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篇】28歲的二八男

02-04

28歲，我所面臨的，與其說是選擇，不如說是以前的選擇所造成的困境。

清楚記得24歲選擇讀博的時候，說服自己的最大動力是那麼的浪漫。想在25、26歲時踏踏實實做一件很難的事情。延遲退休都要來了，以後豈不是有40年可以去工作，何必急著這幾年。你可能會覺得奇怪，難道不是因為有學術追求或者科研理想？其實還真不是，本科成績一般，科研能力有限，單純靠著浪漫的想法做了這樣一個選擇。

一轉眼，已經到了27歲半，就快28歲了。

平常在校園裡，喜歡騎著一輛二八大杠。沒錯，就是永久牌二八車。宿舍到實驗室大約1.5公里的路程，每天往返至少2趟。校園裡有很多食堂，偏愛那麼2、3個菜。在辦公室對著電腦的時間，每天8、9個小時，真正投入工作的時間卻不盡人意。工作之餘，打打籃球，練練卧推。

有時，心緒不寧，就用工作時間去做做工作之餘做的事情。身邊有些老友，時而吃喝玩樂，但是隨著畢業臨近，一起的時間也日益減少。差不多3天跟家人通個電話，他們不太給我壓力，只是我自己不夠投入。女朋友也在學校，偶爾互相吐槽，她說我太窮酸，老娘要驕奢淫逸，然後哈哈一笑。

與外人閑聊，介紹自己是某某學校在讀博士生，從事著某個方向的研究，時常會引起旁人的「羨慕」和「側目」。羨慕，無非是覺得挺有追求，應該是個「學霸」。側目，則或多或少是因為博士畢業之後的收入亦不足以hold住大城市的房價，生活必然艱辛，不宜久居象牙塔內。

面對羨慕或側目，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他們說得好像都對，也好像都不對。喜歡么？喜歡。做得怎麼樣？不過爾爾。能賺錢么？對於如今的社會形態和此刻的我來說，這個問題的答案絕不能是「慢慢來，會好的」。那麼房子怎麼辦，車子怎麼辦，小孩怎麼辦，升學怎麼辦？

我更喜歡把自己形容成玻璃前的蒼蠅。

積極點兒說，前方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消極點兒看，就是有光明沒前途。之所以說，現在被以前的選擇引入困境，有很大的原因是科研不順利，並且還不夠刻苦。這就是典型的知道應該怎麼做，但是也許因為熱愛有限，也就陷入無限的拖延中。

羨慕那些科研大神，意識到鴻溝般的差距，卻對自己不夠狠，神奇般的淡定。這才是真正的困境。如果想改變，就要去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而正是因為太多不想做的事情，自己沒有去做，才會有過往的選擇和當前的困境。

現在看，會覺得24歲的那個自己做出這樣一個選擇，有畏懼定型、想保有所有可能的僥倖。延緩選擇，真的可以換取或者爭取到更好的選擇嗎？不一定。現在看來比較確定的是，那些試圖保有可能性的逃避會讓情況變得更加糟糕。

我出生於80年代的末尾。曾經「80後」身上的標籤在我們身上已經淡化，而「90後」的鋒利也沒有在我們身上體現的痕迹。二八大杠是60、70年代生人優越生活的象徵，是「結婚男方必備三大件」之一。聽爸媽說，南方最受歡迎的品牌是永久和鳳凰牌，而北方普遍流行飛鴿牌。在當下，不輸於北京有一輛大眾車。

想像這樣一幅圖景，微胖身軀奮力騎行二八車的背影，前面是一片光亮，那是晚霞的光影還是初升的日頭？我們姑且把這個二八大杠上騎行的人叫做「二八男」，他的樣子與你我頗有些相似。

尚在校園，去向何方？

工作兩三年，如何突破？

開始創業，堅守還是變革？

家境殷實，傳承還是另闢蹊徑？

站在28歲上，30歲就快來。

你能看到三十而立的樣子么？

這個專欄，給二十八歲的我、我們和你們。

不做鴕鳥，不喝雞湯，一起撩撥倒刺兒，或許還挺舒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