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摯情之劍

李承嗣和張立君拜祭完沈天佑,便出了山洞,就要回去。張立君叫住李承嗣道:「老公,你的寶貝這次不拿走了么?」說著指向嵌入洞口石壁的七寶銅錢。

李承嗣駐足凝望了一會兒,嘆道:「這東西對我已經沒用了,就留在這吧,也可保天佑屍身不被猛獸吃了。」說完就轉身要下山。

張立君也不勉強,就跟在李承嗣身旁。她提議乘雲下山,李承嗣卻沒同意。二人走了一會兒,遇到巡山的和尚,那和尚奇怪二人怎麼進來的,二人只稱誤打誤撞,迷路進來的,那和尚便把二人帶出了後山。

他二人又花了半日乘車轉車,黃昏時到了一處村莊,與路上的行人打了招呼,徑直到了一處院子,開門進去了。原來此處就是他二人的隱居之所。

二人進了院子,有一童子迎了上來,拱手道:「蓮生,承嗣,你二人回來了。」

張立君微笑還禮,李承嗣卻頗有不快,皺眉道:「善財童子,你怎麼還賴著不走?」

原來那童子正是觀音座下紅孩兒,佛號善財童子。童子笑道:「菩薩命我把這幹將劍交予二位,你二位不肯收下,我回去沒法復命,也只能賴在你這。」說著指向靠在牆根的幹將劍。

「你要不願意走,就賴在這吧!」李承嗣甩下一句話,便徑直走向屋內。張立君則向善財童子拱手,把他請到院內桌子旁坐下,同時說道:「抱歉,承嗣他最近脾氣不太好,冒犯之處還請海涵。」

童子還禮道:「蓮生言重了,還望你多勸勸他,收下這幹將劍才是。」

張立君「嗯」了聲,問道:「童子,上次沒來得及問你,這幹將的魂魄,現在何方?」

童子回道:「菩薩已用佛法化去了他的怨念,如今他與黑熊一起看護後山。」

張立君道:「如此甚好,他也算是有個歸宿,還請童子回去時幫我向菩薩道一聲謝。」

童子點頭稱是,繼而問道:「蓮生,我有一事不解。」

張立君道:「何事,但說無妨?」

童子猶豫了下,道:「菩薩先前欲收你做個蓮花尊者,到我南海處修行,假以時日也能修成正果,與天同壽,不比你在這人間生老病死來得舒服自在?」

張立君一愣,又莞爾笑道:「人間雖說有生老病死,但它的繁華卻是你南海比不了的。而且在人間比較自由,無拘無束,活得也更自在點。」

童子聽了此言眉頭緊鎖,似乎不太明白,張立君繼續說道:「我記得童子你先前也是在人間逍遙的,怎麼已經忘記了人間的好處么?」

童子苦笑道:「阿彌陀佛,我在南海呆得久了,人間的事已忘了七七八八,哪還記得那些好處,現在只記得在南海修行的自在,以及聽到玄音妙法的舒坦了。」

張立君點點頭,道:「人各有所求,如今我只想在人間陪他度過一生,其他的事暫不考慮了。」說著便望向裡屋,目光停留在李承嗣身上。

童子看到這一幕,也笑了,道:「你二人的事我也聽菩薩說了,多少人為了成仙得道費盡心思,你們卻為了愛情甘願放棄修為,在這人間做一對普通的夫妻,情誼之深,天地可鑒。怪不得菩薩一定要我把這把幹將劍交給你們,還要我轉達另一句話。」

張立君有些不解,道:「願聞其詳。」

童子說道:「這寶劍本是一對,一把叫幹將,一把叫莫邪。他二人本是東周時的名鑄劍師,拜於鑄劍大師歐冶子門下。後來他二人鑄成這對寶劍,卻雙雙命喪黃泉,二人的魂魄便附在劍中,修鍊成了劍靈,相伴有千年,被後世稱為摯情之劍。可惜後來莫邪向善,幹將入邪,他二人便又分道揚鑣,這摯情之劍也就成了虛名。」

「哦,原來是這麼一回事。我聽你剛才說菩薩還有話要你轉達,是什麼?」

「菩薩說,摯情之劍,至誠至深,雙劍合璧,其力無窮。」

張立君聽了這話,略一思忖便明白了菩薩的意思,回道:「可是我二人已和菩薩說了,不想再捲入神魔兩道的紛爭之中,這摯情之劍這麼厲害,菩薩應該交予他人才是。」

童子聽了此言,不置可否,只言是菩薩的意思,至於其中究竟有何深意,還需二人自己參悟。張立君也就不再追問,又與童子寒暄幾句,便歸了屋中,與李承嗣說了菩薩的意思。

李承嗣一邊聽著一邊細細思量,眉頭緊鎖。待說完了,張立君問他是否明白菩薩的深意,李承嗣欲言又止,最後說道:「我也不太清楚,可能菩薩是想送給我們當作禮物?」說著好奇的望向張立君,張立君被這話弄得啞口無言,望著他良久方才說道:「可能吧。」接著便轉身去準備晚飯,只留下李承嗣一人。

李承嗣站在窗邊,極目望去,越過圍牆,看到牆外的小村莊,一片寧靜祥和,偶有雞鳴犬吠,不禁心生感嘆,道:「菩薩啊,難不成我倆真的避不開這神魔的紛爭么?」

憑空傳來十個字:「蒼生疾苦,豈能獨善其身?」聲猶在耳,正是當年李承嗣對空穀道人說的話。李承嗣不禁苦笑,無奈地嘆了口氣。

是夜,已是萬籟寂靜。卧房中,二人早已洗漱上床休息,張立君靠在李承嗣懷裡,道:「老公啊,菩薩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李承嗣一愣,沒想到張立君會突然問起這個,一時語塞。張立君不悅,坐了起來,道:「怎麼了老公,不願意說啊?」

李承嗣忙堆笑道:「沒有啊,沒不願意說,只是我也不知道菩薩有什麼深意。」

張立君撅著嘴道:「哼,我才不信呢,你那麼聰明,怎麼會猜不出來菩薩的深意?」

李承嗣望向張立君美麗的臉龐,許久才繼續說道:「立君,你真的好漂亮。」

張立君沒想到他會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來,羞紅了臉,說道:「你說這個幹什麼,討打。」作勢就要打他。

李承嗣竟也不躲開,張立君倒也下不去狠手,只是把手貼到他臉上,摸了下,說道:「好啦,你不願意說我也不逼你啦,睡覺吧。」說完便躺下了,臉朝向外側,背對著李承嗣。李承嗣看她賭氣的樣子,又好氣又好笑,便也靠過去,從身後抱住她。張立君還掙扎了下,最後還是被李承嗣抱了滿懷。李承嗣在她耳邊輕聲說道:「老婆,我不管菩薩她有什麼深意,我也不管神佛之間究竟有什麼紛爭,現在我只想和你一起,在這小村莊里安靜的度過一生,忙時男耕女織、種菜澆園,閑時尋親訪友、遊山玩水,這樣就足夠了。」

張立君扭過頭來,望著李承嗣深情的眼睛,也露出了笑容,轉身抱住了他。李承嗣見她消氣了,也很開心,只不過喜悅之中還是有點兒擔憂,他不知道,他們到底能否獨善其身,他也不知道,他們最終是否也會想鐵傲和石雨霏那樣天人永隔。現在的他,只能抓住眼下的幸福,至於那未來之事,待它來時再說。

一家歡喜一家愁,一處陽春一處秋,千里之外的另一戶人家中卻是冷冷清清。半年之前,這家還是人聲鼎沸,如今卻已是人去樓空,只有一人在那書房中坐著,處理著書桌上堆積如山的文件。這人不是別人,正是羅家二少爺——羅玉。

羅玉把處理好的文件理好放在一旁,便打了個響指,不一會兒便有一個仙女款款飄了進來,向羅玉行禮道:「公子,你叫我?」

羅玉「嗯」了一聲,把一摞文件遞給她道:「你幫我跑個腿,把這些文件送到公司里去,放到我辦公桌上。」

那仙女稱了聲是,便接過文件,飄著出了羅家,徑往公司去了。

羅玉這才長舒一口氣,一看時間,已經到了十點,不禁想起往日里父親羅望明處理事務到深夜的情形,免不得一陣落寞傷感,腦海中又浮現出半年多前的那個夜晚。

那天晚上,羅玉聽到了鐵傲死去的消息,不禁悲上心頭,暗暗下定決心,要繼承那銀槍,替哥哥報仇。鐵蘭聽了他的意思也點頭允許,商定第二日就作法祭天,把銀槍傳給他。

誰知道當夜突生變故,有兩個妖魔趁羅家中眾人受傷,率領大小妖魔數萬眾把羅家圍得是水泄不通。羅玉心中悲傷,故此沒有睡著,立刻便反應了過來,與闖進來的妖魔廝殺了起來。羅玉雖不好鬥,也沒有什麼降妖除魔的經驗,但是他熟讀鐵家歷代銀槍傳人的心得手札,記得那裡的玄功妙法,當時便結起手印,運起五雷法,凝聚在雙拳之中,舞動時有天雷相伴。這手印之法,並非是鐵家的借法之術,只不過此時羅玉手邊沒有鐵家的借法符咒,使不得借法之術。

那些妖魔自然不是羅玉的對手,三兩下便被他收拾了。正得意時,忽有一道暗影平地而起,伸出大手將羅玉捉住。羅玉還未反應過來,那大手突地就改變了形狀,成了一個繭,把他裹了個結實。羅玉剛要掙扎,忽地感覺周身一寒,那繭上竟結成了冰塊,碎裂了開來。

趁此機會,羅玉翻身後退幾步,這才看清來者,高頭大馬,身穿漆黑的盔甲,面目可憎。再看向另一側,石雨霏正手持九翅鳳凰立在那兒,剛才羅玉周身一寒,便是她揮出的寒氣。

原來石雨霏的卧房與羅玉的離得近,她也未能入眠,石雨霏自然認得來者,怒道:「影魔,你闖進我家作甚?」

那來者正是影魔,他哈哈笑道:「我自然是來取你們的性命的。」原來他想到鐵蘭一行人身受重傷,此時正是他們戰鬥力最弱的時候,如不趁此機會剷除他們,日後恐成災禍。於是他也不顧與鐵傲的約定——畢竟鐵傲已被老夫人肖灼所殺——趁夜率領大軍攻入人間,欲一舉將鐵蘭等人消滅掉。

石雨霏猜出他的用意,冷哼一聲,道:「哼,手下敗將,何以言勇,就憑你也敢來我家中鬧事,看招。」說著便揮舞九翅鳳凰,攻向影魔,一邊叫羅玉去看其他人。

羅玉看石雨霏成竹在胸,便去尋其他人去了。鐵蘭他們雖然身受重傷,但仍有些法力,那些小妖魔自是奈何不了他們,可石叔石嬸乃是凡人,那對付得了他們,被幾個妖魔縛住。好在羅玉來得巧,把那幾個妖魔滅了,救下了他們。

一番廝殺,羅家眾人也都醒了,聚於羅家客廳內——說是客廳,其實已經被那些妖魔拆得七零八落,連屋頂也被盡數掀去,整個羅家,被籠罩在漆黑的夜幕之下。

石雨霏與影魔正戰得不可開交,見眾人已聚於一處,便揮舞出寒氣凍住影魔一側,也不戀戰,就到了眾人身前,與羅玉一人護在一側,警惕地望著四周的妖魔。那些妖魔一個個張牙舞爪,凶神惡煞,卻也不敢上前。

影魔運氣震碎冰塊,也落了下來,站到羅家人身前,望著鐵蘭笑道:「喲,人皇,別來無恙哈。」

鐵蘭怒斥道:「影魔,你好大的膽子,竟敢闖入我家!」

影魔呵呵笑道:「鐵蘭,若是別日你給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來惹你,可是今天你身受重傷,根本運不得氣,已是落地的鳳凰,還敢這麼囂張?」

鐵蘭暗暗握緊拳頭,可影魔之言不假,此時她根本無能為力。石雨霏知道鐵蘭的難處,搶過話說:「影魔,你這手下敗將也休要猖狂,今天你膽敢闖入我家,我就叫你有來無回!」

「哈哈哈哈,你這大話說得也不怕閃了舌頭,我影魔今天敢來,就是做了十足的準備。」

話音剛落,一道黑影從天而降,一掌拍向了石雨霏。說時遲,那時快,石雨霏還未看清來者,那黑影一掌已劈至她面前。然而那掌卻未劈中,而是被什麼看不見的東西阻擋住了。石雨霏這才反應過來,忙揮出一道寒氣,將那黑影逼走。

那黑影翻身退到影魔身邊,立在那兒,眾人才看清他的面貌。你看他比影魔還要高上一頭,虎背熊腰,似個羅剎,一身漆黑的鎧甲,那顏色比影魔身上穿的更加黝黑,更加深邃,似乎能將一切的光亮吞沒。

其他人不認得他,鐵蘭卻認得,驚呼道:「夜魔,是你?」

石雨霏聽到鐵蘭那般語氣,心道不好,看來這夜魔本事不一般,連鐵蘭都有些驚慌只是他究竟有何本事卻是未知。

夜魔沒有理會其他人,望著鐵蘭道:「鐵蘭,多年不見,別來無恙啊。」

鐵蘭強裝鎮定道:「你不在南海鎮守,來我這裡作甚?」

「作甚?」夜魔反問道,「我來這裡作甚你還能不清楚么?今天我來,就是要殺了你,一雪前恥。」

石雨霏不知他們有何恩怨,搶過話道:「你是何方妖怪,膽敢在此大放厥詞?」

夜魔這才把目光轉移到石雨霏身上,打量道:「你又是哪裡來的毛孩,竟敢在這兒聒噪?今兒我來這隻為取鐵蘭的首級,你若識相趁早讓開。」夜魔頓了下,繼續說道:「剛才若不是那個男娃相助,你早已命喪我掌下。」說著指向石雨霏身後。石雨霏順著他所指望去,正是羅玉。原來他聽影魔口氣便猜出有埋伏,只是不知在何處,於是乎暗中施放了鐵家秘術——八面玲瓏罩。這秘術可在周圍布下一圈防護罩,阻擋外人卻不會攔住自己人,不管來人從何處攻來,均會被攔住,很是巧妙,故名八面玲瓏罩。剛才夜魔那一掌就是劈到了這八面玲瓏罩上,被卸去了力道,這才沒有劈中石雨霏。

雖然八面玲瓏罩攔住了夜魔,羅玉卻不是很樂觀,為何?據鐵家列祖列宗心得手札記載,這八面玲瓏罩牢不可破,凡是妖魔撞上勢必被彈飛出去,而剛才夜魔卻幾乎將八面玲瓏罩壓碎了,若不是石雨霏寒氣逼上,八面玲瓏罩就要被夜魔擊破。雖說羅玉此時手中沒有黃符,故八面玲瓏罩威力不能盡展,可是也不該這麼容易就被擊破。想到這兒,羅玉內心已是驚慌失措。

石雨霏自然不知道這些,只以為羅玉有法子擋住夜魔,稍微安心了些,對夜魔說道:「我看你也不過是虛有其表,空長了副羅剎臉。」

石雨霏話剛說完,鐵蘭已走到她身旁,低聲說道:「雨霏,你快退下,此時的夜魔十分厲害,你打不過他的。」

石雨霏剛要說些什麼,那夜魔竟然直接沖向了二人,伸出大手就要抓鐵蘭。那八面玲瓏罩在這一抓之下,竟然直接碎裂了,而鐵蘭猝不及防,被那大手鉗住脖子。石雨霏這才反應過來,揮起九翅鳳凰就砸向夜魔。夜魔伸出另一隻手抓住九翅鳳凰,石雨霏竟然再也移不動它分毫,只好揮起另一個攻向夜魔肋下。

夜魔也不含糊,將鐵蘭震飛出去,空出手來抓住了另一個九翅鳳凰。石雨霏雖然學了地煞七十二變化,有些力氣,但是此刻卻被夜魔抓住兵器,絲毫掙脫不得。情急之下,石雨霏雙手發出寒氣,順著九翅鳳凰蔓延向夜魔,只看夜魔的雙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冰凍住。

夜魔見此情景稍微一驚,繼而笑道:「沒想到你這女娃還有些本事,不過想要凍住我還差得遠呢!」說著便運起氣來,雙手一震,一股黑暗從他手臂迸發出來,將那冰塊悉數震碎,而後超石雨霏拍了一掌。石雨霏先是因冰塊碎裂一時站不穩,這一掌又至,根本來不及反應,被這一章正擊中胸口,整個人朝後飛了出去。

羅玉見此情景,忙縱身躍起,接住了石雨霏。二人剛一落地,還未站穩,夜魔就已經攻了過來。石雨霏架起兵器擋住他的右手,羅玉則被他左手一拍震飛了出去,摔到了地上。

羅玉忙一躍而起,忽聽到一聲:「玉兒,接槍。」一桿銀槍已飛至他面前。羅玉忙接住銀槍,看向了拋給他銀槍的鐵蘭,點了下頭,便舞起銀槍,攻向夜魔,只見那:

槍舞鳳飛,暗影夜隨。槍舞鳳飛,兩小將今逢大難,暗影夜隨,大魔王笑臉相迎。左手抵雙輪,右手擋銀槍,正是子夜時,法力通天強。斗罷二十合,大敗兩小將。

夜魔與二人鬥了一時,也不糾纏,先是一掌拍中羅玉,將他打飛出去,接著又是一腳踢中石雨霏腹部,將她踢飛了出去。

這邊二人戰輸了,那邊影魔已派遣手下把眾人捆綁了起來。他們一個個要麼是沒有法力,要麼就是身受重傷無法戰鬥,紛紛被影魔擒住。石雨霏見此情景急了,忙衝上前去要解救眾人,夜魔則趁機從一側突入,伸手鉗住了她的脖子,將她提到了空中。

石雨霏一時急了,竟不知如何逃脫,只在那掙扎著,望著被捆綁的眾人,心中極為憤怒,卻又無可奈何。這時羅玉提槍也沖了上來,直接刺向了夜魔,夜魔這才鬆開了手,石雨霏撲通一聲,摔到了地上。

石雨霏已是筋疲力盡,癱坐在地上,望著被抓住的眾人,還有被夜魔制住的羅玉,心中不禁一陣絕望,淚水湧上眼眶,仰天叫道:「不!」

這一叫不要緊,那九翅鳳凰竟然也跟著發出一聲鳳鳴,通體散發出銀光來。石雨霏望見這一幕,驚呆了,然而這卻不是最讓她驚訝的地方——兩隻冰鳳凰從她手中的兵器里飛了出來,直從雲霄,又落了下來,在羅家屋上盤旋名叫,聲音凄涼哀怨,不絕於耳。

石雨霏似乎從那鳳鳴中聽到了什麼,也不哭了,翻身而起,那對冰鳳凰也從天而降,又鑽回了她手裡的兵器中。石雨霏抖擻精神,雙輪齊舞,一股寒氣從雙輪中爆發出來,一瞬間就把方圓百米冰封了起來。

石雨霏用出這招,已是耗盡了力氣,勉強支撐著身體半跪在那。她望著周圍被自己凍住的妖魔鬼怪,一個個成了冰雕,臉上先是一笑,卻又突然想到了什麼,驚恐起來。原來她剛才只想著打敗他們,竟忘了這冰封之術也會把羅家眾人冰封住。

石雨霏忙沖向羅家眾人的位置,欲破冰救人,突然,她身後一道黑影破冰而出,沖向了她。石雨霏忙回頭戒備,看清那黑影不是別人,正是夜魔。石雨霏心中大駭,驚道:「夜魔,你還沒死?」

夜魔衝到石雨霏身前與他對了幾招,而後才分開,道:「你確實有些本事,但想打敗現在的我,還沒有可能!」

就在他們談話之間,另一道黑影從冰塊中慢慢浮了出來,現出人形,乃是影魔。影魔渾身還有些顫慄,在那搓著手,哆嗦地說道:「夜魔,快殺了她,否則日後定是禍害。」

夜魔瞥了他一眼,道:「不需要你教我做什麼!」說完便又攻向石雨霏。

石雨霏哪還有力氣抵擋,不到三招便又被夜魔擒住。夜魔正欲下毒手,這時憑空傳來一聲「阿彌陀佛」,一道佛光衝破黑暗,照進羅家。這佛光化去了霜凍,一個個妖魔鬼怪被佛光照到,似乎有烈火撩身,甚是難熬,動作快的早早鑽入了地下,慢的則已灰飛煙滅。二魔見這佛光如此厲害,便不敢再戰,立刻逃走了。

雖然二魔走了,但羅家眾人情況卻不樂觀。鐵蘭先是真氣大損,如今被夜魔一擊,再加上寒氣襲體,已是氣若遊絲,而羅望明、石叔、石嬸和樂進四人,本就是凡人之軀,哪經受得住這般寒冷?已被活活凍死。李承嗣、張立君和沈天佑三人情況倒還樂觀,只是有些顫慄發抖。羅玉之前就在運氣護體,因此沒有大礙。

石雨霏見石叔石嬸因她而死,傷心欲絕,發瘋似的衝出羅家,再也沒有音訊,鐵蘭也在三天後魂歸九天,本來熱熱鬧鬧的羅家,如今只剩下羅玉一人。

念及此事,羅玉不禁長嘆氣一聲,望著窗外漆黑的夜色。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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