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守辭·壹

寫在前面:這是一個普通女人的故事,一個世界上最普通的,所有的願望都只是活著的女人的故事,請你聽我慢慢講……

「他們總是覺得我活不長,可是我偏偏要活著。」

01

「距離上一次看到你的時候,已經過了三年了。」

此時是三月早春的天氣,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寒氣,但是關東北條家的宅院里卻並不是那種早春清寒的景象。屋內僕婦擁簇者的是兩個女孩,其中一個年長一些,正在將點心拿給那個看起來年幼一些的女孩。她的眉目格外精緻,一身緋色的衣衫彷彿是天邊的紅霞流動在身上,笑起來驚為天人。

而對面年幼的女孩卻又不一樣了,她看起來也不過十三四歲,顯然是剛剛舉行了鬢削儀式,烏黑的頭髮還沒長得很長,稚氣未脫,但是容顏細姣,配合她的淡青色的唐衣,如同一支百合在庭院中開放。

「上次在花宮家看見了你的母親,她周身的氣質真是讓人過目不忘,如今過去了三年,那種感覺又在婧子妹妹身上看到了。」北條真夜繼續說道,「說起來當時就已經看見婧子妹妹的舞蹈小有所成,最近也聽了不少外面的傳聞,想來應該擁有更加美麗的舞姿了吧。」

花宮婧子聽著羞紅了臉,低頭不語。

此刻的關東,正好在一個非常平靜的時候,距離北條家內鬥已經過去了一段時間,用血清洗矛盾之後,北條家好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一般寧和,女眷們談論歌舞,似乎之前的事情都沒有發生。

當然婧子是的確不了解,她一直長在花宮的領地,對北條家的印象還停留在小時候。那時北條氏政為了保護家中的孩子特地把女兒真夜、清夜和幼子氏平送到花宮家撫養一段時間,所以他們也算是青梅竹馬,等到婧子長大舉行了鬢削儀式之後,他便提出了要婧子嫁給氏平的請求,花宮家看著門當戶對可以加固聯盟,女兒與氏平又是青梅竹馬,自然一口便同意了。

武家的女孩子,婚姻從來都不由自己做主,真正只覺得可嘆的是婧子的乳母,畢竟她還這樣小,就要勞累奔波,去往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了。

「我想氏平一定高興壞了,也許他也想不到婧子竟然出落得這麼美麗了。」真夜繼續打趣道,「對了,還聽說婧子妹妹擅長琵琶,這是真的嗎?」

對面的女孩子睜著一雙圓圓的眼睛,回答道:「並不擅長呀,母親的琵琶彈得才是好,我只不過是會彈幾支曲子罷了,指法都不是很熟練。」

窗外有一片樹葉悠悠地掉下來,真夜微微眯起了眼睛,然後說道:「我們家以前也有一位擅長琵琶的人,不過現在她不在了。」

婧子不由挑高眉毛,她是細長的眉,微微帶著一點眉峰,其實全身上下也就只有這裡有幾分英氣,但是偏偏是這幾分英氣把她的柔美顯得生生多了幾分凌厲。當然她的話語還是溫柔的:「我沒聽說過呢,是誰呢?」

「哎呀,女孩子們都在說這話呀。」然而她沒有等到回答,卻只等到了另一個男子的聲音,說著話推門進來的是一個身材頎長的青年,看起來年紀比真夜還要大一些,氣質卻更加張揚,甚至有些艷麗了。也許是在家的緣故,他並沒有佩刀,腰間卻是插著一柄修長的尺八,看見婧子之後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這就是花宮家的婧子妹妹了嗎?真是好漂亮的人啊。」

婧子咬著下唇,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還是真夜替她打了圓場:「這是我的兄長北條氏直大人,不過呢——」

真夜故意拉長了語調:「這位兄長大人可是一點大人的樣子也沒有呢,你不知道,這位兄長經常抱著三味線唱今樣,時常惹來周圍好多人圍觀,他就好像沒有察覺一樣,在這一帶真是名氣大增啊。」

「哎呀真是承你誇獎。」北條氏直完全不在意真夜的嘲諷,只是看著舉著袖子掩唇的婧子,略有些關切地問道,「婧子妹妹初來乍到,有沒有想玩的想吃的,我去差人送來。」

想玩的想吃的?婧子睜大了眼睛,她到底還是小孩子心性,雖然按照乳母教習的那樣矜持,卻還是忍不住說道:「想學……騎馬。」

這一下真夜和氏直都愣了一下,真夜直接笑了起來,說這也真是少見。氏直卻是誇獎的眼神,只不過他的眼睛過於黑白分明,清澈透底,讓婧子在裡面讀出了一絲落寞。

其實那是不應該的,因為氏直那時已經有了妻妾,正妻是德川家康的女兒督姬,姿容甚美,兩人的感情也非常和睦。

他到底有什麼可以寂寞的呢?婧子這樣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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