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斯坦布爾 | 你的眼中有片深邃的海洋
「 門口放著好幾排鞋子。彎腰脫鞋時想起,老朋友菲爾哈特說的,『 伊斯坦布爾的公寓樓分三類 』 :1.你要在門口脫鞋,那是教徒的人家,他們會在家裡做禮拜。2. 你可以穿鞋進去,那是歐派富裕人家。3.兩者皆有的混住的新建高層公寓樓。」
這是奧爾罕帕慕克的新書「我腦袋裡的怪東西」開篇,麥夫魯特深夜賣缽扎(奧斯曼帝國禁酒時期,一種帶酒精的飲料)闖入年輕公寓樓時想到的一段話。前段時間中信出版社的編輯聯繫了我關於再版奧爾罕帕慕克 「伊斯坦布爾」的圖片事宜,繼而給我寄了奧爾罕的新書 ,清晨和睡前翻讀,印象中的那座七丘之城,曲折深邃如博斯普如斯海峽,帶著一身揮之不去的濃濃憂愁,站在加拉太塔,默默地注視著晚霞中遙遠的黑海。
深夜第一次和Yilt去Jeff家,不會說英語的計程車司機就像是個魔術師一般,在狹窄曲折的伊斯坦布爾亞洲區穿行,穿過的船埠,就是東方快車愛情的起點。從一樓至五樓,坐在曾經拒絕了無數像麥夫魯特那樣小販的簡易電梯,可以清楚地看見每一層的樓梯口,都堆放著很多的鞋子。敲門,Jeff笑著迎出來,輕聲說,他的父母在家,所以需要脫鞋在門口。我很不理解地問了一句,Yilt才解釋道,正如奧爾罕書中提及的那樣,教徒的家中,是不允許穿鞋進去。
這些老公寓都高大得很,每一戶都分為三層,Jeff的家中,三樓由他居住,二樓歸他父母,一樓便是家中的客廳,而大部分時候,是做禮拜的場所。正如我在之前的文中介紹過,現在的他因為無法忍受伊斯坦布爾如今的伊斯蘭化以及家中一日五次的禮拜,已經搬去了巴塞羅那。我們一直都很為他生活的重獲自由與選擇而感到高興。
那晚我們喝完了所有的藏酒,彷彿沒有明天。
儘管接下來伊斯坦布爾發生的動亂,以及Mucahid深夜星月旗下追逐坦克的場景,依舊令我難以釋懷。
奧爾罕眼中的呼愁,於人於事,處處體現於純真博物館中對芙頌的思念,以及畫台窗外的海峽飄著厚厚黑煙的羅馬尼亞與俄羅斯商船。文化的交融與新衰起伏,在遊客的眼裡是異域風情,是極具魅力的生活痕迹,在他的眼中,在走過貝魯伊奧鵝卵石街道的居民身上,那就是切膚之痛。只有不居住在此的人們,才有權利對伊斯坦布爾的美大加頌詞,而不帶一絲愧疚。
創造歷史的權利的喪失,在金角灣老人孤寂的背影中,在Jeff的課堂與警察的對立中,便可以理解為何清晨的迷霧與午夜的海鷗聲,都帶著順從於往事的氣息。
「一座城市的記憶" 完成之際,奧爾罕處於憂鬱症爆發的邊緣,家庭的瓦解與病痛的折磨,往往就是身處失落世界的作家名著誕生的時刻。那天Mucahid拍下了我隨身帶著的中文譯本封面,那張黑白照片,遠處的藍色清真寺,似乎看盡了兩千的人事,隨著幽暗的海水,靜靜地矗立著,面向古老的亞細亞。
因朋友和幾本書去留戀一座城,就像Yilt說,你喜歡上的城市,如今只是一個faded fantasy,他鄉的遭遇,有過那麼美麗的夜晚,和午夜海峽安靜的對視,足矣。
寫過太多關於這裡的文字,不想再贅述,這也許是我最後一次再寫這座城市的一點回憶。 希望動亂中的你們,一切都要平安。
畢竟,不是誰的人生,都會在午夜的星月旗下,於歐亞大陸橋上追逐一輛坦克。
我在伊斯坦布爾淘到的老照片
沉浸於城市與博斯普魯斯之美,與往昔的風光兩者差距甚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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