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子壇經:第047講:為什麼說智隍白白禪坐二十年?
原文:
禪者智隍,初參五祖,自謂已得正受。庵居長坐,積二十年。師弟子玄策,遊方至河朔,聞隍之名,造庵問云:「汝在此作什麼?」
隍曰:「入定。」
策云:「汝雲入定,為有心入耶,無心入耶?若無心入者,一切無情草木瓦石,應合得定;若有心入者,一切有情含識之流,亦應得定。」
隍曰:「我正入定時,不見有有無之心。」
策云:「不見有有無之心,即是常定,何有出入?若有出入,即非大定!」
隍無對。良久,問曰:「師嗣誰耶?」
策云:「我師曹溪六祖。」
隍云:「六祖以何為禪定?」
策云:「我師所說,妙湛圓寂,體用如如。五陰本空,六塵非有。不出不入,不定不亂。禪性無住,離住禪寂。禪性無生,離生禪想。心如虛空,亦無虛空之量。」
隍聞是說,徑來謁師。
師問云:「仁者何來?」
隍具述前緣。
師云:「誠如所言,汝但心如虛空,不著空見,應用無礙,動靜無心,凡聖情忘,能所俱泯,性相如如,無不定時也。」
隍於是大悟,二十年所得心,都無影響。其夜河北士庶聞空中有聲云:「隍禪師今日得道!」隍後禮辭,復歸河北,開化四眾。
講解:
智隍禪師,最初曾在黃梅五祖那裡學禪修道。自認為已經得到了正定和正法。其後在一處庵中,常年禪坐,已經有二十年的時間。
六祖的弟子玄策雲遊到河朔,聽聞智隍的名聲,就去到庵中拜訪。
玄策問智隍:「你在這裡做什麼?」
智隍回答:「我在入定。」
玄策又問:「你說你在入定,那麼你是有心在入定,還是無心在入定?假若是無心在入定,那麼一切無心之物,例如草木瓦石都在入定了。假若有心在入定,那麼一切有情感、有覺知的眾生也都應入定了。」
智隍回答:「我在入定的時候,不見有有心在入定,也不見有無心在入定。」
玄策又問:「如果不見有有心,也不見有無心,就是恆常在定中。既然是恆常在定中,又怎麼能有出定、入定之說呢?如果有出定、有入定,就不是大定。」
智隍無言以對。過了許久,問道:「你的老師是誰?」
玄策說:「我的老師是曹溪六祖大師。」
智隍問:「請問,六祖大師是以什麼為禪定的?」
玄策說:「我的老師所說禪定是「妙湛圓寂,體用如如」。
什麼是妙湛圓寂呢?按照文字解釋就是,奧妙不可思議、清澈無雜無染,圓滿而無缺憾,寂靜而不生滅。那麼什麼東西具有這樣的特性呢?
用個比喻來說,鏡子映現出萬物。鏡子相對於萬物來說是清凈光明、無雜無染、不生不滅的。同樣道理,形容生出一切法的本心就如同是鏡子,在本心生出的一切法中,表達本心,就假名為「妙湛圓寂」。
什麼是又「體用如如」呢?「體」指本心。「用」指本心生出的一切度人法。對在本心生出的一切法中表達「是本心生出的一切度人法」,就名為「體用如如」。
一切法,包括「色受想行識」等五陰,「色聲香味觸法」等六塵都是心生。生出一切法的心又怎麼能在一切法中有出有入、有定有亂呢?所以,大定是認識到一切法皆是心生。因此,大定是「不出不入、不定不亂」。
不執著一切法為實有就是禪性無住,因此不要試圖在一切假象中找一個禪的寂靜狀態。認識到一切法皆是心生就是禪性無生。因此也不要執著在一切談禪論道的法相中。
「心如虛空,包含一切法。但是你也不要去求一個虛空的量度有多大。為什麼?因為說心如虛空是一個比喻。比喻是說,一切法,包括一切大小形象,都是心生,所以,心不具有一個大小的量度。」
智隍聽玄策如此說,就直接來拜見六祖大師。
六祖問:「你從哪裡來啊?」
智隍就將他與玄策的因緣對話複述了一遍。
六祖就說:「玄策的回答是正確的。你要知道,心如虛空那樣廣大,包含一切法。說心如虛空是比喻說明一切法皆是心生,因此你也不要去執著一個空無所有的認識中。只有理解了這點,你才可以自由運用一切法度人度己,而不被一切法所障礙。
動靜表達的是一切相對的法。當認識到一切法都是心生,就不會不執著在一切動中,也不執著在一個靜中,去覓心修道了。
所謂聖人的見解、凡夫的認識,都是你的心生幻象,因此不要執著任何一個見解和認識是實有的。你要認識到,本心不可說,一切法都是本心所生。因此,不要在一切法中找一個能生出一切法的心,也不要執著一切法為實有。
什麼是性相如如呢?這個事只可意會,不可言傳。如何意會呢?性指本心,相指本心生出的一切法。用本心生出的一切法「說一切法都是心生」就是「性相如如」。
只有認識到這點,你就無時無刻不在定中了。
智隍聽後,大悟。二十年中對佛法的學習領悟都無影無蹤了。
為什麼會無影無蹤了呢?
因為佛法的究竟義是「無所得是真得」,若認為有所得,就有生死,有生死就沒有解脫生死,如此就與實相相違背。所以,無所得是破除了一切法執,而徹悟實相。智隍之前一直是執著在法相中,他認為有所得,實則是被法所縛。
這一天夜裡,河北士庶都聽聞空中有聲音說:「隍禪師今日得道!」智隍拜別六祖後,回到河北,度化眾生。
總結:智隍在二十年中都在禪坐的相中求實相、求佛法的究竟,這樣在虛妄中又怎麼能有真實呢?只有能夠證悟一切皆是唯心所現的「定」才是正確的禪定。否則就是拿著法相比喻當究竟,在法相中求實相,如此就是緣木求魚,終不可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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