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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丹青為什麼會喜歡梵高這幅未完成的畫

前段時間看陳丹青的《局部》,他花三集時間講了梵高的一幅未完成的畫——《海邊漁夫》,可惜沒講懂,我也聽得迷迷糊糊的。後來我想,或許藝術就是這樣,永遠無法琢磨,世界上很多藝術作品我們都未必看得懂,想得明白,至於這幅畫的魅力,想必也是他個人喜歡問題。

但問題既已出現,我刨根的興趣就沒辦法落下。這是個不好的習慣,越想明白的事情,就越要想辦法弄明白。

因為個人興趣愛好的轉變,這段時間我在學學畫。可等到正規學習時,我才發現各種不舒服的地方。說個最簡單的,畫方體和球體。在沒有老師指導的情況下,我開始是畫球體,後來把這些畫拍個照,發朋友圈,學美術的朋友告訴我,說應該先畫方體,再畫球體。

於是我又重新學起,在我看來,學美術究竟是圖個樂趣,好玩兒,當然也想去畫好,比如我想畫桌面上的檯燈,或者筆筒,如果不經過正規學習,畫不出來。這就像我想寫詩一樣,寫不出來,沒有感覺。但是畫畫和寫作不一樣,畫畫是一門只要經過系統學習就能達到的手藝,當然,如果想成為如梵高、莫奈、雷諾阿這些大師一樣,這或許就不是手藝那麼簡單。

畫畫原本是一件有樂趣的事情,可當我系統學習時,就感覺到各種不便。如果沒學過畫畫的,看著方體擺在紙上,會覺得很簡單。我沒畫的時候也是這樣。有些事確實是看著容易做著難,拿畫畫來說,畫方體,要去學透視、滅點這些知識,一點透視、兩點透視、三點透視、滅點等知識,只有先有理論,搞清楚這些問題,再用手上的技巧不斷向方體靠近,這才算完成。這是一個繪畫的過程,學畫畫的人基本上都會經歷。

在畫畫的這段時間裡,我順便在看陳丹青的《退步集》,書裡面也談到我們國家的教育問題,其中最主要的問題是:我們國家在學美術的學生,都是用照片在畫畫,那這是在「利用照片」,還是在「畫照片」?書里舉了個例子,比如庫爾貝《畫室》中的裸女,畫家把她置身於照片中,這是在「利用照片」,而我們的學生是怎麼畫的,原原本本比對著照片畫。這樣的結果會影響到畫畫的本質,也就是所謂的「畫照片」。

相對來說,我們國家學習美術的學生,很少能看見過真傢伙,能去真真切切感受到一幅畫的魅力所在,比如達芬奇的《蒙娜麗莎》,其實是一副很小的畫,但通過各種複印技術,有的已失去本真(陳丹青說畫過了,如果不去看原作,怎麼能判斷出來?)。還有就是《受胎告知》,我們在電腦上直接觀看,沒有什麼感覺。可面對面觀看這幅畫時,從不同的角度觀看,手的距離和桌子的位置,會有一定的變化。這些都是我們通過照片無法看出來的。

依照陳丹青的觀點,我們國家的美術在教育上是有問題的,按照他的理想化來說,歐美各個國家的城市都有美術館,學生們接受美育教育,都會拉到各大美術館去上課。「美術館最要緊的,是它的文化形象,是它的社會角色,是它的教育功能,是它在一個國家、民族和社會中活生生的作用,美術館,是一本活的大百科全書,因為美術館的對象不僅僅是藝術家,而是所有人。」這也是為什麼我們常會聽到,一些畫家不遠萬里,跑到某地去看一幅畫。只有近距離開眼,才能感受到畫的魅力所在。

從教育上來說,陳丹青認為我們國家的美術教育,是很有問題的。因為國情問題,無法滿足他的要求,因為他喜歡的學生,永遠考不進清華美院。

話說回來,陳丹青之所以喜歡梵高《海邊漁夫》,在他的《局部》里,其實隱隱有答案,比如他講未完成的畫作時,講到畢加索為格特魯德·斯坦畫了一幅畫,等到畢加索畫好後,格特魯德說這幅畫為什麼不像她,畢加索則回答道:「太太,我是在畫畫。你到時候會像這幅畫的。」要知道,畢加索從小接受的都是最正規的繪畫教育,可他畢生最大的心愿是:能像孩子一樣畫一幅畫。可惜這個願望實現不了。

格特魯德·斯坦與藏品,右上角便是畢加索為他畫肖像畫

陳丹青也一樣,在《退步集》的一段訪談里,記者問陳丹青,最喜歡自己哪個時候的畫作,他指了指牆上,說最喜歡一開始學畫時的那些畫,可惜現在畫不成了。

或許,在陳丹青看來,所謂的畫畫,是隨心所欲的畫,畫不畫完並不重要,畫的像不像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梵高的《海邊漁夫》體現出來的笨拙、憨厚、純粹和隨心所欲的那種心態打動了他。

畢竟,那曾是他最美好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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