASA這種說法本身忽視了實際上NASA 正是我國經濟的根本驅動力。NASA的文化驅動了創新文化,而創新文化正是二十一世紀經濟的支柱。對於我國花在NASA身上的錢能夠起到一座發電站、一條公路或者一座橋樑起不到的作用。我不怕說這個話。在座各位可能都是圈內人,還要考慮避嫌,但是我不怕。你知道怎樣才能避免工作崗位流失海外嗎?不是依靠減稅優惠,而是依靠創新。因為新崗位是我們首創的,而外國還沒摸著門呢。當然外國也會創新。好啊,等他們趕上來的時候再給他們就是了。既然整天都說全球經濟,那就不能抱怨企業把工廠開辦到人工更便宜的地方去,要不然就算不上全球經濟了。所以解決工作流失的方法不是高築牆,而是通過創新從根本上避免這個問題。我們確實需要教師培訓,但是僅僅這樣做還不夠。我們可以培訓一批了不起的中學老師,但是學生們從教育體系里走出來之後就一定能成為科學家嗎?二十世紀八九十年代我們已經損失了整整一代聰明孩子,他們現在全都變成投資顧問或者律師了,因為他們在科學領域無處可去。如果有一個野心足夠大的科學項目,你就能把這些孩子一網打盡。NASA的招工範圍包括生物學家——我們需要尋找外星生命,還包括化學家、地理學家、天體物理學家。不止如此,我們還需要電氣工程師,機械工程師,結構工程師。NASA就是支持一切科學的機構。

如果我們擁有創新文化,我們就能恢復二十世紀六十年代的精神頭,只不過這次沒有耗資昂貴的戰爭從旁作亂了。順便說一句,假如中國人決定在火星上修建軍事基地,那麼十個月之內我們美國人一定能登上火星。中國人只需要泄露出一份相關備忘錄來,我們這邊就會用一個月時間籌資、設計並建造飛船,九個月時間飛行,十個月內正好抵達火星。美國人在自我感覺遭到威脅的時候能夠拿出怎樣的手段早已舉世皆知了。我們依然保留著作出如此反應的能力。但是我們不能再將對NASA的撥款視為施捨了,而是應當將其視為投資。因為假如我們失去了探索太空的決心,我們也就失去了作為一個國家精神方面、情感方面、智識方面、創造力方面以及經濟方面的抱負,美國的未來也將就此消逝。謝謝各位。

本次演講發表於2012年在科羅拉多泉舉行的第28屆全美太空研討會上。

youtube.com/watc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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