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動了我的鼻涕?
我小時候很內向,身體不好,總是愛跟自個兒玩,不愛抱團。
我討厭別人碰我,甚至是父母也一樣。
一不小心割破了手指,鮮血滲出,嚇得父母急忙包紮,看著自己的小指頭被包的像個mini木乃伊,我就狂嚎。
理髮簡直就是夢寐,被強制按在椅子上軟硬兼施像上刑場,我倔強的表情不可一世,悲壯而慘烈。
有一回,姑姑進門來,看見我在自己撒尿和泥玩,鼻涕長長的快要觸及地面,卻神奇的半懸在半空,晶瑩剔透,不停隨著我的動作左搖右晃,彷彿隨時都會轟然墜地,但總會在即將碰到地面的一霎被我及時吸回去。
我的鼻涕泛著綠色根部發白,遠遠看去像是一根極嫩的大蔥。
姑姑明顯是被眼前這一幕震驚了,一直看著我,突然衝過來用一隻大大的手帕一把給我拭掉,動作快如閃電手起刀落乾淨利落。
我正聚精會神忙得忘乎所以,被突襲後措手不及,瞬間像失去了寶貝,傻傻的看著姑姑。
當我反應過來,意識到怎麼一回事之後,醞釀了數秒,突然一把扔下尿泥巴,氣的嚎啕大哭,邊哭邊嚷:「你賠!賠我的鼻涕!你賠我的鼻涕!」
這句話的意思非常明確,我就要我自己的鼻涕,而且是剛才的那串。
我唯一跟小朋友一起玩的遊戲也就是撒尿泥巴大爆炸(又叫響砰)。
製作過程是這樣的:找一堆黃土,把石子挑出來,用酒瓶子把土碾碎成粉末。
然後捧成小尖包,中間刨開,然後在裡面撒尿,最後和成泥。
要注意的是,你的尿和土要成一定的比例,不能太干,這樣不夠粘稠,也不能太稀,這樣凝不起來。
顯然,在這方面,我是高手中的高手。
我總是能把握最好的黃金比例,而且保持一顆助人為樂的高尚心靈,經常借給其他小朋友尿液。
我總是能捏制出一個又大又圓卻又韌性十足的響砰來。
摔之前,朝裡面吐幾口唾沫,袖子擼起來,左手叉腰,右手掌著響砰高高舉過頭頂,狠狠摔下去!
「砰」一聲,中間炸開,泥巴星星點點濺的大家滿頭滿臉, 大家都樂開了花。
後來,我迷上了養各種小動物。
記得我養的第一種生物,是蝌蚪。
那時候我們老家吃水是沒有這麼方便的,要去山溝里的一眼山泉去挑水。
很顯然,我是挑不動的,我哥也就才挑兩半桶水,我跟在他屁股後面主要是去玩。
我哥那時候情竇初開,忙著在小樹林里調戲鄰村的少女。
我在山溝的水渠里叉著雙腿,赤手空拳壘出一個大壩,攔截上游而下水流。
我從小就跟那些偉大的水利建築工程師一樣,很早就表現出這方面的天賦,敢於實踐,能夠付諸行動,更重要的是我的目的很不一般,我蓄水完全只是為了抓那些蝌蚪啊!
說起那些蝌蚪,真不一般,個頭特大,黑黑圓圓的腦袋,半透明的,能直接看出裡面的腸子和各種內臟,它們一個個雄赳赳氣昂昂,抓在手裡滑溜溜的,使勁往外鑽,特別的不老實。
我忙活了半天,抓了一罐頭瓶。
一罐頭瓶里黑壓壓的,塞的特別實,就顯得水少,全是碰來搡去的蝌蚪,好像在紛紛抗議自己的空間不夠。
我們家後院有一個以前餵豬的很大的石槽子,我盛滿水,然後把一大瓶子的蝌蚪一股腦兒全倒進去,那些蝌蚪好像進了大海,他們高興極了!自由極了!歡快的游來游去,尾巴甩著,好不自在。
我也不知道他們吃什麼,就在裡面扔上石子,土,草,雞屎,剩飯,各種菜葉,還有一些小蝦米啊小昆蟲之類。
總之他們沒餓死,而且越長越大。
直到下過一場大雨,我媽聽見後院一片蛙聲,跑去一看,滿地顏色各異的蛤蟆蹦蹦跳跳,高歌歡唱,差點昏厥。
我把它們扔進那個豬食槽里之後就完全忘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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