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故里尋他

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

少林寺又迎來了一大批香客,一個和尚正在那兒四下觀望,維持著秩序。忽地,他看見有兩人要去一處,便趨步上前,攔在二人身前,道:「二位施主,此處不予香客開放,還請二位就在這前院拜佛參觀。」

那二人一個是二十餘歲的男子,另一個則是一妙齡少女,傾國傾城,和尚竟也有些春心萌動,忙默念心經。

那男子忙雙手合十,道:「這位大師,我與妻子想去後山,不知可否行個方便?」

和尚忙回道:「阿彌陀佛,施主,我寺後山乃我等生活之處,不方便接納香客,二位還請回吧。」

男子看了眼少女,便道了聲謝,轉身去了別處。

和尚看二人走了,這才放心,繼續四下觀望,忽聽有有人驚叫,他忙快步上前,詢問發生了什麼,一香客有些驚慌道:「剛才……剛才我看到兩個人嗖得一聲,就……就飛上天了。」

和尚忙往天上望去,卻什麼也沒有看到,其他遊人也只說是他花了眼,便四散開去。和尚心中納悶,若說飛檐走壁,少林寺中能人不少,但踏雲而上,卻從未見過,不知是那人看錯了還是怎的。他只想了一會兒,便也不再多想,繼續維持秩序了。

少林寺後山,那男子和少女按落雲頭,落在一處,少女問道:「老公,我說直接飛進來就好了,你還非要從正門走,看,吃癟了吧。」

那男子望了她一眼,答道:「我不是想過個平凡的生活么,雖然中擒局不在了,羅老也不知所蹤,但保不齊國家又會組建什麼類似的機構,我們用了法術,萬一又被他們尋上門來,你說我們是出手還是不出手呢?我李承嗣好不容易才能和你共結連理,現在只想和過些平凡的生活,不想再捲入正邪的對戰里了。」

張立君聳聳肩,說道:「好吧,由你決定了,誰讓你是我老公呢。」說著便抱住了李承嗣,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李承嗣也回親了她一下,而後說道:「我記得天佑就在這附近一個山洞裡,我們找找看吧。」

二人便在附近尋了起來,終於找到一處山洞,洞口一側鑲有七枚銅錢,呈北斗七星之勢,正是李承嗣的七寶銅錢。二人往山洞內走去,洞內一片昏暗,向其中走了不到十步,隱約看到一人雙腿盤坐在那裡,穿著一灰白的百衲衣,披著寶藍袈裟,胸前掛著佛珠,雙手結印,放於臍下,頭中正,雙目緊閉。那人正是沈天佑,不過仔細看他面容,竟有些瘦削,兩頰也凹陷其中,不似往日的容光煥發。

二人看到沈天佑,不再言語,跪坐在他身前蒲團上。李承嗣伸手往包里掏去,竟掏出些紙錢來,反手一抖便點著了,在沈天佑身前焚燒著,口中說道:「天佑,到清明了,我來看你了。」

原來,沈天佑已經圓寂了,此處是他的肉身,只因寶藍袈裟在身,因此不腐不化,成了尊肉身佛像。

二人在那和沈天佑的肉身自顧自的聊著,不由得想起那夜發生的事。

半年多前,也就是他們剛從九幽之地逃回來,一行人都受了重傷,在石嬸的安排下住在了羅家。

哪知當夜卻不安寧。到了半夜,忽然有數千的陰兵鬼將沖入陽間,把羅家圍得水泄不通,好在羅家獨門獨院,四周沒有住戶,沒有連累到別人,不過羅家眾人,卻是插翅難逃。

李承嗣和張立君醒來時,影魔已率眾殺入了羅家,而當時鐵蘭身受重傷,沈天佑元氣受損,張立君仙氣消耗過度,李承嗣更是鬼門關走了一遭,四人根本無法抵擋,只有羅玉和石雨霏二人在那抵擋。

誰知影魔他不是一個人來的,還帶來了另一個大妖精,正是定南大將軍夜魔。若只有影魔,石雨霏一人便能輕鬆對付,可是那夜魔法力十分高強,石雨霏和羅玉全然不是對手,他倆使出渾身解數,竟難以撼動他。

危機之中,一聲佛號響起,一道佛光射入羅家,陰兵鬼將不能抵擋,被這佛光照耀下灰飛煙滅,只有影魔和夜魔二人勉強逃掉。

那佛光不是別人,乃是東來佛祖彌勒佛是也,原來他算出鐵蘭家中有難,因此前來相助,誰知卻晚了一步。

彌勒佛至,自是解了圍,但羅家眾人已是死的死,傷的傷,只有一人看到彌勒佛驚愕不已,這人正是沈天佑,他十分錯愕地喊道:「師……師父,是你?」

彌勒沒有回話,只看了眼大家,便轉身離去,沈天佑忙追了上去,不久後回來,一臉的迷茫。李承嗣顧不得傷痛,忙問他怎麼了,他卻有些恍惚,雙眼有些空洞,望著李承嗣,喃喃道:「承嗣,究竟什麼是佛?」

李承嗣頗為不解,道:「佛?剛才出手的彌勒佛不就是佛?」

沈天佑卻一直搖頭,重複道:「不,他不是,他不配稱為佛!」

說著說著,沈天佑便瘋了一般衝出羅家,踏著袈裟就朝一邊飛去,李承嗣想去追他,奈何羅家這邊更需要人手,故此沒有及時追出去。

他們再次重逢,已是兩天之後,就在少林後山,這個山洞內,當時沈天佑已在那處坐了兩天兩夜,粒米未進,滴水未沾。李承嗣和張立君見此極為痛心,想強迫他吃食,他卻不肯。李張二人再三追問,沈天佑才道出了前因後果。

沈天佑自幼就在少林寺出家,法號延遲,不歸達摩院管,也不歸羅漢堂管,而是歸少林寺後山一座小廟管。小廟中有一老僧,法號永存,就是沈天佑的師父。一十八歲之前,沈天佑就跟在永存座下學習佛法,修習入門武術。到了一十八歲,按照少林規矩,沈天佑有幸進入藏經閣學習少林絕學。在永存和尚的指點下,沈天佑就學了雜阿含經。不過永存和尚卻不許沈天佑在外人面前顯露絕技,叫他平時只用韋陀掌便可。

到了沈天佑二十七歲時,永存和尚卻突然人間蒸發一般,憑空消失了,小廟也被拆了,沈天佑無處可去,又無人可依,只能在少林寺做個掃地的和尚,直到羅老找到了他。

而永存和尚,和彌勒佛的樣貌一般無二。沈天佑與永存和尚朝夕相對十幾載,自然格外熟悉,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師父竟然是彌勒佛,然而這,卻不是他最想不通的事情。

那日他追出羅家,追上了彌勒佛,行了禮後,便問道:「師父,真的是你?」

彌勒佛點頭回應道:「不錯,徒兒——哦,不,現在應該稱你是韋陀菩薩。」

沈天佑稍一皺眉,道:「那我現在也不能喊你師父了對吧,永存和尚也只是你的一副皮囊,如今你,是彌勒佛。」

彌勒佛點頭表示同意,沈天佑又繼續問道:「師父,你一直在人間?」

彌勒佛繼續點頭,沈天佑又問道:「那我們陪同鐵蘭去魔界抓血魔之事,你也知道?」

彌勒佛又是點頭,道:「普天之事,哪有我不知曉的?」

聽了此言,沈天佑竟有些憤怒了,道:「那你為何現在才出現,之前我們有那麼多的磨難,你若出手相助,鐵蘭也不會受傷,鐵傲也不會被殺,剛才我們也不會被影魔偷襲,石叔石嬸也不會因此喪命!」

彌勒佛先是不語,而後張口剛要說什麼,沈天佑卻又搶著說道:「還記得當年我跟你學佛時,你滿口的大慈大悲,說什麼普度眾生,為何此時卻袖手旁觀?」

彌勒佛念了聲佛號,道:「世人皆有命運,命中有劫,運中有難,劫難之數,乃是天定,更何況,生老病死,乃是人之常情,我豈能憑一己之念,擅改他人生死?」

「可是他們的死,全是這血魔之亂所致。那血魔是誰,我想你應該比誰都清楚,他作惡多端,害人無數,天誅地滅,難道這事你還不該管么?」

彌勒佛答道:「萬事萬物,皆有因果,是生是死,亦是定數,我可出手救他一次,卻不能出手救他一世。至於血魔之亂,如來佛祖有旨,我不能出手幫你們,實屬無奈。」

沈天佑一愣,而後憤怒道:「佛祖不讓你們出手?怎麼可能,我佛一向慈悲……」

沈天佑話未說完,彌勒佛打斷他,道:「此言確系如來佛祖親口所說,你若不信,可與我一起去西方極樂世界參見如來佛祖,問個明白。」

沈天佑略一思忖,便答道:「好,我倒要向如來佛祖問個清楚。」

彌勒佛即施展神通,須臾二人就到了西方大雷音寺,佛祖正在那講經,說道:

龍王,當知菩薩有一法,能斷一切諸惡道苦。何等為一?謂於晝夜,常念思惟觀察善法,令諸善法念念增長,不容毫分不善間雜,是即能令諸惡永斷,善法圓滿,常得親近諸佛菩薩及余聖眾。言善法者,謂人天身、聲聞菩提、獨覺菩提、無上菩提,皆依此法,以為根本,而得成就,故名善法。此法即是十善業道。何等為十?謂能永離殺生、偷盜、邪行、妄語、兩舌、惡口、綺語、貪慾、嗔恚、邪見。

彌勒佛上前與佛祖行禮,沈天佑亦跪拜行禮,剛要問什麼,如來先說道:「你要問的我已知曉了。」

沈天佑忙叩拜道:「還請佛祖指點迷津。」

如來說道:「世人有十惡纏身,不往善道,血魔之亂,乃由世人心生,故此我不叫我教中弟子插手此事,彌勒也是遵我法旨。」

沈天佑忙又說道:「可是佛祖,我佛講普度眾生,豈能因眾生有惡就不去救他們?更何況鐵蘭前輩試圖收服血魔,彌勒佛他本可以出手相助,卻袖手旁觀,害得羅家眾人死的死,傷的傷,這難道是佛門的慈悲之心么?」

如來答道:「佛門度化眾人,卻只度有緣人,世人愚昧,信西方耶穌,不信我等,只講事後懺悔,不講事前修心,實乃罪大惡極,如此世人,救了也是白救。上一次的血魔之亂,血魔就是假借西方之名,迷亂眾生,最後功敗垂成,他的那些信徒才轉投入我教中,企圖得到庇護。當時我於心不忍,便從鐵蘭一干人手中救下他們,免了他們一死。當時他們滿口皈依,誰知沒過幾載,他們又心生惡念,離經叛道。這次血魔重生,一方面是因為鐵傲他錯信了沐清風,另一方面,其實是世人孽障太多,血魔當歸。因此我說,世人不當救。」

沈天佑一陣沉默,他知道如來佛祖說的是真的,這三年他在人間捉妖降魔,也是見識到了世人的險惡,他試圖去點化他們,可他們大多利欲熏心,就算有願意向善的,也多是情勢所逼,待事態轉好,立刻又現出本來面目。沈天佑沉默了許久,才又說道:「世人是惡,可是鐵蘭她試圖收服血魔,乃是為民除害之舉,為何卻落得凄慘下場,難道善有善報也是虛言?」

如來佛祖道:「善哉善哉,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辰未到。」

沈天佑怒了,站了起來,指著如來鼻子罵道:「羅家家破人亡,鐵蘭一世修為盡喪,這還能有什麼善報,我看你們在西方呆得久了,一個個高高在上,視人間疾苦為無物,那還有什麼慈悲心腸可言?能救不救,是為不仁,今又在這狡辯,是為無恥,你們根本不配稱為佛!」

說到這兒,如來佛祖也怒了,剛要發火,彌勒佛忙搶著說道:「放肆,佛祖面前豈容你出言不遜!」說著便大手一揮,將沈天佑拍出大雄寶殿,直飛出了靈山。

彌勒忙向如來請罪道:「佛祖恕罪,韋陀菩薩他一時激動,才胡言亂語的。」

如來道:「無妨,韋陀他本就性情急躁。當年他受命下屆,與你一同拯救世人,此番血魔之亂,他也是有功,應當受賞,你去喚他回來。」

彌勒即領旨出了靈山,追上了沈天佑,他還沒停下來。彌勒一揮佛衣,攬住了他,二人落到一座山上。沈天佑站定在那,看到是彌勒,怒火又生,道:「你不在靈山享清閑,還來找我幹什麼!」說著拂袖要走,彌勒忙拽住他,道:「徒兒,事已至此,你也別怪為師了,快跟我回靈山吧。」

沈天佑甩開他手,冷呵道:「回靈山?我回去幹嘛?回去再看你們這些佛的慈悲面孔么?」

彌勒佛也怒了,道:「你這廝太不知好歹,剛才若不是我,你鐵定要被如來佛祖收去金身,再貶下界。那凡間之事,乃是世人自作孽,血魔作亂,也是他們釀下的苦果。鐵蘭她試圖降伏血魔,但終究是為了報父親之仇,不然也不會受制於血魔。此次血魔還未作亂,所以我佛如來還未出手,若他真的為禍人間,我佛又怎麼會真的袖手旁觀?你這次在對抗血魔之中也是有功勞,快跟我回去,佛祖應該會賜你正果。」

沈天佑仰天笑道:「功勞?哈哈,這次若不是鐵蘭母子在場,恐怕我已命喪當場,可如今他們一人死了,一人受了重傷,我怎敢在次冒領功勞?」

彌勒佛雙手合十,道:「是不是你的功勞,自有佛祖定奪,你不要妄自菲薄,快隨我回去吧。」

沈天佑苦笑著搖搖頭,道:「不,西方靈山已不在是我心中的那個靈山了,師父你也不是那個大慈大悲的師父了,佛門,也不再是我皈依的那個佛門了。」

彌勒佛聽了此言有些惱了,道:「你胡言亂語些什麼,佛門還是原來的佛門,靈山也還是原來的靈山。」

沈天佑望著西方,道:「剛才你說血魔為禍人間後,我佛自會出手,顯然他是想待世人絕望,再顯露威能,那時民心皈依,我佛門又能再次壯大,對吧?」

彌勒佛一時語塞,不知說什麼好,沈天佑苦笑道:「所以啊,現在的佛門根本不是想拯救世人,只是想藉此機會壯大佛門罷了。佛門講究無欲無求,而此舉卻是貪圖世人的信奉,還敢說這是原來的佛門?」沈天佑稍一停頓,又說道:「或者,那個滿口慈悲的佛門本來就是這樣,這樣的佛門,我還呆著幹什麼!」說完轉身便走,彌勒想要留下他,卻沒有什麼理由,只得由他回去了。

沈天佑把這前因後果說了一番,末了說道:「承嗣,你說這樣的佛門,我還呆著幹什麼?」

李承嗣不知該怎麼回他,張立君則說道:「我起初聽玉帝說他不管這事,還以為僅僅道教眾神如此,沒想到佛門諸聖也是這般袖手旁觀。」

沈天佑怒道:「他們根本不配稱為聖!」沈天佑本已多日未進水米,這一怒導致他急火攻心,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李承嗣忙扶住沈天佑,左手運真氣搭在他後背,道:「你別急,我看你幾日沒有進食了,我叫立君先去給你準備些吃的吧。」

張立君就要出洞去買,沈天佑忙叫住他,有氣無力道:「不用了,立君,你買來我也不會吃的。」

李承嗣不解問道:「為什麼,你難道想死在這兒?」

沈天佑點點頭,李承嗣急了,道:「這……你為什麼要尋死?難不成就因為他們袖手旁觀?」

沈天佑點點頭,又搖搖頭,道:「說是也是,說不是也不是。我前世是韋陀菩薩,轉世下凡不為別的,而是為了護彌勒佛成佛。」

李承嗣有些不解,問道:「彌勒佛他不是已經成佛了么,為何還要你護佑?」

一旁的張立君開口說道:「我聽師尊提起過,彌勒佛他降凡歷劫,待劫數盡了,他便能在人間成為新的佛門領袖,取代如來佛祖。」

沈天佑點頭道:「是這樣的,而我呢,就是為了護佑他,待護他成佛之後,我也會修成正果,成為佛。不過,他根本不配成佛,所以我不打算護他,可是我和他之間,乃是命中注定,除非我死去。」

「所以,你才想在此圓寂?」李承嗣問道。

見沈天佑點頭,李承嗣一下子怒了,揪住他的衣領,道:「你怎麼這般窩囊,竟然只想著逃避?」

沈天佑沒有掙扎,無奈地笑道:「不逃避又能怎麼辦?一切都是命啊,只要我不死,註定要護他成佛,與其做有違本心之事,不如死掉,落得個心安。」

李承嗣漸漸放開了手,眼中含著淚水,悲憤道:「你……螻蟻尚且偷生,你怎麼一心尋死?」

沈天佑雙手合十,道:「生死皆為虛妄,若我做出有違本心之事,那活著與死了又有何分別?與其活著做他們的走狗,我寧願死去。」

李承嗣見他心意已決,忍住淚水站起,道:「看來我怎麼勸你,你都不會改變心意了。」

沈天佑在那閉目默念經文,沒有回答他。李承嗣也沒有在說什麼,轉身就出了山洞。張立君見狀有些不知所措,欲言又止,沈天佑睜開眼說道:「張立君,你我相識一場,有些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張立君不知何意,便回道:「你說。」

「佛道本是一家,如今佛門變質,道家也難獨善其身。今血魔已死,你的三個劫難已過,何去何從,還請你細細思量。」

聽了這番話,張立君也不禁深思,答道:「多謝提醒。」

「哦,對了,還有件事。」

「嗯?還有何事?」

沈天佑微笑著說道:「承嗣這人極為聰明,但是對待感情有些木訥,很多話不願說出來,不過還是可以看出來,他很在乎你的。」

張立君騰得臉就紅了,道:「你胡說些什麼。」

沈天佑笑著念了聲佛號,道:「貧僧是無緣見你二位結婚了,只能在此先行道賀。」

張立君又羞又氣,想罵沈天佑卻也罵不出口,只好急匆匆地跑出山洞。沈天佑見他也走了,長舒了一口氣,繼續在那念起經文來,也不知過了多少時日,最終在這山洞中圓寂。正是:

可憐一腔佛陀志,奈何西方真聖無,一世英豪為正氣,終歸塵土無人知。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筆者註:時隔多日,華夏仙俠錄第二部與大家見面了,感謝一直以來關注我小說的各位知友,值此新春佳節之際,聞逗比在此向大家拜年了。打開支付寶,輸入」天地無極萬法歸一「。

第一回先跟大家見面,由於本次打算每一回寫長一些,所以無法做到日更,大家見諒,我爭取一周三更,當然,過年這幾天可能更的慢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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