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涎香是什麼（上）

龍涎香ambergris/ambregris

Of all the animal perfume products, nonenis better known to the public, none less used by the perfumer.

Edward Sagarin

「用於調香的所有動物源香原料中，龍涎香是最為人所知，卻是調香師用得最少的。」

來源

龍涎香是個非常有趣的產品，名貴香料，非常稀缺，神秘莫測。主要這名字起得也好，頗有帝王之霸氣，比「鼠尾草」什麼的好聽多了……

龍涎香來自於抹香鯨。抹香鯨吃了烏賊之後無法消化其內殼（海螵蛸），此物會刮傷消化道，因此，抹香鯨的胃分泌出一種油乎乎的物質（膽固醇）將這堆內殼包裹成一團。理論上這屬於一種病理性結石。

「這團東西」大部分還未成氣候，便被抹香鯨咳或吐出來。只有約1%的抹香鯨體內，「這團東西」剛好「安置」在體內一個恰到好處的位置，漸漸積累，逐漸變硬和變大。這就是龍涎香的雛型。

抹香鯨剛把它排泄出來時，質感偏軟，顏色較深，帶屎味。漂浮在海上經過長年累月的風吹日晒海水沖刷，顏色變淡，質感變硬，並陳化為一塊蠟狀固體物質。

龍涎香不溶於水，溶於乙醚等有機溶劑。一般將龍涎香加酒精溶解成tincture（酊劑）。以前常用作定香劑，提升香氣的質感，並增強留香。

不像珍珠，龍涎香是無法人工培育的，也沒有固定出現的海域，只能靠運氣撿到，或者殘忍地捕鯨獲取。這決定了龍涎香的稀缺與昂貴。

氣味方面，

剛排出體外的新鮮龍涎香帶有糞便味。（動物源香原料大多帶有動物排泄物或者分泌物的氣味。靈貓香與海狸香更甚。）

當它漂浮在海上，經過數年甚至數十年的風吹日晒與海水的浸泡洗刷，便可能成為一塊品質上乘的龍涎香。這個過程叫陳化（ageing）。有個說法是，氣味越淡的龍涎香，意味著陳化過程越長，意味著品質越好。

此時的龍涎香，經過大自然的打磨，氣味已然成熟圓潤，動物氣息已變得十分微弱，香氣呈現出非常豐富的一面：潮濕的海藻、苔蘚與乾燥的木質氣息並存，並有海水的鹹味，隱約有煙葉般的甘甜。

也有將其描述為「富有海洋氣息，帶有乾草氣，微弱的糞便感，溫暖，油潤」。小時候去農村，聞到晒乾牛糞的氣味也有點像乾草，我覺得道理應該是相通的……

也有描述龍涎香像潮濕的木頭，新鮮收割的稻草，像陽光暴晒下的海草，像古老的木質教堂建築……甚至，有人說像巴西堅果。

事實上，

關於天然龍涎香到底是什麼味道，有點眾說紛紜。大概原因在於，龍涎香有品質高低之分，品質決定於陳化程度，而陳化程度又決定其氣味，可見不同的龍涎香聞起來多少有些細節上的區別。在龍涎香無法批量生產的情況下，香精製造行業對於龍涎香的氣味，便無法將其規範化和標準化。

而在此基礎上，要想像一個從未聞過的氣味就更加不易，IFF有一個ambergris的base（調香基底），據說極力還原了龍涎香的原貌，可是這個原料我居然聞不出什麼味來。至於聞過天然龍涎香的法國同事，也說氣味非常微弱。我相信龍涎香氣味豐富的同時又十分微弱，因為在過去它常常作為定香劑使用——不影響原有氣味的同時，使其細膩而綿延。就像現在的ISO E SUPER。

由於龍涎香成本高，出於對動物的保護禁止捕撈鯨魚也讓龍涎香更加難以獲取，而且動物源原料多半存在安全方面的問題，現代香水中，已經很難見到天然龍涎香了。如果一款香水的三調錶中出現龍涎香，多半意思是「有龍涎香的氣味」，而非「含有天然龍涎香」。

香水中的龍涎香

前面提到，龍涎香的氣味並沒有被標準化，所以在香水中，「龍涎香的氣味」常常也變成一個比較抽象的概念。

有的僅僅為了文案好看，吸引消費者，實際上跟龍涎香一點關係沒有；

有的比較寫實，指香水中「具有海水的咸，潮濕的木香，可能會帶有一點暖甜的動物氣息」的這一部分香調，說它寫實，其實也抽象，因為它不是特指某個具體的氣味，而是指一種氣味的氛圍；

而有的，其實是指代了amber（琥珀），或者woody-ambery一類的香調，這種指代並不十分嚴謹。

（待續）

（轉載請私信）

（圖片來自百度和google搜索）