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 運籌帷幄
瑟瑟竹林,曲徑通幽。
石雨霏獃獃地站在小徑上,透過竹子望著一處。那處有一男一女兩人在那嬉笑打鬧,女的喜笑顏開,翩翩起舞,男的酒酣耳熱,撫掌大笑,正是老夫人和魔尊。婢女見影魔不走了,有些奇怪,說道:「大人,老夫人和魔尊大人就在前方。」
木雲霽也有些奇怪,在她身旁低聲道:「大人,你不是有事找魔尊么,怎麼不走了?」
石雨霏這才回過神來,拱手對婢女說道:「還請轉告老夫人和魔尊大人,屬下還有些事情,不能耽擱,今天就不打攪了。」說罷轉身就走。
木雲霽有些奇怪,但還是跟著石雨霏走了出去。婢女則是一頭霧水,只好將話轉告給了老夫人和魔尊。魔尊不以為意,道:「影魔這廝今日怎麼這麼規矩,若是平時直接就闖進來了。」
老夫人倒是眉頭一皺,披上一件衣服道:「我去去就來。」
石雨霏在木雲霽的攙扶下,沿著小路跌跌撞撞走出了竹林,一路上一句話也沒說,只是眉頭緊鎖,咬著下嘴唇,拳頭緊緊地握著,似乎心中有什麼憤恨難平的事情。忽然有一人落在他倆身前,攔住他們的去路,道:「影魔,怎麼不進來坐坐就走?」
石雨霏一驚,打量起眼前這人,冰肌玉骨,千嬌百媚,正是先前在竹林里見到的女子,心中不禁有些悲涼,但還是畢恭畢敬地行禮道:「參見老夫人。」木雲霽也在一旁行禮。
老夫人上下打量下石雨霏,沒有看出她的變化,道:「影魔,你今日來找我有什麼事么?」
「回老夫人,已經沒事了。」
「哦?也就是說一開始是有事的了?」
「呃,是的。」
「那說來聽聽。」
石雨霏有些警惕,也顧不得心中悲涼,想了下道:「回老夫人,是有刺客闖入魔谷,我擔心他來此作亂,不過看老夫人與魔尊無事,我也就想打擾。」
「哦?」老夫人拖長了聲音,有些懷疑地望向石雨霏。石雨霏則不想在此逗留,道:「既然老夫人沒事,我也就不在此逗留了,告辭。」說罷便要離開。
石雨霏沒走出幾步,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個男的聲音,道:「且慢。」
石雨霏陡然定住,雙拳握得更緊了,眼眶中有些眼淚在打轉。她自然認得這聲音,再熟悉不過了,便轉過身,低頭拱手道:「屬下參見大人。」
那男子正是魔尊,原來他見老夫人久不歸,特出來看看,正好看見石雨霏,也沒有看出她的變化,只當他是影魔。魔尊見她這般拘禮,倒有些奇怪,道:「奇哉怪哉,怎麼你今日這麼在乎禮數?」
原來影魔雖是魔尊的下屬,在魔界的地位次於魔尊和老夫人,但他畢竟是兩朝元老,曾經的魔界霸主。自上次血魔被鐵傲殺死後,魔界的四大將軍死了一個,後來幻魔更是被冠上了叛徒的名字,只剩下夜魔和影魔二人。夜魔又是個獨來獨往的將軍,憑藉自己得天獨厚的天賦縱橫魔界,不樂意帶下屬,因此六耳獼猴和幻魔兩個將軍手下的軍隊大部分已是在影魔的實際控制之下。縱觀整個魔界,老夫人和魔尊是霸權的至尊,影魔則是軍權的至尊,雖為上下級,但影魔的威信絲毫不亞於二人,因此平日里影魔倒也不是過分在意禮節,見到老夫人和魔尊也只是微微拱手,不會像今日這般拘禮。
石雨霏自然不知道這些,心中稍有一驚,不過還是鎮定地答道:「魔尊年少才俊,應當受此禮節。」
聽了此言,魔尊先是一愣,而後哈哈大笑道:「好,很好。對了,你來找我有什麼事么?」原來他雖然身為魔尊,但是種種原因使得他威信不高,影魔及其手下對他是陽奉陰違,這讓他心中有些不爽,但又無可奈何,畢竟他能成為魔尊,多半是因為老夫人的關係,還有一部分原因則是他的法力高強,在夜魔和影魔之上。自古以來魔界至尊的位置是能者居之,但是若無兵權在手,總是不安心,因此今日他聽見石雨霏幻化的影魔這麼客氣,以為影魔對他的態度有所改變,故此心花怒放。
石雨霏答道:「沒什麼事,只是有個刺客闖入,我這就要去抓他,告辭了。」說完便轉身要走。
魔尊忙叫住他,道:「且慢,那刺客想來也不敢在此作亂,就先由他去吧。我這裡備了些美酒佳肴,你不妨與我去院中小酌幾杯,咱們討論些事情,如何?」
哪知石雨霏頭也不回地說道:「多謝魔尊美意,只是不抓住那刺客我也無心飲酒,告辭。」說完便已帶著木雲霽走遠了,只留下魔尊在那風中凌亂,看著石雨霏幻化的影魔的背影,道:「這影魔也忒囂張了些,本來還以為他態度好了些,沒想到還是這般驕橫,請他喝酒竟也拒絕,真是不知好歹,找機會我一定要好好收拾他。」
老夫人則把手環在他肩上,道:「好啦,不要氣了,這個影魔多半是假的。」
「假的?」
「嗯,」老夫人點點頭,道,「我與影魔相識也有千年,他的脾氣我還是知道的。今天他的舉止確實怪異,如果不是他腦子壞掉了,那只有可能他不是真的影魔。」
「這麼說他是別人假扮的?」
「十有八九是這樣。」
魔尊一聽來了精神,道:「來人,取我的兵器盔甲來。」
老夫人忙攔住他,道:「你要幹嘛?」
「當然是把這個假冒的影魔抓起來,可能他就是他口中的刺客。」
「萬萬不可,」老夫人阻止他道,「若他是假的,那這人的法術肯定不弱,能夠騙過你我的眼睛,你這般過去豈不要吃虧?而如果他是真的,你和他起了爭執,以後再想和好就難了。」
魔尊細細一想,她所言極是,便又揮手叫人把兵器和盔甲拿回去了,而後對老夫人說道:「那怎麼辦,就讓他們兩個這麼跑了?」
「無妨,我叫人去跟著他們。」說完,老夫人便揮手叫來一個護衛,道:「你去跟著影魔,若他行為異樣,就來向我報告。」那護衛即領命下去。
這護衛倒不是影魔的手下,而是老夫人的親信部隊,現在交由夜魔統領——夜魔雖不樂意,但是畢竟技不如魔尊,也只好答應下來,不過他卻不做什麼別的事情,只負責魔尊府的安保工作,其餘時間都在潛心修鍊,爭取有朝一日打贏魔尊,畢竟前一個血魔,他是能打贏的,只是自己不在意權勢,因此沒有去爭至尊的位置,只是當個將軍,鎮守南方。
再說石雨霏帶著木雲霽走出好遠,才在一處四下無人的地方停了下來,直直的站在那兒,什麼話也不說。木雲霽則是十分不解,從剛才開始他就很是疑惑,為什麼她見到了老夫人和魔尊之後扭頭就走,甚至連正眼都不願意看魔尊一眼。不過現在石雨霏呆立在那,雙拳緊握,從他這邊只能看到她的背影,但他還是能看出石雨霏內心的掙扎與痛苦,便走上前去,拍拍她的背道:「心裡有什麼話就說出來吧,說出來會好受一點。」
石雨霏終於抑制不住內心的痛苦,現了本尊,趴在木雲霽的肩上哭了起來,口中大罵道:「什麼同呼吸,共吐納,都是狗屁,都是狗屁!」
木雲霽聽了一頭霧水,不過他也聰明,心中猜出了一二,小心翼翼地問道:「石雨霏,該不會那個魔尊他就是……」木雲霽欲言又止,還是沒把那個名字說出來。
石雨霏沒有回答他,而是繼續哭著說道:「什麼狗屁的天造地設,都是騙人的,什麼龍鳳呈祥,也是騙人的!說什麼一生一世都要在一起,結果卻和別的女的在這裡鬼混!狗屁,都是狗屁!」
石雨霏又一連串罵了幾句,木雲霽也在終於確信了,那個魔尊不是別人,正是他們此行要尋找的鐵傲,也就是石雨霏的未婚夫鐵傲。而他如今不知為何和老夫人廝混在一起,石雨霏怎能不惱?因此才破口大罵。
忽然,木雲霽感覺到一絲異樣,抬手發出一個飛盤,打中了不遠處一個牆壁,一人痛叫著從牆上落了下來,正是老夫人派來監視他們的護衛。他跟隨至此,施偽裝之法藏在牆壁上,偷聽石雨霏和木雲霽的談話,不料卻被木雲霽發現了。他趕忙翻身起來,就要逃走,忽然感覺周身一陣寒冷,整個人被冰封了起來,失去了知覺。
這下自然是石雨霏出手,只見她右手還沒放下,目露恨意望著那個護衛,口中惡狠狠地說道:「木雲霽,我要回去殺了那對狗男女。」
木雲霽心想不好,這世上有四種人是不能惹的,一是碰瓷老人,二是愛小動物人士,三是醫鬧的人,這四,便是妒火中燒的女人。他現在自然不敢說半個「不」字,不過還是有些不放心,道:「可是那老夫人和鐵——魔尊都在,我們倆怎麼取勝?要不先去找羅玉他們?」
哪知石雨霏已是鐵了心了,斬釘截鐵道:「不,我這就要去教訓他們,如果你害怕的話,可以不去。」說完便縱身跳上屋頂,朝竹林奔去。
木雲霽還想叫住她,可是她已經跑遠了,而且就算木雲霽叫她,怕是也難以留住她。木雲霽略一思忖,道:「若我不去,她腹背受敵,必然會敗,可是僅憑我這套裝甲,勝率也是渺茫……不管了,還是要去幫忙的,希望羅玉那邊沒事。」說著抬手放出三發信號彈,便追石雨霏而去。
羅玉那邊如何?
羅玉和Rae正在那大廳之中對著鐵傲的雕像不知所措,忽然間四下變得漆黑無比,伸手不見五指。羅玉大驚,忙拉住身旁的Rae,Rae也即刻取出魔杖念道:「熒光閃爍!」魔杖上即有一點光芒,把兩人四周的黑暗驅散了。
羅玉護著Rae道:「小心,應該是夜魔來了。」
羅玉話音剛落,就聽見黑暗中一個聲音道:「哈哈,好久不見啊,羅玉小弟。」
羅玉聽這聲音,正是夜魔的聲音,便破口大罵道:「誰是你小弟,不要亂認親戚!」
忽而四周黑暗消失,兩人再看四周的場景卻已不是大廳之中,而是一處訓練場,二人正前方是一個虎背熊腰的將軍,穿著漆黑的鎧甲,雙臂抱在胸前望著二人,四周再無其他人了。
羅玉自然認得他,正是那定南大將軍夜魔。羅玉心想:「這廝還是如此狂妄,竟把我們帶到了這裡,也不帶幫手。」口中說道:「好一招斗轉星移之法,沒想到你不止四肢發達,法術也是不弱。」
那夜魔聽了此言,哈哈大笑道:「我能在魔界立足自然有我的本事,上次你應該見識過了,怎麼今天又來送死?你鐵家,可就你這一個後人了。」
「胡說,你們的魔尊,不也是我鐵家的後人?」
哪知夜魔卻是一驚,道:「什麼?怎麼可能?」
「我有必要騙你么?」
夜魔仔細想了下,恍然大悟道:「怪不得我覺得他的招式有些熟悉,原來是你鐵家的傳人。」
羅玉心想:「想來哥哥當時沒有和這夜魔見過面,所以他不認得我哥哥,而之後哥哥成了魔尊后,也沒人提起這事,所以他不知道。」便說道:「喲,你竟然不知道此事?看來魔尊他隱藏了不少自己的過往啊。」羅玉故意把最後一個字拖長了聲音,這讓夜魔十分不爽,道:「且不管魔尊究竟是誰,你今天膽敢來我魔界,闖入魔尊府邸,就是找死!」說著便擺好架勢,就要攻向羅玉。
「且慢!」
夜魔剛要出手,卻被羅玉叫停了,不滿地問道:「怎麼了?你要求饒?」
「我鐵家自然不會有求饒之徒,只是現在我們二對一,與你不公平。」
夜魔一愣,繼而哈哈笑道:「笑話,就你們兩個小毛孩,還想贏我?」
羅玉心中笑道:「這廝果然還是目中無人。」口中卻說道:「我知道我技不如你,然而話雖如此,為了公平起見你我還是一對一吧。」
夜魔見他這般堅持,道:「好,那我就遂了你的願,今日先殺了你,再殺那個姑娘。」
羅玉點頭道:「好。」又轉對Rae低聲說道:「剛才我看那邊有三發信號彈,想來是姐姐和木雲霽遇到了老夫人,你去幫他們吧。」原來一開始羅玉就和木雲霽商量好了,若是遇有緊急情況,便以信號彈通知對方,這三發的含義,便是有戰鬥要打。
Rae卻不願離去,道:「可是這夜魔也很厲害吧,你一個人怎麼對付得了?我留下來幫你偷襲他。」
「不,既然我說了要和他公平決鬥,你就不要插手。而且,這次我帶你來是為了什麼你應該知道的,那邊比我更需要你。」
Rae自然知道她要做什麼,可她還是放心不下羅玉,羅玉只好摸摸她的頭,說道:「放心,我不會有事的,我可是要娶你的人,怎麼會死在這種地方?」
Rae忙按住他的嘴,道:「不許說這種立Flag的話。」
羅玉則是一笑,在她手指上親了一下,道:「好,我不說,你快去吧。」
Rae也親了下羅玉,而後魔杖畫了個圈,整個人便消失不見了。
羅玉轉對夜魔說道:「沒想到你沒有趁機偷襲我。」
「偷襲?就你小子我還要偷襲?」夜魔哈哈笑道,「對了,那個小姑娘跑哪去了?不要想從哪出來偷襲我,那是找死。」
羅玉回道:「你放心,我們鐵家人不齒於做這種事情。」
「那好,我想你剛才已經跟那個小姑娘說了遺言,希望他能在我殺了你之前逃出去,不然你的遺言可就沒人知道了。」
羅玉見他如此狂妄,心中暗喜,卻不漏聲色道:「夜魔,我知道我打不過你,但半年前你闖入我家,害得我家破人亡,此仇不報,我無顏面對鐵家列祖列宗。」
夜魔道:「本來我還想給你們鐵家留個後,所以這半年來都沒有去找你,今天你又落到我手裡。罷了,罷了,就叫你鐵家無後吧,我魔界也就少些事端!」說著又握緊了拳頭,擺好了架勢。
羅玉也不多言,抽出一張三色卡片,將其划過左手腕帶的卡槽,那卡片即刻變成青煙沒入羅玉的身體里,而羅玉身形也就發生了變化,變得虎背熊腰,個頭也和夜魔差不多少。
二人擺好架勢,各自緊盯著對方。忽然,夜魔一躍而起,一拳砸向羅玉。羅玉趕忙後跳躲開,任憑這一拳砸中地面。這一拳威力確實不弱,只看地上被砸出一個大坑,連帶周圍的地面也被擾得上下翻滾。怪不得夜魔要把他們移到此處,若是在魔谷城中來這一下,四周的房屋定是蕩然無存。
夜魔一招未中,又一躍而起,迎上正從空中落下的羅玉,自然又是以拳開路。羅玉這下避無可避,只好雙臂交叉擋在胸前。待夜魔一拳打中,羅玉只覺得雙臂似裝上泰山一般,整個人被打飛了出去。好在這魔界是有頂的,羅玉飛出去沒多遠便撞到了頂上的石頭,停了下來,不過還是震落了周圍的石頭。
羅玉心中想到:「這夜魔果然是厲害,還好自己借來金剛不壞之軀,不然這下鐵定就成肉泥了。」正想著,夜魔已沖了上來,羅玉只得貼在頂上繼續躲閃。幾招過後,夜魔破口大罵道:「你這小兔崽子怎麼只會躲閃?」
羅玉聽了此言果然不逃了,又接了夜魔一拳,果不其然又被夜魔打飛了出去,從頂上落了下來。不過這下,羅玉沒有落回地面,而是施展留雲之法,懸停在半空中。夜魔也追了上來,一拳打上。哪知羅玉這下也不躲了,雙掌迎上,一股真氣噴涌而出,變成了一個拳頭,與夜魔的拳頭撞到一起。
二人都被震飛了出去,落到了地上。夜魔有些驚訝,一躍到了羅玉身前,道:「聚氣成形?」
羅玉道:「不錯。」
「沒想到你居然會這招。」
羅玉笑道:「你沒想到的還多著呢!」說罷舞動雙掌,如流水般引導周身的真氣流動,竟然在身邊激起了一道道風刃,身旁的碎石也被真氣帶起,繞著羅玉高速旋轉起來。
見此情景,夜魔也不敢貿然上前,而是朝地一跺,震起一塊石頭,扔向了羅玉。只見那石頭到了羅玉身前,竟慢慢停了下來,原來是被羅玉的真氣阻擋,無法前進。突然間,那石頭炸裂開來,原來夜魔隨後就到,一拳打碎了那石頭。只見拳頭和碎石一併砸向羅玉,羅玉卻不驚慌,雙掌推向夜魔,夜魔只感覺周身一股真氣襲來。羅玉又化掌為爪,像是擒拿摔跤一般來了一招過肩摔,夜魔便被真氣裹住,被摔到了另一邊。
夜魔騰身而起,心中大怒,又撲向羅玉,伸出雙手左扯右抓,羅玉則是腳步輕移,左躲右閃,周身真氣流動,卸去夜魔的力道,倒也沒有讓他碰到分毫。夜魔急了,朝地面打了一拳,整個大地也震顫了起來。羅玉也是一個踉蹌,還好他周身有真氣護體,才沒有倒下,不過夜魔趁此機會,已經竄至他身前,一拳朝他打去。
哪知羅玉忽地伸出雙手,一手擒住他的手腕,一手擒住他的大臂,而後真氣騰得一頂。那夜魔本來就著急了,這一拳出去導致自己重心有些不穩,加之地面被他一擊有些起伏,更是不穩,被那真氣一頂,竟然整個人被羅玉掀翻起來,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不過那夜魔也非等閑之輩,在摔出去時反手也握住了羅玉的左手,借著倒地順勢一甩,本來搖搖欲墜的羅玉也被甩飛了出去。
羅玉忙使留雲之法,懸停在半空,心中有些怵懼道:「這夜魔的手段果然不一般,被我這一摔竟然還能立刻反擊。」
夜魔也已翻身起來,騰身至半空,對著羅玉說道:「半年不見,你小子長進不少。太極拳加聚氣成形加龍爪手,你能想出這個法子來對付我,看來你也是下了苦功,只不過若想勝我,這些還差得遠呢。」
羅玉不敢輕敵,道:「你果真如傳言一樣,十分厲害。」
夜魔聽了自然是開心,笑道:「你母親鐵蘭也懼我三分,你竟然敢直接跑來送死,不過勇氣可嘉,哈哈。」
羅玉道:「廢話不要說了,今天我一定會打敗你的。」卻趁夜魔不注意掐指算了下時辰。
夜魔聽他這麼說,便說道:「這世上能打敗我的只有兩人,一個是你母親鐵蘭,可惜他已經死了,一個是現在的魔尊,也就是你口中的哥哥。至於你嘛,距離打敗我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
「我想你漏了一個人吧?」
夜魔一驚,道:「誰?」
「我鐵家第三十三代先祖,鐵無垠。」
聽到這個名字,夜魔眉頭一皺,道:「他?他只不過是在我修鍊未成時勝了我罷了。」
「不過他卻記錄下了你的特點,陰盛陽衰,對吧?」
聽他這麼一說,夜魔急了,上前就要抓他,羅玉運氣成盾,左躲右閃,沒有被他抓住,口中繼續說道:「你是黑夜孕育的妖魔,所以夜越深,你的力量越強,反之若是在白天,你的力量就會減弱。剛才我們交手是在子時十分,我知道你厲害,因此才認慫,騙你不出全力,如今已到丑時,雖然你的力量減少不多,但我還是能感覺到的,你的力量確實在減弱。」說完,羅玉又是聚氣成爪,是扭轉乾坤之法,把夜魔甩了出去。
夜魔停在空中,大怒道:「離日出之時還有兩個時辰,我的力量足夠把你殺了。」說著怒吼一聲,雙掌交錯,一股黑暗從他體內湧出,即刻朝四周涌去,把周圍的光亮全部遮蓋住了。
羅玉心中大喜,道:「你終於肯用這招了。」據鐵無垠手札記載,這夜魔有一招成名絕技,名曰「幽冥黑洞」。可以吞噬一切光亮,把所有東西都納入黑暗之中,只是使用起來會消耗大量的法力,因此他不常用,不過此招一出,基本上無人能應對。
不過羅玉卻不怕他,為何?只因這半年來他一直在籌劃如何打敗夜魔,包括如何認慫讓他大意,如何用聚氣成刃加太極拳加龍爪手與之對敵,當然,還有如何應對他的「幽冥黑洞」。
羅玉取下左手的護腕,又從懷中掏出了一張白色卡片,高聲喊道:「夜魔,今天看我破你的『幽冥黑洞』!」說著把那白色卡片從護腕的卡槽中划過,而後把那護腕丟到了半空,只見那護腕發出了耀眼的光芒。
這護腕的製作材料與鐵家銀槍的材料相同,是羅玉拜託太上老君打造的,花了九九八十一日才完工,其用途有二:一是自己可以通過它來借法而不需要念咒,極為方便又不會讓別人知道他要做什麼;二是其也被注入了銀槍之魂,因此其中有光芒萬丈。平日里羅玉把那光芒隱去了,剛才刷了那張白色卡片,便是把這萬丈光芒解禁了出來。
羅玉又從懷裡掏出兩張黃符,其中一張畫滿咒語,另一張上面寫了「嗡嘛呢叭咪吽」六個大字。羅玉念道:「太上靈寶,元始天尊,三清借法,日月之輝,敕!喃嘸釋佛,佛法無邊,佛衣加身,佛光普照,吒!」而後把那兩張黃符貼到了一起,終身一躍,把兩張黃符貼到了那個護腕上。
那護腕有了三清法力和佛法的加持,光芒更加地耀眼奪目,把四周照的猶如白晝,只有夜魔周身那一片黑暗。夜魔急了,傾注全身的法力,可是那片黑暗卻難以再往外進半寸,在那交界處,黑暗與光明針鋒相對,互不相讓。
羅玉見那光暗交疊不分勝負,又一躍而起,在左手掌心劃開一道口子,把鮮血抹到了那護腕上,口中念道:「以子之血,祭祖之魂,助我一臂,降服此妖!」
只見那護腕發出的光芒又耀眼幾分,夜魔的黑暗也終於支持不住了,在那光芒之威下,終於變得支離破碎,消失殆盡。夜魔被這光芒擊中,整個人痛苦地叫了起來。
羅玉終於收了神通,把護腕又戴回了左手,光芒也終於散去了,只看到夜魔有氣無力地躺在地上,渾身都是被光芒割開的傷口,已是無法動彈。
羅玉走到他身前,望著他慘敗的樣子,心中十分高興,說道:「我說過我會打敗你的。」說完便不再理他,往城中走去。
哪知夜魔卻拼盡最後一絲力氣,說道:「為……為什麼不殺我?」
羅玉停下腳步,道:「你我都知道,你是不會死的,只要黑暗還在,你就會活過來。」
夜魔一陣狂笑,道:「知道就好,可憐你費了那麼大心思,還是殺不死我,還是沒法替你母親報仇,真是諷刺啊。」
羅玉聽了此言,沉默了下,道:「你不會真的以為我母親就那麼輕易地死去了吧?」說完便頭也不回地朝城中趕去。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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