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 不忘初心

三山福地,方丈仙境。

房內,李承嗣坐在床邊,望著在床上的休息的張立君,眉頭緊鎖,眼中滿是憐愛之色,心中更是萬般不忍。

這時,張立君醒了過來,睜開眼就看見李承嗣,而李承嗣也立刻舒展眉頭。張立君臉上洋溢著幸福之色,問道:「你在這坐了多久啦?」

「沒多久。」

張立君坐起身來,李承嗣趕忙那枕頭放到她身後,讓她靠坐在那裡,口中說道:「起來幹嘛?再睡一會兒。」

「不了,好像時候不早了,現在幾點了?」

「下午五點。」

「啊?我都睡那麼久啦?不行,該起來了。」原來她從一點開始睡起,一直酣睡到現在,因此急忙要起來。

李承嗣也不攔她,就幫她更衣。半個小時後,二人出了房間,在花園中閑逛,恰好遇到東方朔,互問了好後,東方朔問道:「蓮生,這兩天身體如何?」

張立君回道:「多謝師父關心,這兩天身體還好,就是比較嗜睡,剛剛才起。」

東方朔「哦」了一聲,眼神朝李承嗣一瞥,見李承嗣皺著眉微微點頭,便說道:「能睡是好事啊,孕婦最怕失眠了,你可要好好養身體啊。」

張立君道了聲「是」,便與李承嗣繼續朝另一邊走去。這時,東方朔突然叫住他們道:「承嗣,你昨天問我的法術我想出破解之法了,你過來下。」李承嗣便叫張立君去一邊的涼亭休息,自己到了東方朔那邊。

東方朔望著在涼亭休息的張立君,道:「蓮生她,時日無多了。」

李承嗣輕輕點了點頭,想起前日東華帝君和前輩說的話:「蓮生她先會嗜睡,在懷孕七八個月後,會永遠地陷入沉睡,最後等到十月懷胎,一朝分娩,她就會香消玉殞,永絕於世。」

「你想好怎麼做了么?」東方朔問道。

「嗯,」李承嗣道,「明天我就走。」

「去哪?」

「去看一個舊友。」李承嗣道,「不過,師父,你們確定有法子救她?」

東方朔點了下頭,道:「待你走後,我會引導她繼續修行,讓她得以繼續吸納天地靈氣,孕育靈胎,待分娩之後,你再回來。」

那為何要叫李承嗣走呢?原來李承嗣與張立君五行相剋,如今張立君身懷靈胎,氣數式微,因此被他剋制,而平時李承嗣與之如膠似漆,剋制得更是多些,如今只有叫李承嗣暫且離開。

「我……不準備回來了。」李承嗣說道。

「嗯?為何?」東方朔有些不解。

「雖說這次是因為有賊人偷襲使她動了胎氣,致使落到這番田地,但是歸根結底,還是我與她五行相剋。雖然這次可以想法化解,但誰也說不準會不會有下一次,我不想讓她以後再經受這樣的磨難,最好的辦法就是離她而去。」說著望向張立君那邊,眼中飽含歉意。

東方朔沉吟了一會兒,道:「既然你那麼決定了,我也不多說什麼,只是你準備怎麼向蓮生交代?」

「我會留下一封書信,在信中我會向她解釋一切。不過還請師父和師尊對於她靈胎的事情多加保密,我不準備告訴她這個。」

「這又是為何?」

「立君她向來喜歡小孩子,早先也和我計劃好養孩子的事宜,我希望她能把這個孩子生下來,也算是圓了她的心愿。如果她知道我是因為她腹中胎兒才離開的,恐怕就不會要這個孩子了。」提到孩子時,李承嗣臉上不禁露出喜悅之色。

「那你準備怎麼向他解釋?」

李承嗣不免低頭想著什麼,復而抬起道:「我準備讓她對我死心。」

翌日,清晨,張立君從睡夢中醒來,卻未見到李承嗣的身影,心中有些奇怪。這幾日他都是在一旁候著,等她醒來,怎麼今天卻不在這?再看桌上,分明放著早飯,應該是他端來的。

張立君隨意披了件衣服起來了——若說這仙家有何不好,便是這衣服了,完全跟不上人間的先進,穿起來也是極為麻煩。張立君走到桌邊,忽而看見一封書信在那,信上有字曰「立君親啟」,分明是李承嗣的字跡。

張立君滿腹疑慮地打開信件,讀了起來。

立君:

見字如唔。

自初相識,半年有餘,當日之事,歷歷在目。不曾想,能與汝成秦晉之好,每想起,心中高興不止。然未曾想,今有子將誕,心中慌張,不知何為。

今吾離去,實乃逃兵,愧對汝,更愧對腹中胎兒,難再執子之手,望勿念。

承嗣上。

張立君呆住了,站在那兒,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方丈山外,李承嗣御劍停在空中,與來送行的東方朔拜別道:「還請師父好生照顧立君,此去一別,恐再難相見。」東方朔也稽首道:「萬事小心。」李承嗣便御劍飛行,朝西奔去。

東方朔見他走遠了,便折回去,忽發現遠處空中竟有一不知名物體,正在方丈山前乘風而行,似沒頭蒼蠅一般。他忙隱去身形,定睛細看那方,竟是一個機器人模樣,心中奇怪:「怎麼著人間的科技已如此先進,竟有機器人飛到這裡?待我再看看。」東方朔又看了一眼,發覺了那機器人背上的冰雕,而那冰雕的樣貌頗似故友石雨霏,他又仔細看了看,確實是石雨霏。

東方朔心中念道:「我與石雨霏相識一場,也算故友,今石雨霏有難,想必是來此求援,且不管那機器是何來歷,且讓我去問他一問。」

那機器不是別人,正是木雲霽。原來他跟著黃符的光指引,一路飛到此處,光芒消失了,他卻誰都沒有看到,更不知該找誰幫忙,正如沒頭蒼蠅一般,在那胡亂飛著。

忽然,一個聲音傳來:「這位朋友,你背上的可是石雨霏姑娘?」

木雲霽趕忙循聲望去,只看到一仙風道骨之人,心想定是羅玉口中的救命之人,趕忙答道:「正是,不知你是何人?」

東方朔一聽竟是人聲,不覺有些好奇,道:「在下是方丈的散仙,道號曼倩。敢問閣下是何處來的,可否以真面目相見?」

木雲霽一聽,趕忙收了頭盔,答道:「我是石雨霏的朋友,叫木雲霽。我是根據羅玉的指引,到這兒來尋找能夠治好石雨霏的仙人,想必就是閣下您了?」

「羅玉?可是鐵家的二公子羅玉?」

木雲霽有些奇怪,怎麼會是鐵家?剛想否定,忽而想起羅玉的母親是鐵蘭,據說她在仙界有些威名,想來那些仙人就稱為鐵家了。於是答道:「確實是那個羅玉。」

東方朔心中念道:「我還納悶這凡夫俗子怎麼能找到此處,原來是羅玉叫他來的,既然如此,那羅玉應該是讓他來找那位高人的。」便說道:「那好吧,你且隨我來。」

木雲霽見東方朔朝一方走去,心中卻是奇怪,趕忙追上去問道:「這前面空無一物,不知道你要領我去哪兒?」

東方朔「噢」了一聲,不免笑起道:「忘了你是個凡人了。」於是乎伸手在他眼前一抹。

木雲霽只覺得眼前一亮,再看前方時,竟看見一座高聳入雲的大山,正是仙山方丈。

東方朔便領著木雲霽回到了方丈山上,安排一間房叫他先安置下石雨霏,讓其在此等候,他這就去請能治好石雨霏的仙人。

待東方朔走後,木雲霽也打開門走了出去,四下看了下,並無人在此,便放心地說道:「開始測量。」

這話不是對別人說的,更不是自言自語,而是對身上的丙寅五號搭載的人工智慧說的。不一會兒,分析結果出來,木雲霽一看,著實吃驚不少。怎麼回事?原來丙寅五號剛才測量了下周圍的仙氣濃度,得出的結果是127Q/m

3

。Q是雷霆司科技部設定的一個仙氣單位,讀作氣,每塊仙晶石的仙氣數量是100Q,而按照他們先前記錄的數據,華夏大地的仙氣密度多為零點零幾氣每立方米,低一點的地方只有零點零零零幾,稍高一點的地方能達到零點幾,各大名山會相對再高一點,但也只能是幾個氣,只有昆崙山的一些地方能夠突破十,而這裡的仙氣濃度居然如此之高,竟然超過了一百。

木雲霽又走了幾個地方,測得的濃度都在一百多,更有甚者達到了兩百。他一邊走,一邊測量,尋找仙氣濃度最大的地方,不覺間走得遠了,忽聽到一人喝道:「那邊的是何人?」

木雲霽循聲看去,也是一個道士模樣的人,估計也是這兒的散仙,於是回道:「我是曼倩領來的,他安排我在客房住下後就走了,我出來找他,結果不注意走到這裡來,這就回去。」

那個散仙聽他是曼倩師叔帶來的,便也不再多問,就叫他走了。

木雲霽回到房間,不多時東方朔也回來了,身後跟著一個中年女子。那女子望了一眼木雲霽,沒有多問,就走到了床邊,查看起石雨霏的情況。

木雲霽在一旁不敢多言,只湊到東方朔旁邊輕聲問道:「大仙,這女子是誰?」

「怎麼?羅玉沒說讓你來找誰?」

木雲霽直搖頭,道:「當時情況緊急,他沒有多說。」

「原來如此,不過你當真不知道她是誰?」

木雲霽又搖了搖頭,道:「當真不知。」

「也是,你只是個凡人,可能沒有聽過人皇的威名。」

「等等,人皇?她是人皇鐵蘭?」木雲霽不免大驚,仔細看向那女子。

「原來你聽過她的名號。」

木雲霽當然聽過,而且是如雷貫耳。原來雷霆司曾統計過人間的所有修道之人,並對他們的能力進行了排名,而鐵蘭便是近期排行榜的第一位,只是他們得到的消息是鐵蘭已經於半年前死了,沒曾想會在這裡看到她。

「她……她不是已經死了么?」木雲霽不免萬分驚訝。

東方朔剛想說什麼,鐵蘭走了過來,道:「那只是一個障眼法罷了。」

木雲霽見鐵蘭走了過來,趕忙拱手致敬,鐵蘭打量他一眼,道:「你是玉兒派來的?」

木雲霽答道:「正是貴公子派我來的。」木雲霽來島上一會,說話方式竟也被他們同化了。

「奇怪,你一個凡人怎麼能跋山涉水來到此處?箇中玄機莫不是在你這身鐵皮上?」

木雲霽笑著回道:「不愧是人皇,果然一眼就看穿了我這點伎倆。」

「雷霆司的?」

木雲霽聽她一下子就看穿了自己的底牌,不禁有些慌張,強裝鎮定道:「正是。」

鐵蘭繼續說道:「早就聽說上官華在搞些人工機甲什麼的,沒想到真讓他做出來了,而且還能跋山涉水跑到這兒來,還挺不賴。」

原來鐵蘭知道上官華,怪不得一下子就猜到了雷霆司。木雲霽也就不慌了,道:「多謝人皇誇獎。」

鐵蘭又看了一眼,評論道:「雖說精妙,但總有些束手束腳,不甚太好。」

木雲霽聽鐵蘭一語道破丙寅五號的缺點,不免有些驚訝。

鐵蘭沒有再繼續說這個,而是說道:「雨霏的情況我已經大致了解了,應該是修鍊寒氣引發了寒毒侵體,而後又有些心灰意冷,導致寒毒攻入心脈,故此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木雲霽聽她說得和羅玉說得一點不差,便點頭如同搗蒜,道:「確是如此,確是如此。那你能救她么?」

「救她倒是不難,只是她身心受創,身上的傷好解,心裡的傷卻難以化解。到底是誰讓她如此受傷?」鐵蘭眉頭緊皺,望著木雲霽,她心中雖已有了答案,但總不願相信。

木雲霽想到鐵傲是鐵蘭的孩子,總難以開口,吞吞吐吐道:「是……鐵傲他……他……」

鐵蘭見他吞吞吐吐,心中已然明了,道:「他成魔了?」

木雲霽點點頭,示意她猜對了。

雖說心中有些準備,但知道這個消息,鐵蘭心中還是有些難以言表的機會,哪知木雲霽卻繼續說道:「而且他還和一個叫老夫人的廝混在一起,還出手重傷石雨霏,徹底傷透了石雨霏的心,這才叫她寒毒攻心。」

鐵蘭卻沒有想到這些,不免有些吃驚,道:「怎麼可能?傲兒他怎麼會成這個樣子?」

「這我就不清楚了,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鐵傲已經不是原來的鐵傲了。」

鐵傲已經不是原來的鐵傲了?石雨霏是這麼覺得的,木雲霽也是這麼覺得的,但總有一個人堅信,在鐵傲的內心深處,還是曾經的傲哥。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魔谷大牢中的羅玉。

羅玉在牢中等了一日有餘,終於等到陰兵來押他,一路押到一處審訊室一樣的地方,等著他的不是別人,正是鐵傲。

鐵傲揮手叫手下下去,整個審訊室就他和羅玉二人。他又一揮手,解了羅玉的枷鎖。

羅玉揉了揉手腕,道:「怎麼,你不怕我攻擊你?」

鐵傲輕描淡寫地說道:「你的兵器法寶都被我收了,你的手段我又一清二楚,而且你的女人還在關押,諒你也不敢輕舉妄動。」

羅玉見他把話說得那麼明白,也就不再隱藏,拉了把椅子坐了下來,道:「說吧,今天把我叫來是要審訊什麼,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說到後來,竟有些戲謔之意。

鐵傲依舊不苟言笑,問道:「為什麼現在來找我?」

「因為叔叔告訴我你被關押在魔界,我和姐姐都想救你出來,而且姐姐她急需你的救治,所以我們就計劃來救你,卻沒曾想到你竟變成了這副模樣。」

「我不是問你為什麼來找我。」鐵傲一字一頓道,「而是為什麼現在才來找我!」

羅玉突然怔住了,低著頭半天一言不發,鐵傲不禁嗤之以鼻,道:「還說什麼兄弟情深,結果……」

「因為我怕。」羅玉突然低聲說道。

鐵傲一時沒有聽清,問道:「你說什麼?」

羅玉抬起頭來,道:「因為我怕,我怕我孤身前往蒙界,結果救不了你反而把自己也搭了進去。」

原來,五個月前,空中樓閣曾連續收到鐵傲的求救信號,最終將信號鎖定在一個地方,或者說是一個區域——蒙界。

蒙界,在三界之下。天界之下為人界,人界之下為冥界,冥界再往下,就是蒙界了。要到這蒙界,就須先至幽冥地府鬼門關,而後穿過一十八層地獄,才能到蒙界的大門。要說這一路坎坷對於羅玉來說,並不是最難的,真正難得是那蒙界在三界之外,三界的法術在其中無能為力,只有法力高深者才能有所作為,而鐵家法術多為借法,在蒙界更是難以施展。

鐵傲道:「你知道我在蒙界呆了多久么?」

「三十天。」羅玉答道。從最開始收到鐵傲的求救信號,一直到最後一個求救信號,正好隔了三十天。

「三十天?是三百年!」說到這兒,鐵傲有些怒不可遏。

「三百年?」

「嘁,你沒去過蒙界,那蒙界里以人界一日為十年,你以為我在那兒呆了三十天,其實我在那裡呆了三百年!」

羅玉一陣沉默,他倒真的忽略了這一點。鐵傲繼續說道:「三百年間,我在蒙界受盡雷劈火燒,每日唯一的希望,就是希望你們能夠前來搭救我,結果呢?結果呢!」

羅玉面對鐵傲的詰問,不知是無話可說還是怎的,竟然一陣沉默。鐵傲繼續發難道:「三百年,足夠我認清所謂親情的真面目,那只是大家為了維繫一個家庭編造的謊言罷了,根本就沒有什麼真正的親情可言!」

羅玉終於按捺不住了,怒道:「沒有親情?沒有親情我又怎麼會冒著生命危險來這兒救你?當時我收到了你的消息,我也很想來救你,但那可是蒙界啊,我心有餘而力不足啊。當時父母屍骨未寒,雨霏姐姐音訊全無,李承嗣張立君隱居避世不出,沈天佑坐化少室山,我孤身一人能有什麼辦法?我怎麼去救你?如今我終於找到了雨霏姐姐,又聯合兩個厲害角色,歷經重重磨難闖入魔界,就為了搭救你,我這所作所為,難道你都看不見么?」

「我看得見。」

「那你難道感覺不到其中我對你這個哥哥的情誼?」羅玉問道。

哪知鐵傲竟反問道:「有么?」

羅玉一愣,轉而堅定道:「當然有!」

「我看未必。」鐵傲犀利的眼光盯著羅玉道,「你早就猜到我是新魔尊,叔叔的話又讓你更加信了幾分,所以你此行前來,名義上是來救我,實際上只是想藉此機會打敗我,證明你比我強,而你也能名正言順地繼承鐵家衣缽。」原來鐵家有個傳統,但凡後代多子嗣者,取其強者接任衣缽,故鐵傲有此推測。

羅玉聽得是目瞪口呆,這也讓他更加堅信心中的推測。

鐵傲見羅玉不吱聲,便皮笑肉不笑道:「怎麼,被我說中了吧。」

羅玉頭搖得像撥浪鼓,抬頭望著鐵傲,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道:「我只是沒有想到你會說出這麼混賬的話來,當初母親問我們誰想繼任衣缽時,我滿口拒絕,因為我知道你內心嫉惡如仇,比我更適合做降妖除魔的事。而我後來不得不接下衣缽,只因為母親亡故,你不知所蹤,如今只要你願意跟我回去,這銀槍至尊的名號還是你的!」

哪知道鐵傲聽了此言卻不感動,而是冷笑道:「說什麼為我考慮,但當初你退出爭奪,只是因為你想繼續做個父母眼中的好孩子吧,後來你看我更得父母寵愛,所以一直伺機取代我,後來機會來了,你便名正言順地接了下來,但是呢?我還沒死,所以你這個銀槍至尊當得並不踏實。你有兩個選擇,打敗我或者殺了我,無論哪個,你都要來這兒找我,而你當初沒有去蒙界救我,也是因為你救下我後,銀槍至尊的位子勢必保不住了,所以才沒有施以援手。而後來我成了魔尊,你便按捺不住,召集高手前來降我。若是順利救下了我,那你就是能夠縱橫魔界之人,比我當初被困魔界更勝一籌,銀槍至尊的位子自然還是你的,而若是不順利,你最好假裝迫於無奈殺了我或是怎的,又可以落個清理門戶的好名聲,這銀槍至尊的名號更是非你莫屬。」

羅玉中途想打斷他,但是鐵傲咄咄逼人,全不給他半點機會,而且他口中所言倒也合理,若是不知道實情者,必然會信他這一套說辭。

羅玉沒有繼續和他辯駁,而是待他說完之後,問道:「鐵傲,你到底為什麼會變得這般冷血無情,猜忌多疑?」

「若你們當初來蒙界救我,我也不會變成這樣,都是因為你們冷血無情,我才不得不冷血無情。」

羅玉見鐵傲如此義正詞嚴,心中的猜測已然是百分百確定了,說道:「不,你並不是因為這個才變得如此冷血無情的。」

「我自己的事情,難道我不清楚?」

羅玉立刻反駁他道:「你就是不清楚,你已經被那個老夫人灌了不知多少迷魂湯,怎麼會清楚?」

「迷魂湯對我怎麼會……」

「迷魂湯對你本來是無效的,但是現在的你不是完整的你,難道你沒有發現么?」

「胡說些什麼,我怎麼……」

羅玉又打斷了他,道:「我沒有胡說。你可以自己想一下,現在的你是否缺少些什麼?」

鐵傲竟被羅玉的氣勢鎮住了,忍不住去想自己是不是真的缺了什麼,而羅玉也不失時機地說道:「如果你一時想不起來,我可以告訴你,你缺少了『愛』。」

「缺少愛?你……你開玩笑吧!我堂堂魔尊,怎麼可能缺少愛。」鐵傲狡辯道。

羅玉不讓他有半點喘息的機會,繼續說道:「你缺少的,不是別人對你的愛,而是『愛』這個情感。你無法愛別人,無論是男女之愛,還是親人之愛,你都沒有,而且因為沒有了這個情感,你也無法理解別人對你的愛,所以你才會說出剛才那些荒唐的想法。」

鐵傲有些慌張了,眼中寫滿了遲疑,口中說道:「不,不可能,我當然懂得愛,我……」

鐵傲想要辯解什麼,卻一時語塞。羅玉不失時機道:「你?你什麼你?你雖然是魔界至尊,但沒了『愛』,你只不過是一個任人擺布的棋子罷了。」

鐵傲惱羞成怒,猛拍桌子吼道:「胡說,誰能擺布我?」

羅玉也不懼他,回道:「誰能擺布你,你自己一清二楚。」

一句話點醒夢中人,鐵傲終於也沒了氣勢,失魂落魄地坐了下來,喃喃道:「是她?不,不可能啊,她對我那麼好,怎麼可能是在利用我。」

羅玉自然猜到他口中的她是何人,繼續說道:「她當然是在利用你,不然你以為,你殺了血魔,她怎麼能容你?」

鐵傲終於開始懷疑起肖灼來,仔細想起二人相處的日子,道:「難道她真的是在利用我?」

羅玉在一旁不動聲色,心中卻是竊喜,念道:「肖灼啊肖灼,你機關算盡,讓傲哥和我們反目成仇,但你怎麼也沒有料到,你這是自掘墳墓。」原來,羅玉也不知道肖灼究竟有沒有利用鐵傲,但是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天他說出這番話來,不論肖灼是不是在利用鐵傲,鐵傲都會懷疑起肖灼來。

鐵傲突然想起什麼,道:「不,這應該是你的離間之計,你想要騙我中計,而後趁亂逃走。」

羅玉不禁笑起,略帶嘲諷之意,引得鐵傲大怒道:「你笑些什麼?」

「我笑你無膽。」

「我哪裡無膽了!」

「你現在應該也在懷疑肖灼吧,但你卻不敢動她,所以在此說我使離間計。我倒想問問你了,你曾經的豪氣哪裡去了?你可是敢於天庭作對啊,如今卻連和一個弱女子對質的勇氣都沒有,這不是無膽又是什麼?」

「住口,不許再說了!」

「你叫我住口容易,卻不敢對她怎樣。這不免讓人懷疑,到底誰,才是魔界至尊?」

羅玉話音剛落,鐵傲的手刀就已劈到了他面前。不過鐵傲終究沒有劈下去,撤回手來,大聲說道:「來人,把他給我押下去。」

羅玉也不反抗,任由兩個陰兵扭起他的手臂,不過在他離開之前,他仍不忘添一把火道:「果然有個魔尊的樣子啊。」

鐵傲自然聽出了他的言下之意,心中早已怒不可遏。恰好這時,一個陰兵過來,口中稱道:「魔尊……」話還未說完,鐵傲已經一掌過去,將他拍得灰飛煙滅,驚得四下後背發涼。

鐵傲怒氣算是消了些,認出他們不是自己帶來的陰兵,便問另一個陰兵道:「你們來找我什麼事?」

那陰兵顫顫兢兢地回道:「回大人,老……老夫人請你過去。」

鐵傲便怒氣沖沖,走出了審訊室,朝肖灼那處走去。

也不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筆者註:寫小說到現在,感覺最難的不是編故事,而是編題目,要找一個貼切的,有深意的題目真的好難啊。最後祝大家好運,也祝賀我自己順利畢業啦!(好吧,其實學位證還沒領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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